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语结，一时间甚至不知道御舒彤究竟是单纯的不想读书，还是因为是御家的书院，才不想去。
沈佳婧这会儿也没有开口，安静的坐在御舒彤身边。
难道是舒彤姐姐知道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才会对御家这么抵触。
明明，御家是她自己家，尤其是兰城的御家。
虽然御舒彤没有说，但从先前贺以乔说过的“御舒彤的家就离得很近”这句话来推断，兰城的御家应当就是御舒彤的家了。
那兰城御家的家主……
沈佳婧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御舒彤。
那位应当是舒彤姐姐的父亲吧？
可这会儿看来，舒彤姐姐明显就是对她父亲有意见？
为何？
御舒彤似乎有些烦躁，深深叹了口气，又仰头饮酒，“真是没想到，出来喝个酒还能遇着御家的消息。”
柔姐笑道，“姑娘还真是单单来喝酒的？”
御舒彤点头，“自然。”
顿了顿，她又轻轻一笑，“毕竟，我对清风书院又没兴趣。”
说这句话的时候，御舒彤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清风。
她觉着这姑娘挺有意思的，似乎对清风书院有很大的好感，每次提到和这个有关的话的时候，都激动的很。
果然，清风光是听御舒彤这么说，就瞪了一眼，但到底是被明月拉住了，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沈佳婧：“清风书院学成的姑娘们都能做什么呢？”
这话问的柔姐稍稍一愣，就像是没有听明白其中的意思一般，歪了歪头看着对方。
清风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又是那种女子读书无用的道理？
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沈佳婧缓声开口，“多半的读书人都是为了考功名，那那些姑娘们学成出来，会去哪儿呢？”
这种问题没有人问过，也没有人去考虑过。
沉默了好一会儿，柔姐才摇了摇头，“这个我们不知。”
沈佳婧有些意外，“不知？”
柔姐：“书院办了虽有些年头，但寒窗苦读的念头更长，如今倒是还真没有人说有什么能算得上学成了走出书院的。”
沈佳婧也不意外，点了点头，“那你们既然与书院有联系，就没有听丽娘提起过么？”
这四个人面面相觑，又统一的冲着沈佳婧摇了摇头。
明月这才柔声开口，“我们没有想过这些，但多读些书总归是好的。”
她轻轻的笑着，看着沈佳婧，“想来姑娘应当家境殷实。”
沈佳婧挑眉，“如何看出？”
明月：“姑娘所想的已经是后头的事儿了，而我们想的是，能读书都是很难得的了。”
沈佳婧低了低头，抿着唇没有回应。
明月：“实际上，这些真的去了书院的女子，也未必能在书院读几年的书。”
沈佳婧又猛地抬头看向对方，“你方才不是说，寒窗十年，如今只是没有读成走出书院的女子么？”
明月点头，“是这样。但这和没有几个呆在里头读好多年书的女子并不冲突。”
沈佳婧抿唇，“为何？”
明月不懂沈佳婧为何会这么问，但也很正经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到了年纪，家中就会让姑娘们回去忙着亲事的事儿了。”
沈佳婧皱眉，但又明白，明月说的是真的。
清风哼了一声，“若不是书院保证不收银钱，并且进去读书的姑娘的开销都由书院来，这些姑娘恐怕都进不去。”
御舒彤听到这一句，才挑眉看了过去，“都由书院出？”
清风见是御舒彤开的口，也是一副“现在你懂了吧”的表情看着对方，“所以御家真的是很好的。”
御舒彤揉了揉太阳穴，“御家出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哪儿来的。”
清风直接站起身，“你这人！怎么！”她伸出手指着御舒彤好一会儿，最终只说了一句，“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明月拉了拉清风的衣服，清风看了眼对方，才坐了下来，只是不看御舒彤，一副不乐意搭理对方的模样。
山泉：“应当是背后的人出的银钱吧。”
御舒彤也没有再和清风斗嘴，看向山泉，“所以你们其实也不知道背后是谁。”
山泉点头，“怕是丽娘也未必知道。”
这一点御舒彤只是耸了耸肩，不知可否。
两人并未在清风苑再久留。
沈佳婧有点儿担心，“舒彤姐姐，我们不会被小贺抓住吧？”
御舒彤轻笑一声，“怎么？怕他啊？”
沈佳婧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挺直了腰背，“怎么可能！他是我的侍卫！侍卫你懂么？”
御舒彤挑眉。
沈佳婧：“你这什么眼神！侍卫，就是他得听话，听我的。我怎么可能怕他？”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御舒彤连连点头，一副完全了然于胸的模样。
只是那笑意一点儿也没有减退，根本就不觉得她是同意了沈佳婧的说辞。
倒像是敷衍的附和。
沈佳婧哼了一声，大步走在前头，“不然我们就这么走回去！我就不信他会骂我！”
御舒彤一愣，“骂，是不会骂吧。”
沈佳婧停住脚步，回头，“你方才还说……”
御舒彤摇头，“我只说你害怕，没说贺儿会骂你。”顿了顿，又补充，“贺儿顶多骂我。”
说完又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贺儿顶多说我一通，不会说你的。”
沈佳婧听了这才顺着就做出一副“那不行”的表情，然后小声开口，“那我们还是轻手轻脚的回去，别让小贺发现吧？我不想舒彤姐姐挨骂。”
御舒彤被沈佳婧逗乐了，笑道，“贺儿是妹妹的侍卫，到时候他若是骂我，你就直接禁止他骂我不就成了？”
沈佳婧有点儿心虚，“那个……”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一声“回来了”的声音。
沈佳婧有些僵硬的回了身，面对这贺以乔，刚刚那抬头挺胸的模样一下就不见了，甚至往御舒彤的方向跑了去，直接躲在了御舒彤身后。
御舒彤觉着好笑，但也看向贺以乔，“师弟，我们就是出去溜达溜达。”
贺以乔皱眉：“师姐是当我闻不出这酒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