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海浪汹涌，周围神秘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姜昭和波塞冬相对而立，一个面色平静，一个轻皱着眉。
姜昭说的那些，他又何尝不知道。
她为大夏，他为奥林匹斯，或许从迷雾降临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要站在对立面。
“正好你来了，我有点事想问你。”跳过这个话题，姜昭提起另一件事。
“奥林匹斯之前内战，倪克斯和宙斯两人，谁赢了？”
“宙斯。”波塞冬看了姜昭一眼，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梵天和宙斯结盟，暗中偷袭倪克斯，她重伤带着其他三位主神离开了。”
“去哪里了？”
波塞冬摇头，他没参与宙斯和倪克斯之间的争斗，对结果也只是听阿波罗说了一下，至于倪克斯会带着她那一派的主神去哪里，他并不知情。
姜昭点点头，也没非要一个答案，表情若有所思。
“阿波罗和阿瑞斯最近怎么样？”
“他们两个在奥林匹斯山，过得挺好的。”波塞冬长久不跟那两人联系，含糊其辞。
姜昭回头，看了眼迷雾之后，群山之间的晨南关，又看向波塞冬。
“我该回去了。”姜昭看着波塞冬，微微一笑，“波塞冬，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波塞冬沉默的看着姜昭，看着她转身准备离开，沉默半晌，还是开口叫住她。
“陵光。”
姜昭顿住，回头疑惑的看向波塞冬。
“阿波罗说，宙斯离开了奥林匹斯山，去了一座遗迹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波塞冬跟姜昭说着来之前阿波罗告诉他的消息。
“阿波罗他们不知道宙斯要找什么，但可能会对大夏不利，你……你们多加小心。”
听见波塞冬的话，姜昭垂眸沉思片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再见，陵光。”波塞冬说完，身影化作一道水流，融入脚下的海水中，消失在原地。
姜昭转身，朝着晨南关而去。
*
海岛。
夜色之下，林七夜坐在沙滩上，听着前方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低垂着眉眼。
从方沫他们集训营结业后，他们还在讨论守夜人总部会把他们派去哪一座关隘镇守，毕竟其他几个特殊小队都去了战争关隘。
但没想到先接到了叶梵让他们来特训的通知。
夜幕集训？
他们还需要集训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命令下发下来，他们执行就可以了。
白天和唐雨生打了一架……应该说，单方面被唐雨生暴揍了一顿。
晕过去之前，他隐约听见唐雨生说，“还没有昭昭一个人扛揍。”
昭昭……
姜昭也来过这里吗？
林七夜虚虚的握拳，脑中浮现的是新年在006小队短暂的相聚。
在训练营里，迦蓝让李真真把那支爱神之箭射到他身上时，他想到的不是迦蓝，不是其他任何人。
是姜昭。
很奇怪。
林七夜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是姜昭呢？
他想不明白，所以在006小队看见她的时候，下意识的躲开了，但她叫他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应声，一个眼神就明白她的意思。
在帕米尔高原上，在昆仑镜的时光剪影中，大夏众神散去毕生修为化身镇国神碑，在西王母身边，他看见姜昭出现的那瞬间。
虽然知道姜昭不可能在百年前那个时间出现，但看见她的身影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心脏骤停。
就像他想阻拦杨戬再次化身镇国神碑一样，他害怕姜昭也那样做。
他喜欢她吗？
他不确定。
他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越是强大的神明，他的神力就越是容易影响代理人的性格与思绪。
他不确定他的喜欢是来自于他的本心，还是一种虚假的错觉，又或者……
是受到了米迦勒的影响。
但是唐雨生提起姜昭，和李铿锵说起唐雨生与姜昭之前的事的时候……
他清楚的感受到，他在嫉妒。
昭昭……
似乎所有人都这样叫她。
假面小队，唐雨生，沈青竹，安卿鱼……
昭昭……昭昭。
不止是他们，米迦勒，路西法，还有……阿晋，或者说，杨戬。
他们与姜昭的关系似乎都比他更近，林七夜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沉沉的叹了口气。
*
晨南关。
天平漩涡蔷薇和月鬼轮值下来在旁边打牌，杨戬也被拖着在旁边看，其他几位星君在监控着周围的动向。
姜昭捏了捏耳朵，有些发烫。
“怎么了？”注意到姜昭的动作，星痕问。
“耳朵烫烫的。”
星痕挑眉，伸出手捏了捏姜昭的耳垂，果然烫烫的。
“在上面冻感冒了？”星痕用食指碰了碰她两边的耳垂，又试了下额头的温度。
“没吧。”姜昭皱了下眉，“应该是有人念叨。”
说着还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
“嗯，你怎么知道？”星痕接话，也点点头，看向姜昭，神色认真。
“我刚刚在心底念叨你呢。”
姜昭：……
“骂我呢？”姜昭挑眉，往前凑近一点。
“怎么可能，它在说喜欢你呢。”星痕也挑眉，勾唇笑起来。
姜昭：……
看见姜昭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星痕闷声笑了两下，又正了神色。
“真的哦，喜欢你呢。”
姜昭：……
“怎么跟哄小孩一样。”姜昭觉得有点不对劲。
“炸！哈哈，我又赢啦！”漩涡一把将手中的牌甩到桌子上，跳起来，洋洋得意。
蔷薇把牌一扔，满脸不爽的看着漩涡。
“你作弊了吧？”怎么把把都赢？
漩涡：？
“污蔑！这是污蔑！！”
“那杨戬不也打得很好吗？”
几人看向坐在一边的杨戬，杨戬手里拿着最后一张牌，顶着众人的视线，面无表情。
*
地狱。
漆黑的天幕下，深红色的熔岩自断裂的山崖间翻涌，在乌黑的天空下流转，把整片空间都映照成红色。
路西法不急不缓的飞行在空中，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一道黑色的巨影缓慢的飞行。
那是一头酷似西方龙的生物，但是躯干部分极为臃肿，两翼像是腐烂的蒲扇，它的身上遍布漆黑的鳞甲，像是一只长着翅膀的巨鲲。
在它头部的位置，两只猩红的瞳孔生长于空洞的眼窝之上，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是由无数蠕动的猩红小虫汇聚而成。
混沌之龙，利维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