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8月的四九城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西直门城楼飞檐下的铜铃结了冰,林默的军靴碾过护城河冰面时,碎冰裂开的声响惊起一群寒鸦。城墙告示栏上,《财政经济紧急处分令》的金色印花正在剥落,排队兑换金圆券的人群在雪地里拖出蜿蜒的黑影,像一条垂死的巨蟒。
粮店方向突然爆发的骚动撕破晨雾,白发老妇攥着崭新的金圆券栽进雪堆,纸币上的国父头像被泥水浸透。
\"冰糖葫芦蘸蜜嘞!\"报童小豆子的吆喝声从馄饨摊后传来。少年裹着露棉花的羊皮袄,冻红的手指在报纸堆里比划暗号:三根指头压住《大公报》头版的傅长官视察照片,这正是\"佛手\"组织活动的三级警戒信号。
小豆子缩在羊皮袄里,脏兮兮的报童帽压住眉眼:\"小林哥,三号栈桥的冰面有车辙印,深得能藏迫击炮筒。\"他呵出的白雾里,德制柴油引擎的余味若隐若现。
沈寒秋的牛皮靴跟敲响青石板路,女学生装扮的她抱着《新青年》杂志,:\"粮仓后墙新抹的石灰,足够遮掩爆破痕迹。\"她忽然驻足,杏仁眼倒映着城墙告示——通缉令上九指佛的画像被雪水晕染,悬赏金额正好是五根小黄鱼。
林默摸出怀表,裂纹表盘显示七点十五分。西直门瓮城里突然传来马嘶,三辆美式道奇卡车碾着煤渣驶来。车斗苫布下凸起的棱角,分明是马克沁机枪的方形弹药箱。
\"卖冰糖葫芦嘞——\"小豆子突然扯开嗓子,暗号惊飞檐角灰鸽。林默顺势拐进馄饨摊,热汤雾气中瞥见运煤工脖颈的虎头刺青。那人扁担两头煤筐沉得反常,走过雪地竟不留深痕。
沈寒秋的钢笔在杂志空白处速写,笔尖勾勒出卡车轮胎花纹:\"美制十轮卡,但轴距改装过。\"她蘸着辣椒油画了个箭头,指向粮仓西侧新砌的砖墙——墙根积雪竟呈现不自然的放射状裂纹。
林默吞下最后一口馄饨,铜板在案几上敲出三长两短。摊主老孙头掀起棉门帘,后厨蒸汽涌出处,褪毛的肥猪倒挂在梁上,腹腔里赫然藏着拆解的勃朗宁自动步枪。
\"第三栈桥在墙里。\"小豆子突然压低声音,他袖口露出的黄铜罗盘指针正疯狂震颤。粮仓方向传来铁门开启的闷响,二十个苦力抬着蒙帆布的巨箱鱼贯而出,箱底渗出的黑油在雪地拖出蜿蜒毒蛇。
沈寒秋的牛皮靴跟敲响西直门桥的青石板时,三辆美式道奇卡车正碾着煤渣驶入瓮城。女学生装扮的她扶了扶圆框眼镜,《古文观止》封皮下藏着的微型测距仪闪过冷光。
\"车轴距缩短三十公分,货箱加装防震钢板。\"她在馄饨摊与林默擦肩而过,蘸着辣椒油在报纸空白处速写。油渍在《傅长官视察张家口驻军》的新闻照片上晕开,帆布帐篷的经纬纹路竟与卡车苫布完全吻合。
小豆子突然钻进桌底,带着煤灰的手掌摊开几片蜡纸:\"美制tNt防水层,还有平绥铁路专用润滑脂的气味。\"少年袖口的黄铜罗盘指针疯狂震颤,指向粮仓西侧新砌的砖墙——墙根积雪呈现放射状裂纹,正是地下重型机械震动的痕迹。
林默的手指在怀表裂纹上轻轻摩挲,表盘倒映着瓮城阴影里蛰伏的钢铁巨兽。三辆道奇卡车的柴油尾气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气中凝成白霜,车斗苫布被北风掀起一角,露出墨绿色弹药箱上刺目的青天白日徽记。
\"傅长官要把四九城变成军火库。\"沈寒秋的钢笔尖戳在报纸通缉令背面,墨迹沿着九指佛画像的刀疤蜿蜒成作战地图。她蘸着辣椒油画出三条辐射线:\"西直门栈桥通永定河,广安门粮仓接平汉铁路,德胜门煤场...\"笔尖突然顿住,辣椒油在通缉令悬赏金额处洇出五道血痕。
小豆子脏兮兮的报童帽檐突然转向西南,黄铜罗盘在他袖口发出蜂鸣。二十个苦力抬着的蒙帆布巨箱正拐进煤市街,箱底渗出的黑油在雪地上拖出诡异纹路——是美孚公司特供军用润滑脂特有的靛蓝色。
\"跟上!\"林默压低呢子大衣领口,军靴踏过结冰的排水沟时,刻意在第三块青砖留下三道划痕。街角修鞋匠的楦头突然调转方向,三个戴狗皮帽的汉子闪进巷口,粗布棉袄下隐约露出mp18冲锋枪的枪管轮廓。
运煤工的虎头刺青在寒风中若隐若现,他肩上的扁担突然倾斜,煤筐里滚落的不是煤块,而是裹着油纸的雷管。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虎头刺青第三根獠牙处,分明纹着察哈尔骑兵旅的番号暗码。
\"冰糖葫芦要蘸桂花蜜!\"小豆子突然窜到街心吆喝,暗号声惊得运煤工身形微滞。少年假意跌倒,露棉花的羊皮袄扫过煤筐,袖中磁石吸起半截铜制引信——是太原兵工厂特制的延时引爆装置。
沈寒秋的圆框眼镜蒙上雾气,她在《古文观止》封皮里层快速书写:\"箱体长2.4米,宽1.8米,符合美制m2型105毫米榴弹炮拆分尺寸。\"女学生的牛皮靴跟看似无意地踢飞石子,卵石撞在粮仓西墙新抹的石灰上,竟发出空洞回响。
林默的怀表指针指向七点三十五分时,苦力队伍突然拐进第三栈桥。冰封的河面上,五艘伪装成渔船的平底驳船正在起锚,船头吃水线深得反常。两个穿美式夹克的军官站在栈桥尽头,手里拿着的不是渔网,而是军用测距仪。
\"傅长官要把重炮运往张家口。\"沈寒秋的笔尖刺破报纸,在傅长官视察照片的军靴位置画了个圈:\"雪地靴印深度显示体重120斤,但照片里这位...\"辣椒油在报纸头条晕染开来,真正的傅作义体重应该足有160斤。
小豆子的黄铜罗盘突然垂直下指,冰层深处传来沉闷的齿轮咬合声。少年抓起雪块砸向栈桥木桩,飞溅的冰碴里混着新鲜铁屑——河面下竟藏着直通西郊机场的地下轨道!
