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砚:“师弟,我确实没想到,现在的你已经这么强了。
但是……属性的克制是绝对的,你的力量几乎都对我无效,被我打败只是时间问题,放弃吧!”
话音落下,陈清砚又是一记重拳将林寒打飞。
林寒再度翻身而起,吐出一口血痰,冷声道:
“陈清砚,你真的知道自己应该恨谁吗?
万尊?就算当年灭门是他动的手,但是真正做出这个决定的,可是恒序!
你有没有想过,万尊其实已经算是恒序当中的温和派了,不然他当年怎么会放过你?
现在,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非要杀他。
但你知不知道,万尊一脉,才其实是最有可能推动恒序变革的人?
你知不知道他如果成功了,你才算是真正的报了仇!”
林寒这话不是在为万尊开脱,而是试图唤醒陈清砚被仇恨蒙蔽的理智。
狭义的报仇,那自然是手刃仇人。
可真正的复仇,是让当年的悲剧不再重演、是改变现有的秩序。
而万尊所走的路,虽然有些理想主义、也会遇上很多难题,但其实是最有可能实现这一目标的。
不然,想从外部摧毁恒序,先不说难度有多大。
就算真能成功后,事后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清砚的动作微微一滞,眼神剧烈波动。
但下一刻,却又再度下定了决心:“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我报仇!”
说完,陈清砚双臂各自延伸出一把骨刃,同时,一道炙热的火焰,顺着骨刃升腾而起,将其双臂化作火刃。
很明显是要下杀手了。
林寒叹息一声,一抹金色从眼眸深处蔓延至整个瞳孔。
双眼迎上那双金瞳,陈清砚立刻便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
就跟前不久,他在滑瓢的第八阶段时,对上万尊的咒杀一样。
可陈清砚却是毫不畏惧,径直冲了上去。火焰骨刃撕裂空气,带着飞蛾扑火的决绝。
‘或许……这样也算是一种解脱?’
为报师恩而死在林寒剑下、让林寒带着他刚才所说的未来继续前行,未尝不是一种好结局。
林寒手中长剑再未有半分迟疑。
金色剑芒在陈清砚眼中不断放大,映照出他眼中那一瞬闪过的明悟与释然。
两人身体擦肩而过,火焰骤然熄灭。
陈清砚缓缓低头,看着胸前不断扩散的金色细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
他这个师弟,在不知不觉间,早已走到了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
不管是自身力量还是对世界的影响力。
‘把这一切交给万尊?不!他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才是真正能做到这一切的人……’
…………
收剑、归鞘。
如意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一丝不忍,这一次没有臭显摆,静静地蜷缩回剑鞘之中。
天空之上,骤然有一道金光划破夜空,照在林寒身上。
与此同时,自那金光源头开始,整个世界像是一个破碎的镜面般层层剥落,裂缝中透出久违的晨曦。
已经化为废墟的东京都,砖石间升起一缕缕薄雾,断壁残垣缓缓升起,碎石归位、火焰退散。
像是时光倒流。
只是几个呼吸间,城市便已恢复如初,仿佛昨晚的一切从未发生。
清晨,某处地下酒吧。
这里如同狂欢后派对,酒客各自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
就连酒保和服务生,也各自歪倒在吧台和墙角。
“嗯~!”
一声轻哼从吧台边响起,一名少女揉着太阳穴坐直身子,眼神迷茫地扫视四周:
“我……怎么睡着了?
咦……这些人……怎么还活着?他们不是应该已经……已经……”
少女低头看向手中的酒杯,里面的冰块已经融化,酒精经过一夜的挥发化,浓度淡得几乎如同果汁。
液体微微晃动,倒映出天花板完好如初的模样。
街道上隐隐传来熟悉的喧嚣,汽车鸣笛、行人谈笑,仿佛灾难从未降临。
少女皱眉思索,却只觉记忆模糊,如同隔世梦境。
最终自嘲一笑:“奇怪……我怎么会感觉这些人应该死了呢?一定是喝大了……”
少女把杯中残留的液体一饮而尽,皱着眉把酒钱压在杯下,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地下酒吧。
阳光洒落,温暖而真实,昨日的毁灭与重生,似已被世界悄然抹去。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昨晚的记忆。
酒吧的四人小队,稍微晚一步醒来。
意识恢复的瞬间,几人瞬间摆出战斗姿势。
“把雅人叫醒,现在还在战斗呢,他怎么就睡着了……”
下一秒,当几人看到眼前睡了满地的酒客、与完好无损的酒吧,动作瞬间僵住。
“这是……怎么回事?精神攻击?做梦?
昨晚发生的一切,你们还记得吗?”
一个壮汉点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记得……最后那只独眼巨人,太强了!那一脚下来,我一秒都没抗住……”
雅人抱着自己的胳膊,浑身颤抖道:“你这还算好的!我倒是没被那一脚踩死,但也躺在废墟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后……最后我是被那些鬼怪,从废墟里挖出来的,你们知道什么叫“活剐”吗?”
说到后面发生的事·,雅人痛苦的捂住脑袋,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就算身体完好无损,那种痛楚却仍深深刻在他的神经里。
这些伤痛,恐怕需要花数年时间才能消化。
昨晚,长枪男本是死的最早的,但现在却是受到精神冲击最小的。
他对着几人的主心骨问道:
“大哥……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这是被人复活了吗?还是说,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后者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幻觉。
我是精神系异能者,昨晚的战斗中,我的精神力几乎透支。现在虽然消耗被恢复了,但是大脑还留有透支的刺痛感……
只有两种可能,可以解释现在的状况。
一是有高手拿我们寻开心,用精神世界跟我们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二嘛……昨晚的一切恐怕都是真的,我们真的死了一回。
但是因为有某个大佬出手,让时间倒流、或世界重启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