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指尖摩挲着力量之钥上的纹路，那淡淡的红光顺着指缝渗进皮肤，竟和丹田处的灵力隐隐呼应。他闭上眼试着催动灵力，钥匙上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在黑暗中勾勒出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轮廓——和苏瑶地图上标注的古树遗迹符号一模一样，连树干上的节疤都分毫不差。
“原来不只是线索，还能显影。”凌辰睁开眼，把钥匙凑近烛火，只见古树轮廓的根部藏着一行极小的铭文，像是用针尖刻上去的，“‘雾起寅时，叶引归途’，这是说要在寅时进迷雾森林，跟着树叶的方向走？”
他正琢磨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嚓”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树枝。凌辰瞬间攥紧玄铁剑，身形贴到门后，气息完全收敛。洞穴里的烛火本就微弱，此刻门外的阴影里，一道黑色的身影正贴着墙根往苏瑶的房间挪，脚步轻得像猫。
是黑衣人！凌辰瞳孔一缩，想起白天苏瑶手臂上的毒伤，心头窜起一股火。他没立刻出声，等那道黑影摸到苏瑶房门口、伸手去推门板时，突然从门后窜出，左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右手的玄铁剑直接架在了对方脖子上。
“别动！”凌辰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可下一秒他就觉出不对——这黑衣人的手腕细得像女人，而且身上没有白天那些黑衣人特有的腐臭味，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就在这时，苏瑶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透出烛火的光。苏瑶裹着棉衣站在门口，看到眼前的场景，连忙开口：“凌辰，别动手！是自己人！”
凌辰一愣，没松劲，只是转头看向苏瑶：“自己人？为什么穿成这样？”
那黑衣人猛地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带着疤痕的女人脸——左脸从额头到下颌划着一道长长的疤，却挡不住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她甩开凌辰的手，揉了揉手腕，没好气地说：“不穿成这样，怎么躲过外面那些探子？你当就你们被跟踪了？”
“这位是林姐，”苏瑶走过来，拉了拉凌辰的胳膊，“是我家族里的暗卫，一直帮我盯着黑衣人的动静。林姐，你怎么突然来了？”
林姐往四周扫了一眼，压低声音：“出事了。我们在山下发现了三具暗卫的尸体，都是被冰针和毒匕首杀的——和你们白天遇到的黑衣人手法一样。而且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山洞外的树上挂着个黑色的牌子，上面刻着那个‘扭曲眼睛’的符号，是冲你们来的。”
凌辰心头一沉——白天他们回来的时候没发现异常，显然这些黑衣人是在他们之后来的，还故意留下符号挑衅。他看向林姐：“外面现在有多少人？”
“至少五个，都藏在山林里，手里有弩箭，还有会追踪的灵犬。”林姐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兽皮，摊开在桌上，“这是山下的布防图，我标了他们的位置。现在硬冲肯定不行，苏瑶姑娘还伤着，得想个办法绕出去。”
苏瑶凑过来看了眼布防图，眉头皱起来：“西边是断崖，北边是沼泽，只有东边的密道能走，但密道入口被两个黑衣人守着，还有灵犬……灵犬鼻子灵，我们就算绕路也会被追上。”
凌辰的目光落在布防图上的“灵犬”两个字上，突然想起白天杀冰牙兽时，那妖兽的血落在雪地上，连灵草都被冻枯了。他抬头看向林姐：“你有没有带能掩盖气息的药？或者……有没有火属性的粉末？”
林姐愣了一下，从腰间的袋子里摸出一个小陶罐：“火硝粉算吗？之前用来引火的，能烧得很旺。掩盖气息的药也有，叫‘断香散’，撒在身上，灵犬闻不到。”
“够了。”凌辰拿起陶罐，又接过断香散，“我们这样……”
三人凑在一起低声商量了半个时辰，等外面的天色彻底黑透，才开始行动。凌辰先把断香散撒在自己和苏瑶身上，又给林姐也匀了些，然后把火硝粉分成三份，装在纸包里。