\"是美军的'鼹鼠'运输系统。\"林默的指节捏得发白。去年在锦州见过的地下隧道,如今竟出现在四九城下。那些看似运煤的轨道车,实则可以连夜将整编师的装备输送到两百公里外的战场。
沈寒秋突然按住《新青年》杂志,钢笔在《论持久战》的空白处疾书:\"卡车改装了低温油箱,他们要往更北的地方运。\"女学生摘下眼镜哈气擦拭,镜片反光瞬间照亮驳船甲板——帆布下凸起的圆形轮廓,分明是防空探照灯的弧形底座。
栈桥上的苦力突然加快脚步,蒙帆布巨箱被推上驳船时,二十人同时发力却依然青筋暴起。林默的军靴碾过冰面裂缝,听见箱体内部传来液体晃动的汩汩声——不是炮弹,是装在特制容器里的航空汽油!
\"傅长官要重建察哈尔机场。\"小豆子袖中的磁石开始剧烈震颤,驳船甲板缝隙里漏出的铁粉在空中组成诡异纹路。少年突然扯开羊皮袄,三枚裹着蜡纸的燃烧弹滚进冰缝——这是\"佛手\"组织的三级预警信号。
沈寒秋的牛皮靴跟突然卡进青石板缝,女学生就势蹲下系鞋带,《古文观止》书页间滑出微型照相机。当她假装整理袜筒时,快门已经连续闪动七次,将驳船舷号与军官领章尽数摄下。
林默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退离栈桥附近。回到南锣鼓巷西跨院这边后,他们仔细分析搜集到的情报。
“如果长官真的要把这么多重武器运往张家口,必然是想增强那边的军事力量,难道是要和我军打一场大仗?”沈寒秋眉头紧皱。
小豆子挠了挠头,“可这样一来,四九城这边防守就空虚了呀。”
林默双手抱胸,目光坚定地说:“不管他打的什么算盘,我们必须阻止这批军火运出去。”
小豆子眼睛一亮,“小林哥,我有办法。咱们可以破坏地下轨道,只要‘鼹鼠’运输系统瘫痪,那些重武器就没法按时运走。”
沈寒秋轻敲桌子思考片刻后说道:“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不过动静不能太大,否则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
“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将情报带出去,就算破坏了他们的运输系统,也没有办法阻止傅长官要调兵在张家口一带的。”林默深思了一会才开口。
“现在四九城守卫森严,先要出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沈寒秋对于出城也不是很赞同,毕竟这几天jun统就像疯狗一样咬着他们不放,想要脱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豆子好像想到什么:\"子时三刻,永定门应该有五分钟的换防空隙。\"
林默将军用匕首绑在小腿内侧:\"老孙头送的腊肉呢?\"沈寒秋掀开炕席,取出裹在油纸包里的物件——竟是拆成零件的司登冲锋枪,枪管还带着新鲜黄油味。
“你们都带好家伙,晚上我潜伏出四九城,沈同志,你和小豆子看看有没有办法联系一下我们的人,有机会的话你们把运输军火的轨道破坏了。至少可以争取一下时间。”林默看着天色悠悠说着。
“小林哥,你又要自己一个人行动啊!”小豆子有点郁闷了,最近林默都是单独行动,很少有带上他。
“小豆子,这种事人越少被发现的机会就越低,真不是我想一个人行动啊。”林默也很无奈啊,带上别人,那他就不好使用系统能力了。
“好了,小豆子同志,这一次你就跟我一起行动吧。”不等小豆子还想说什么,沈寒秋就拍板决定。
\"嗯,你们行动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没有机会的话就先撤!我这边顺利的话组织那边应该会做好反制手段的。\"林默说完,便准备起身准备晚饭。
小豆子一看,屁颠屁颠地跟在林默身后,干饭这种事情他最拿手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