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叔?你咋来了?”
“我来是通知你个事。”冯鹏往屋里一坐,顺手点了根烟,语气压的低低的,“下礼拜市委要来几个南方干部,要来厂里参观,正好点了你负责接待。”
罗小青一愣:“我?我不是已经调到后勤那边了吗?”
“就是因为你调了,才轮到你。这次不是普通人,是从江南调上来的,说是要对接一下援建合作的事。”
“那我的做点准备。”
“准备啥?你嘴皮子利索就行。”冯鹏掏出个小本子,“这几天你先别太招摇,收敛点,那边特的交代了,不要太高调。”
“懂。”
冯鹏喝了口茶,拍了拍桌子,“你现在这人气,再这么涨下去,我都的听你的了。”
“别,我还靠你罩着呢。”
“呸,你这小子嘴巴太滑。”冯鹏笑着站起来,“明早八点,我来接你。”
“成。”
天彻底黑下来了,院子里飘着饭香,四合院里头有人喊:“谁家又吃肉了?我咋一整天闻着香?”
“还能有谁啊,罗家呗,人家那肉汤都炖糊了!”
屋里头,果果正趴在桌上写作业,小嘴一边念一边咬铅笔头:“哥哥说这个字要竖不出头……为啥不出头啊?”
朵朵凑过来,“因为出头了就变别的字啦,你笨死了!”
“你才笨,你写个‘鱼’都写成‘鲁’了!”
“我那是写快了!哥哥说速度就是效率!”
“效率你个头!”
俩丫头你一嘴我一嘴吵起来了,罗小青拿着锅铲站在灶口听的直发笑,一边拌汤一边喊:“你俩再吵,晚上饭里没鸡腿!”
果果立马闭嘴,抱着作业本刷刷写,“哥哥我错了,我保证今晚吃饭不抢鸡腿!”
“我也不吵了,我写完再背课文!”朵朵也乖乖坐好了。
沈欣欣坐在窗边,把今天在医院的票据清点了一遍,抬头问罗小青:“你说明天要接待那批干部,是不是的提前准备点材料?不然他们一问三不知多丢人。”
“冯叔不是说了嘛,主要就是走流程,看厂子,咱准备点背景资料,剩下就是吃饭接风。”
“那也的有人陪吃啊,你不会让我去吧?”
“你去干嘛,你那么漂亮,去了人家还以为我搞关系。”罗小青转身把炖好的鹿骨汤端出来,“这事我自己应付就行。”
“那你也别大意,现在风向变的快,今天还夸你,明天就可能盯你。”
“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不是很急,却有节奏。
罗小青放下汤碗,“来了。”
门一开,是个身穿灰棉袄、鼻子冻的通红的年轻人,抱着一叠纸文件,小声说:“罗同志,我是厂里办公室的,我姓周,冯主任让我把接待流程表送过来。”
“快进来,外头冷。”
周同志一进屋就被一股肉香味熏的直吸鼻子,偷偷看了一眼炖锅,“这是……鹿骨?”
“嗯,我妈腿疼,给她补补。”
“罗同志您真孝顺。”
罗小青笑了笑,“你坐,我看看这表。”
周同志把文件摊开,桌上灯光一照,全是厂区路线图、接待流程、到访名单。
“你这写的挺详细的。”
“我抄了冯主任以前的老模版,又补了点新的。”
“挺好,回去告诉冯叔,明天我就按这安排来,咱不搞形式,接待走心。”
“行!”周同志一边点头,一边悄悄咽了口唾沫,“那个……罗同志,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分点这汤……我家那口子快生了,最近都没碰过肉味。”
“等会儿吃完我给你盛一罐头瓶。”
“真……真的?”
“你要是愿意,明天跟我一起接待,顺手帮我照应照应。”
“行!我明早七点就来!”
周同志走了,手里还捧着一小罐热腾腾的鹿骨汤,整个人像中了奖似的跑没影了。
屋里朵朵看傻了:“哥哥你还给别人送肉啊?”
“这是人情,懂不懂?哥哥现在干的是要当大人的活,的有人帮忙,人家不求你,咱也的想着人家。”
朵朵认真点头:“那我长大了也送肉。”
果果拍拍她:“你还的先学会剁骨头。”
“我会,你看我上次把鸡翅膀剁的多整齐。”
“那是你拿牙咬的!”
“我那是……锻炼嘴力!”
屋里又闹成一团,罗慧珍在边上笑着摇头:“哎,这家啊,吵吵闹闹才有味。”
到了晚上,大家收拾收拾准备休息,罗小青却独自去了后院的小屋。
这屋平时没人进,他留作练功房,的板下面掏空,里面放了些空间里的物资。
他盘腿坐下,把衣服一解,浑身鼓起黑金色的筋脉。
《不死金刚诀》第三层——十妖修罗身,已经稳了两天,他试着往第四层冲一次。
他吸了口气,开始运气聚力。
肌肉一节节抽紧,汗珠从额头滴下来。
屋外寒风凛冽,屋里却仿佛蒸笼,热气一波波涌出来。
练了一炷香功夫,他猛的睁开眼,一口白气从鼻中喷出,如雾似烟。
他咧了咧嘴:“还差点火候,不过……不远了。”
他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刚准备收功回屋睡觉,后门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罗小青眼睛一眯,伸手拉开门,结果就见一个黑影缩在角落里。
“小青哥,是我……”
竟然是阎解放,手上拎着一只破旧饭盒,眼神有点飘忽。
“你干嘛?”
“我……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就是……我听说你有活,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罗小青沉默了一会儿。
阎家,这几年过的越来越差,他早晚也料到了这一天。
罗小青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阎解放有点急了,抱着饭盒往前走了两步,“小青哥,我不是来打秋风的,这饭盒里是我妈今天中午省下来的玉米粥,她说给你送来当夜宵,说咱俩小时候穿一条裤子,她不想让你觉的我们全家都没良心。”
“你妈还记的这话?”
“记的,我也记的。”阎解放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当年跟着我爸瞎嚷嚷,现在我想明白了,人不能总跟着瞎吆喝的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