灰袍老者站在洞口，手里拿着一把弓箭，低声说：“我帮你们引开注意力，你们从密道走，出了密道往东边的乱石坡跑，那里有我藏的马。”
“前辈，你自己小心。”凌辰拍了拍老者的肩膀，扶着苏瑶往密道入口走。林姐走在最后，手里握着两把短刀，眼神警惕地盯着外面。
刚到密道入口，就听外面传来老者的喊声：“哪里来的毛贼！敢闯我的地方！”紧接着是“咻”的一声箭响，然后是黑衣人怒骂的声音。
“走！”凌辰推开密道的石门，扶着苏瑶钻了进去。密道里又窄又黑，只能容一个人侧着身子走，墙壁上渗着水珠，又冷又潮。苏瑶的伤口被风吹得发疼，却咬着牙没出声，只是紧紧抓着凌辰的胳膊。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面隐约传来脚步声——是守密道出口的黑衣人。凌辰示意苏瑶和林姐停下，自己摸出火硝粉，捏在手里，然后慢慢往前挪。
密道出口的石门留着一条缝，能看到外面站着两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弩箭，旁边卧着一条半人高的灵犬，正耷拉着舌头，鼻子不停嗅着空气。
“奇怪，怎么没味儿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嘀咕着，踢了踢灵犬的脑袋，“你倒是闻啊！刚才不是还叫着有动静吗？”
灵犬呜咽了一声，往旁边躲了躲，还是没嗅出什么。凌辰趁机把火硝粉往门缝外撒了出去，又摸出火折子，吹亮了往粉堆里一扔——“呼”的一声，火硝粉瞬间烧了起来，窜起半人高的火苗，浓烟顺着门缝往里灌。
“不好！有人放火！”外面的黑衣人惊呼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扑火。凌辰趁机猛地推开石门，玄铁剑带着风声劈了过去——左边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剑刃划破了喉咙，倒在地上。右边的黑衣人举弩就射，林姐突然从后面窜出，短刀一挑，打掉了弩箭，然后一刀扎进了对方的胸口。
灵犬见主人死了，龇着牙扑向凌辰。凌辰侧身躲开，一脚踹在它的肚子上，灵犬惨叫一声，摔在火硝粉的余火上，瞬间被烧得乱窜，很快就没了动静。
“快撤！”凌辰扶着苏瑶往乱石坡跑。刚跑出去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是其他的黑衣人追来了，还夹杂着喊杀声。
“他们追上来了！”苏瑶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乱石坡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跑起来很费劲，她的伤口越来越疼，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凌辰停下脚步，把苏瑶往林姐身边一推：“你们先去牵马，我来挡着！”
“不行！他们人多！”苏瑶抓住他的胳膊，急得眼眶都红了，“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了！”凌辰从怀里掏出力量之钥，塞进苏瑶手里，“拿着这个，要是我没赶上，你就先去迷雾森林的古树遗迹等我，用钥匙上的纹路找入口。”说完，他猛地甩开苏瑶的手，转身冲向追来的黑衣人。
林姐咬了咬牙，拉着苏瑶往乱石坡深处跑：“苏瑶姑娘，我们先去牵马，再回来帮他！他有玄铁剑和赤焰玉，能撑一会儿！”
苏瑶回头看着凌辰的身影被黑衣人围住，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还是被林姐拉着往前跑。
凌辰这边，已经和五个黑衣人打了起来。这些黑衣人的实力比白天遇到的强多了，手里的匕首上都涂着毒，招式也更狠，招招往要害上招呼。凌辰靠着玄铁剑和赤焰玉的红光，勉强能挡住，可对方人多，他很快就被缠得脱不开身。
“小子，把力量之钥交出来，饶你不死！”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匕首带着绿光刺向凌辰的小腹。凌辰侧身躲开，剑刃扫向对方的胳膊，却被另一个黑衣人从侧面偷袭——匕首划在他的背上，瞬间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是麻痹感。
“中了毒还想打？”为首的黑衣人得意地笑起来，“这‘腐骨毒’，半个时辰就能烂穿你的骨头，识相的就把钥匙交出来！”
