“你现在过去,她能听你说?”沈惊宴指了指林梦可故意背对着他们的背影,“等出校门,找个没人的地方说清楚。”
整个上午,许景予坐立难安,目光黏在林梦可身上就没移开过。
终于于亭松交代好事情,放大家回家,林梦可抓起书包就往外冲,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
许景予立刻跟了上去,在教学楼后的梧桐道上拉住了她的手腕。
“林梦可你站住!”他喘着气,手心滚烫,“你是不是误会了?”
林梦可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眶红了:“误会什么?我能误会什么?”声音带着哭腔,“人家跟你表白你都笑了,肯定是答应了呗,恭喜你啊。”
“我没答应!”许景予急得额头冒汗,“我跟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从高一第一次看你在运动会上摔了还爬起来冲终点,我就喜欢你了!”
林梦可愣住了,脚步顿在原地,背对着他没说话。
许景予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一横,上前一步从背后轻轻抱住她:“我喜欢的人是你啊,傻子。”
林梦可的身体瞬间僵住,眼泪却突然决堤,不是委屈,是惊喜。
她转过身,抬手捶了他一下:“那你不早说!”
“我……我怕你拒绝我。”许景予挠挠头,笑得一脸傻气,伸手帮她擦掉眼泪,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脸颊,“那……现在,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林梦可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噗嗤”笑了出来,抬手把他推开半步,故意板着脸:“看你表现咯。”
说完,却忍不住转身跑开,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许景予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她是答应了,立刻追上去,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打闹着消失在拐角。
教学楼三楼的窗户后,江盛颜和沈惊宴看着这一幕,相视而笑。
“这下好了,咱们班两对了。”江盛颜转头看向沈惊宴,眼里的笑意还没散去。
沈惊宴俯身靠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意:“那我们呢?什么时候跟上大部队?”
江盛颜不知道要说什么,觉得这人脑子不好。
他这么问,她能怎么说?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走进教室,只想赶紧收拾好东西回家。
被瞪的沈惊宴却像得了什么甜头,嘴角咧得老高,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在他看来,那瞪视分明带着几分娇嗔,软乎乎的,让他心头发痒,竟生出想凑过去亲一口的冲动。
他慢悠悠地跟进教室时,江盛颜正埋头整理书本。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打在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柱里浮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旧书本的油墨香。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两人抬头,正撞见林梦可和许景予别别扭扭地走进来。
林梦可平时大大咧咧像个小太阳,此刻却红着脸,头埋得快碰到胸口,手被许景予牵着,脚步都有些踉跄。
许景予倒是坦荡,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见沈惊宴看过来,还扬了扬下巴,一副“看,我搞定了”的模样。
江盛颜挑了挑眉,冲两人揶揄地笑了笑,林梦可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把脸藏进许景予身后。
等四人都收拾好东西,并肩走出校门时,夕阳正把“淮城一中”四个烫金大字染成暖橘色。
江盛颜望着那扇无数次进出的大门,忽然有些恍惚——三年时光,好像昨天才背着书包怯生生地走进来,今天就抱着一摞书,要和这里彻底告别了。
“舍不得?”沈惊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手里拎着江盛颜的行李箱,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
江盛颜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上,就是觉得……挺突然的。”
沈惊宴望着她被夕阳镀上金边的侧脸,轻声道:“以后想回来,我陪你。”
风从街角吹过,卷起几片落叶,两人都没再说话,却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感慨——青春这场盛大的宴席,终于在蝉鸣声里,落下了温柔的帷幕。
沈惊宴坚持要先送江盛颜回家,行李箱在柏油路上拖出轻快的声响。
今天为了装书,早上把行李箱都拿来了,就是为了一次性带走。
一路走下来,江盛颜总算明白什么叫“孔雀开屏”——沈惊宴像是浑身长满了触角,总想方设法要和她靠近些。
路过便利店时,他说“我帮你拿冰棒”,指尖却故意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走到树荫下,他突然抬手,说“头发乱了”,指腹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就连过个马路,他都要状似自然地牵住她的手腕,直到走到对面才松开,掌心的温度却像烫印一样留了下来。
江盛颜被他撩拨得心烦意乱,偏偏又说不出什么——他的动作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自然,仿佛只是朋友间的亲昵。
可那眼底的笑意,却藏着明晃晃的占有欲,让她心跳漏拍。
到了楼下,沈惊宴却不肯放她走。
他靠着墙壁,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还拉着她的胳膊,耍赖似的:“再待一会儿,就十分钟。”
“不行,”江盛颜急得想抽回手,“我妈说不定在楼上看着呢,邻居看到也不好。”
“怕什么?”沈惊宴反而抓得更紧,眼神亮晶晶的,“拉拉扯扯怎么了?我乐意。”
江盛颜又气又急:“别胡闹!传出去坏名声!”
“我不介意。”沈惊宴凑近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委屈又无赖的语气,“再说,我没名没分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你说什么?”
江盛颜简直要气笑了,“谁让你没名没分了?明明是你……”
她话没说完,却被他眼底的狡黠堵了回去——他分明是故意的,把话说得好像她是始乱终弃的渣女,而他是苦苦等待的痴心人。
“沈惊宴,你闭嘴!”江盛颜又气又羞,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楼上跑。
沈惊宴没追,只是靠在墙上,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笑出声,声音里全是得逞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