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去家里坐?
江宁转头询问地看向沈越,沈越含笑地微微点头,这事本就是他促成的。
他早就想带江宁回家了,或许是这段不容于世俗的感情让他始终缺乏安全感。
更或许是江宁小舅舅的到来,提醒了他,这个耀眼的人本就是为了至亲才来到这片土地,随时都可能转身离开。
他的心底涌起难以抑制的恐慌。除了献上自己毫无保留的爱意与真心,他不知还能用什么来留住这颗璀璨的星辰。
所以趁着二嫂闹出的风波,昨夜顺势向父母透露了许多关于江宁的事:那人在厂里如何受人欢迎,工作能力如何突出。
最后更是近乎是宣誓般的说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可。
原以为还要慢慢周旋,没想到今早临出门时,他爸会主动提出邀请,他赌对了,家人始终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
但他让江宁登门,并非真要他去应付自己那一大家子人。就像他承诺的,即便日后其他人知晓他们的关系,江宁也无需刻意周旋。
他这么做,不过是想在爱人心里多放一枚筹码——看,我最重要的家人都认可你了,这世上又多了一份牵绊。
是的,筹码!
江宁实在太过耀眼,就像一颗精心包装的水果糖,糖纸绚丽夺目,流光溢彩,可真正珍贵的,是剥开后那颗晶莹剔透的糖心。
清甜的果香在唇齿间蔓延,余味绵长,让人再难忘却。
而这人重情义,别人对他一分好,他总要记在心里。
这便是他给这段感情上的第一道枷锁——用家人的接纳,轻轻扣住这颗太过善良的心。
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江宁瞬间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事怎么就发展成这样?
以“远房表亲”的身份登门拜访?
光是想象那场面都够尴尬的,瞥了眼杨立夏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突然有些不爽,说道:
“照这么说,你以后是不是该叫我表叔了?”
立夏立刻收起笑容,瞪圆了眼睛,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随即眼珠一转,故意拖长语调:
“你辈分本来就不小啊——小、婶、婶。”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还笑的特别灿烂得朝他挤了挤眼。
沈越闻言低笑出声,深邃的眼底漾开愉悦的波纹,桌下跟他腿靠着的膝盖又轻轻撞了下他。
江宁心里一梗,没想到竟然也敢打趣他?伸手作势要抢他面前的盘子,佯怒道:
“我还特意给你点了两份红烧肉呢,你就这么报答我?”说着就要把其中一盘红烧肉挪到自己面前。
立夏连忙护住盘子,讨好地笑道:“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宁哥最好了!”
“叫我什么?”
“表叔不可能,宁哥,就是叫宁哥……”
沈越看着两人闹腾,慢条斯理地夹了几块瘦肉放到江宁的碗里:“好好吃饭,你俩别斗嘴。”说着淡淡瞥了立夏一眼。
立夏委屈地扁了扁嘴,明明小叔心里乐开花了,还装模作样瞪自己。
但他可不敢再造次,只能乖乖埋头扒饭——这两位他一个都惹不起。
江宁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幼稚得可以。一定是跟杨立夏这幼稚鬼待久了,被传染的。
他的形象啊,哎!
回到屋里,江宁还在想着这事,长辈都开口邀请了,不去实在失礼,可要真去拜访又觉得忐忑。
沈越拉过木凳在他对面坐下,温暖的大手覆上他微凉的手背:“是不是让你为难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江宁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心里那点犹豫顿时散了,反手与对方十指相扣,指尖在那带着薄茧的掌心里轻轻划过:
“没有,就是有点意外。其实......我很高兴。”他顿了顿,“这周的周日中午行吗?正好我回牛棚看外公他们。”
沈越紧绷的下颌稍稍放松,那些藏在冷静表象下的忐忑瞬间消散了。
他摩挲着江宁的手背:“不急,以后再去也行。或者找个晚上简单吃顿饭就好。”
江宁一听就知道这人又在装,忍不住笑出声,故意逗他:“真的?那我下个月再去?”
“下个月会不会太久了......”沈越下意识地蹙眉反驳,随即意识到被戏弄了,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江宁笑得眼波流转,“想让我去,就直说嘛。”
沈越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捞起来搂进怀里,结实的臂膀紧紧环住他的腰,语气带着几分示弱:“我想让你这周末就去,好不好?”
“好。”江宁靠在他肩头轻声应道。
沈越凝视着这双眼睛,一想到这人就要跟自己回家,心里就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伸手箍住江宁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江宁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淡淡的烟味与对方独特的荷尔蒙气息迅速席卷整个口腔。让他不禁沉醉其中,开始热烈地回应着。
得到回应的沈越,心底压抑的情感顿时如河水决堤般汹涌。
更加的放肆起来,一手紧紧扣住那纤细的腰,另一手抚过对方微微颤抖的脊背。
直到感觉怀中人快要缺氧,沈越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江宁有些气息不稳的喘着气,白皙的脸颊泛起动人的红晕,眼睛更是湿漉漉的望着他。
看着这样的江宁,沈越只觉得心里涨满了汹涌的爱意,好喜欢,喜欢地想把这人整个吞进肚子里。
他克制地轻吻着对方的发顶,暗哑着嗓子低声问:“……”
江宁脸瞬间烧得通红,脑中也轰地作响,抬眼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暮色渐沉,屋外太阳慢慢落山,夕阳的余晖彻底隐没,皎洁的月亮也悄然爬上了天幕。
沈越胸腔里澎湃的爱意在四处冲撞着,但他却一直很温柔,只是时间实在是有些长。
直到深夜,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已歇,直到江宁都觉得有些难受,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原本趴着的,也瘫软下来。
他勉强向前挪动了些,又被对方抓着腰拽了回去。
只能努力打起一点精神,转过头,有些可怜地看向男人,渴望能被放过。
望着那漂亮的脸上露出迷离得神情,全身上下都泛着粉色的肌肤……沈越怜惜地亲了亲他泛红眼睛,说:“江宁,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