凌辰咬着牙，没说话，只是把灵力全部注入赤焰玉——胸口的玉佩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像一轮小太阳似的，把周围的黑衣人都逼退了两步。他趁机转身，往乱石坡深处跑——背上的毒已经开始扩散，胳膊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只能靠着意志力往前冲。
跑了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马蹄声——是苏瑶和林姐！他们牵着两匹马，正往这边跑。苏瑶看到凌辰背上的伤口，眼泪又掉了下来：“凌辰！快上马！”
凌辰踉跄着跑过去，林姐一把把他拉上马背，然后自己也翻上去，坐在他身后，手里拿着短刀挡着追来的黑衣人。苏瑶骑着另一匹马，在前面引路：“往东边跑！那里有河，过了河就能甩掉他们！”
两匹马迎着风往前跑，马蹄踩在乱石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身后的黑衣人还在追，箭支“咻咻”地从耳边飞过，有几支还擦着马屁股过去，惊得马跑得更快了。
跑了约莫一刻钟，前面终于出现了一条河——河面很宽，水流湍急，岸边停着一艘小船。苏瑶勒住马，跳下来就去解船绳：“快上船！林姐，你帮我划桨！”
林姐扶着凌辰下了马，把他扶进船舱，然后跳上船，拿起船桨用力划起来。小船顺着水流往下漂，很快就到了河中央。岸上的黑衣人追到河边，看着湍急的河水，只能气得跺脚，却不敢往下跳。
凌辰靠在船舱里，背上的伤口越来越疼，眼前也开始发黑。苏瑶蹲在他身边，拿出解毒丹给他喂下去，又用清水帮他清洗伤口：“凌辰，你撑住，解毒丹很快就起效了。我们很快就能到迷雾森林，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凌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在他晕过去之前，手里还紧紧攥着玄铁剑，脑海里闪过力量之钥上的古树轮廓——“雾起寅时，叶引归途”，他得活着到古树遗迹，找到智慧之钥。
等凌辰再次醒来时，小船已经靠岸了。岸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树木长得极高，枝叶交错着挡住了阳光，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雾气——这里就是迷雾森林的边缘。
林姐坐在船头，正警惕地看着周围，见他醒了，连忙开口：“你醒了？苏瑶姑娘去捡柴了，说要给你煮点热汤，让你发发汗。你背上的毒一经解得差不多了，就是伤口还得养几天。”
凌辰撑着身子坐起来，摸了摸背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就是还有点痒。他看向森林深处，雾气越来越浓，连前面几米远的树都看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到寅时了。”林姐看了看天色，“苏瑶姑娘说，钥匙上的铭文说‘雾起寅时’，应该就是要在这个时候进森林。”
正说着，苏瑶抱着一捆柴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个野果：“凌辰，你醒了！我煮了点肉汤，你先喝点，我们等寅时一到就进森林。”
凌辰接过肉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浑身的力气也恢复了些。他拿出力量之钥，放在手里——寅时一到，钥匙上的古树轮廓突然亮了起来，顺着轮廓的方向，森林深处的雾气竟然慢慢散开，露出一条被树叶铺成的小路，像是有人特意清理过似的。
“真的有路！”苏瑶惊喜地叫起来，“‘叶引归途’，就是说树叶会引我们去古树遗迹！”
凌辰把钥匙收好，站起身：“走，我们进去。林姐，你跟在后面，注意警戒，说不定森林里还有黑衣人。”
三人顺着树叶铺成的小路往森林深处走。雾气在他们身边缭绕，却始终不挡住小路，路边的树木上还挂着发光的野果，像灯笼似的照亮了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的雾气突然散开，出现了一棵巨大的古树——树干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枝叶像伞似的张开，遮住了大片天空，树干上刻着和力量之钥上一模一样的纹路，泛着淡淡的金光。
