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魔尊的残局棋盘
量子通道关闭的震颤尚未平息,凌暄已跌落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中。她滚烫的掌心还残留着凰焰的温度,战术目镜彻底报废,左眼因数据流侵蚀而泛着血色。远处,一座矗立在沙海中的黑色天文台如同巨兽骸骨,镜面穹顶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倾凰说的北纬32度……”凌暄抹去嘴角血渍,从储物空间扯出一条绷带缠住渗血的右臂。当她触碰到天文台锈蚀的金属门时,门缝里突然涌出大量半透明的数据流,像活物般缠绕上她的手腕。
“警告,检测到初代魔尊的封印波动。”顾明渊的声音从仅存的通讯器碎片里传来,带着严重的信号衰减,“那些数据流是……是时空悖论的具象化!”
凌暄的能量模块在掌心亮起微光,却瞬间被数据流吞噬。她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指,突然明白叶倾凰为何会量子化——这里的时间流速正在以不规则方式坍缩,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不同的时间节点。
“咔嚓——”
金属门突然向内凹陷,露出一条布满发光符文的甬道。凌暄的靴底刚踏上符文,地面便浮现出棋盘格纹。她的影子在格纹间分裂成无数个,每个影子都手持不同武器,做出截然不同的战斗姿态。
“这是……残局推演?”凌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当她试图后退时,所有影子突然同时转身,用冰冷的机械音齐声道:“落子无悔,魔尊继承人。”
甬道尽头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声,凌暄被迫向前走去。每经过一个棋格,她的记忆就会被篡改一分——有时是手持魔剑斩碎星辰,有时是跪在血泊中抱着叶倾凰的尸体。当走到第九十九格时,她终于看清了棋盘对面的存在:一个与她容貌相似,却周身缠绕着混沌气流的虚影。
“初代魔尊?”凌暄的能量模块重新凝聚,光剑却颤抖得几乎握不稳。虚影抬起手,她腰间的通讯器碎片突然飞向对方,在掌心重组为完整的全息投影仪。
投影中,顾明渊的机械义眼爆发出刺目红光,他的身体正在数据化与实体间疯狂切换:“凌暄!星轨在篡改你的记忆链!那些不是……”
“嘘——”初代魔尊的虚影轻点投影,画面瞬间变成叶倾凰被锁链贯穿的场景。凌暄的凰焰不受控地燃起,银色火焰中却混杂着终焉法则的黑斑。虚影露出满意的微笑:“你看,多完美的继承者。”
甬道突然剧烈震动,棋盘格纹开始逆时针旋转。凌暄的影子们纷纷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戴着星轨面具的复制体从墙里渗出。它们的机械足底滴落腐蚀性液体,在棋盘上熔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洞。
“游戏该升级了。”初代魔尊的虚影突然碎成数据流,涌入最近的复制体中。那具复制体的面具炸裂,露出里面跳动的初代魔尊核心,周身缠绕的混沌气流瞬间将整个通道染成灰色。
凌暄的光剑斩在混沌气流上,却像斩入棉花般无力。复制体的机械臂突然伸长,五指化作终焉法则的锁链刺向她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她腰间的魔尊玉佩亮起,玉佩表面浮现出风无痕的刀痕。
“万物为刃……”凌暄的眼中闪过决绝,她扯下玉佩按在锁链刺来的位置。玉佩碎裂的瞬间,无数刀意从裂缝中涌出,将复制体连同混沌气流一起斩成碎片。但那些碎片却化作更细小的锁链,顺着她的伤口钻入血管。
“咳咳……”凌暄跪倒在地,看着手臂上浮现的终焉法则纹路。甬道深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刀鸣,风无痕的声音穿透时空:“闭眼!用凰焰净化!”
凌暄本能地闭目,银色火焰从毛孔中喷涌而出。那些侵入体内的锁链碎片在凰焰下发出哀鸣,却始终不肯消散。当她再次睁眼时,发现风无痕的虚影正站在棋盘尽头,他的刀身布满裂纹,但刀柄上的“斩”字却愈发清晰。
“锚点世界的时间线在重叠。”风无痕的虚影开始闪烁,“星轨用初代魔尊的残局制造了时空回廊,每个出口都对应……”
话音未落,整个天文台突然翻转。凌暄在失重感中看到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棋格上战斗,有的被复制体撕成碎片,有的则成功打破虚影。当她即将撞上穹顶时,一只由数据流构成的手突然抓住她——是叶倾凰的虚影,她的长发间缠绕着金色丝线。
“抓住丝线。”叶倾凰的声音带着回响,“这是倾凰用终焉之血编织的时空锚。”凌暄触碰到丝线的瞬间,所有重叠的时间线突然收缩成一条直线。她看到风无痕的虚影化作刀意融入丝线,顾明渊的机械代码在丝线表面流淌成指引符文。
当光芒消散时,凌暄已站在天文台顶端。脚下是正在重组的棋盘,远处沙海中浮现出十二座金字塔,每座塔顶都闪烁着星轨面具的投影。她握紧手中仅剩的魔尊玉佩碎片,碎片边缘刻着一行小字:
“残局未终,执子者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