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考完之后，牧新南跟夏洁几人打完招呼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辆出租车。
\"师傅，鹿祥小区，麻烦快点。\"牧新南钻进后座，声音里透着疲惫。
他摇下车窗，让初夏的风吹散车厢内沉闷的空气。
风中有槐花的甜香，还有远处烧烤摊飘来的炭火气息——这是墨城最普通的傍晚气息，却让他感到无比珍贵。
\"小伙子高考？\"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考得咋样？\"
牧新南怔了怔，\"还行。\"
\"我儿子去年高考，\"司机自顾自地说着，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考完那天晚上，一口气睡了十六个小时，叫都叫不醒。\"
牧新南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他倒是希望能像那个男孩一样，单纯地为高考疲惫，而不是因为前一晚与吸血鬼男爵的生死搏斗。
当车子停在家楼下时，牧新南深吸一口气，他忽然想起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情，绝不能让妈妈和妹妹看出任何异常。
黎沁一定会问：为什么脸色这么差？他得编个像样的理由。
家门前的灯光温暖而熟悉。
牧新南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调整呼吸，又用力搓了搓脸，试图让气色看起来好一些，努力让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
他掏出钥匙，插入锁孔，推开门的瞬间，门缝里透出熟悉的光线。
\"妈，我回来了。\"牧新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
黎沁从沙发上站起来，上下打量着他，脸上的担忧瞬间化为责备：\"大雨天就不能回家了？非要搞什么考前特训！”
牧新南站在玄关换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妈妈嘴里念叨的\"考前特训\"，估计就是剑阁那边给她安排的借口。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让他心头一暖。
牧新南一愣，想着妈妈嘴里念叨的估计就是剑阁那边给她安排的在元界休养时的借口。
牧苒这时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哥？你终于回来了！妈妈从昨天就一直碎碎念！\"
这丫头趁着高考征用教室，在家休息的时间估计都窝在被窝里睡觉。
\"昨天雨太大，老师临时拉着我和其他有望清夏的学生，一起补课！我不好拒绝！。\"牧新南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顺着妈妈的话，解释道。
“哼！”黎沁轻哼一声，\"考前一天特训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回家好好休息！\"
说着，她就推着牧新南往浴室走，\"快去洗澡，衣服也没换，估计都臭了！。\"
“妈！我知道了！”牧新南有些无奈地苦笑道。
“赶紧洗完澡，吃饭。”黎沁说着往厨房走去，“今天给你煮了你最喜欢吃的排骨汤，吃完早点睡觉！明天不还有两场呢吗？”
“嗯！”牧新南点着头，朝妹妹挑了挑眉梢，“去，给哥哥挂在阳台的浴巾和内衣拿来！”
“切~~”牧苒皱了皱鼻子，“不害臊！你又让我给你拿内衣物！”
“拿不拿？拿了明天考完，给你买好吃的！”牧新南循循善诱道。
“好吧！”牧苒眼珠子转了转，“我要吃大麦优品的蛋糕！”
\"随便你挑。\"牧新南竖起两根手指，\"两块。\"
\"成交！\"牧苒把毛绒玩具往沙发上一扔，蹦蹦跳跳地往阳台跑去，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
热水冲刷着身体，牧新南闭上眼睛，让温暖的水流带走身上的寒意和血腥味。
他检查着自己的身体——除了几处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擦伤外，几乎看不出刚才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
吸血鬼的利爪留下的伤痕在丹药和赤焰狰的力量下愈合得异常迅速。
「我们是一体的...」那个声音又在他脑海中低语。
牧新南猛地关掉水龙头，浴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水滴从花洒落下的声音。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深处似乎有一抹不自然的金色。
\"哥？你洗好了吗？排骨汤要凉了！\"牧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几下敲门声。
\"马上好！\"牧新南迅速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衣。当他走出浴室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副碗筷，中间是一大碗冒着热气的排骨汤，旁边是几道家常小菜——清炒时蔬、红烧茄子和一小碟腌黄瓜。
黎沁正从厨房端出刚蒸好的米饭，看到牧新南出来，立刻招呼道：\"快坐下吃饭，汤要趁热喝。\"她拿起汤勺，给牧新南盛了满满一碗，汤面上飘着翠绿的葱花和几粒枸杞。
\"谢谢妈。\"牧新南接过碗，温热鲜浓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温暖了全身。他忽然感到一阵鼻酸——这样平凡的时刻，在经历了那样的战斗后显得如此珍贵。
黎沁又夹了一块排骨放到牧新南碗里：\"多吃点，看你这两天瘦的。\"她的目光在儿子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迅速移开，假装专注于自己碗里的饭菜。
牧苒正努力用筷子夹起一块滑溜溜的茄子，试了三次都没成功，最后干脆用筷子直接戳了上去。她得意地把战利品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哥，明天考完试，我要草莓奶油和巧克力双拼的！\"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黎沁抽了张纸巾递给女儿，擦去她嘴角的油渍。
牧新南看着这一幕，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突然开口：\"妈，我想考完试之后...我们带小苒去游乐园吧。\"
\"去游乐园？\"牧苒眼睛一亮，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妈！我要去游乐园！我要坐过山车！\"
黎沁没有去看自家女儿，而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儿子：\"怎么突然想去游乐园？\"
\"就是...想放松一下。\"牧新南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汤，\"高考结束了，我也该陪陪你们。\"
黎沁的表情柔和下来，她走过来摸了摸牧新南的头发，轻笑道：\"好啊，你考完试，我就多请两天假。\"
\"哇！太棒了！我要去游乐园了！\"牧苒兴奋地拍着桌子，碗里的汤都溅出来几滴。
黎沁佯装生气地瞪了女儿一眼，却又忍不住笑了。她凑近牧苒，压低声音说：\"你哥终于开窍了，知道陪妹妹玩了。\"
牧新南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哥哥，一个普通的儿子，而不是什么拥有神秘力量的进化者。
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来，在牧新南的床头投下一片银辉。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身体疲惫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高考第一天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威廉男爵的狞笑，林渊那惊天一剑，还有自己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
最让他不安的是，当那股力量控制他时，他竟然感到了一种诡异的快感。
吞噬许攸的那一刻，他不仅没有恐惧，反而有种满足和愉悦。
\"我到底变成了什么...\"牧新南喃喃自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何时，他沉入了梦乡。
梦中，一只似狼似犬的生物在无尽的血色荒原上奔跑，它的眼睛是两团燃烧的金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