“这就是古树遗迹！”苏瑶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树干上的纹路，“纹路是活的，好像在呼吸。”
凌辰也走过去，把力量之钥按在纹路最中间的位置——钥匙刚贴上去，树干上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金光顺着纹路蔓延开来，整个树干都被金光笼罩。紧接着，树干中间慢慢裂开一道石门，门后透出柔和的光芒。
“智慧之钥应该就在里面。”凌辰握紧玄铁剑，率先走了进去。石门后面是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水晶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把银色的钥匙——正是智慧之钥！
可就在凌辰伸手去拿水晶盒子的时候，石室的墙壁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四个石人从墙壁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石斧，眼神空洞地盯着他们，身上泛着和树干一样的金光。
“是守护石人！”苏瑶惊呼起来，“古籍里说过，古树遗迹的守护石人，力大无穷，而且刀枪不入！”
凌辰看着走过来的石人，眉头皱了起来——玄铁剑连冰牙兽的鳞片都能刺穿，可面对石人，说不定不管用。他摸了摸胸口的赤焰玉，又看了看石台上的智慧之钥，突然想起力量之钥和赤焰玉的呼应——或许，得用两把钥匙的力量？
“苏瑶，把力量之钥给我！”凌辰喊道。苏瑶连忙把钥匙扔给他。凌辰左手拿着力量之钥，右手拿着智慧之钥（他刚趁石人没靠近，把水晶盒子打开拿了钥匙），将两把钥匙对着石人举了起来——刹那间，黑色的力量之钥和银色的智慧之钥同时爆发出光芒，两种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射向石人。
石人被光柱射中，动作突然停住，身上的金光渐渐褪去，然后“轰隆”一声倒在地上，碎成了几块石头。
石室里的震动停了下来。凌辰松了口气，把两把钥匙收好——刚收完，就听石室外面传来林姐的喊声：“不好了！黑衣人追进来了！”
凌辰和苏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黑衣人竟然能穿过迷雾，追到这里来！他们快步跑出石室，只见林姐正和三个黑衣人打在一起，而远处的雾气里，还有更多的黑衣人往这边跑。
“走！从古树后面的密道走！”凌辰拉着苏瑶往古树后面跑——刚才他进石室的时候，看到古树后面有个小小的洞口，应该是另一条密道。
林姐见他们要走，虚晃一招，甩开黑衣人，也跟着跑了过来。三人钻进密道，凌辰顺手从怀里掏出火硝粉，撒在密道入口，又用火折子点着——火硝粉烧起来，挡住了密道入口，暂时延缓了黑衣人的脚步。
密道里很窄，只能一个人走。凌辰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玄铁剑，苏瑶走在中间，林姐走在最后。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终于透出光亮——是密道的出口！
出口外面是一片山谷，山谷里开满了红色的花，远处的山峰上飘着白云，看起来格外安静。凌辰走出密道，回头看了一眼——密道入口隐藏在草丛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应该安全了。”苏瑶松了口气，靠在一棵树上，“黑衣人就算追进迷雾森林，也找不到这个密道入口。”
凌辰点了点头，拿出两把钥匙——力量之钥的黑色和智慧之钥的银色放在一起，竟然慢慢融合出一道金色的光，在钥匙上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勇气之钥的轮廓，轮廓下面还有一行字：“勇在险峰，心之所向”。
“勇气之钥在险峰上。”凌辰看着那行字，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我们都得找到勇气之钥，不能让黑衣人的阴谋得逞。”
苏瑶和林姐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带着暖意。虽然身后的危险还没完全解除，但手里握着两把钥匙，眼前有了明确的方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