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睡？】
索伦森的双眼看着这一幕，半空的黑雾涌动。
暗君圣物还在被它用索比拉特的躯壳抱在“手”上 。
裴郁猛地握紧右手:“......睡不着。”
笑嘻了前世一个从早忙到晚的社畜哪来的奢侈去睡觉，被某个要复活混索的癫公一吓更睡不着了。
【你是这样看待我的？】
索伦森笑了声，随即面色淡然微微点头，大方承认了。
【这个想法的确很疯，一个妄图颠覆秩序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混沌魔君，我比你所认为的更加明晰他的危险性】
发现这条结论的索伦森还不至于恐慌，但确实有点惊讶:
【但物质与精神会相互影响，比如说由于这具躯壳导致我忘却了我最初的模样，过去的记忆......记不太清了】
索伦森喃喃自语道。
透过昏暗的窗户，黑雾形态的它只看见一个暗色版本的谱尼躯壳，附有红痕的黑瞳无悲无喜地平视它。
本能地做出地反应，须翅仿仿佛被一种冥冥中的力量牵引着一般，情不自禁地贴了上去。
听到人类在叫它，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窗户很久了。
有点蠢。
“拿着，你应该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裴郁站直身体，丢给它一块喷火烧饼，丢没丢脸上他没看。
黑雾迅速切成实体，片刻后，索伦森低头看着喷火烧饼的动作一顿。
【......】
苍白的须翅直接像巴掌一样pia在裴郁脑门上，但没怎么用力。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抽象？】
以这人类的抽象程度，狠狠抽一巴掌估计他都不觉得是惩罚。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对于凡人来说大半夜不适合emo，大半夜只适合吃宵夜，杞人忧天这不太像你啊。”
启航索伦森都比你有朝气，别人几万岁的老人家正是闯的年纪，还在这里学别人罗子emo。
裴郁无语地退后一步，拿出手机App思考要点什么外卖。
和索伦森不同对于他这个懒人来说一切都无所谓才是真正的开心，那才是人生。
索伦森一怔，思考问题几秒后还是选择扬起须翅继续抽。
一句话来总结就是纯粹欠抽。
正好把以前的全清算了，净说些编排它的话 。
“哎哎哎，别....老实了。”
裴郁下意识用身边的抱枕来防御，虽然没什么卵用。
索伦森面无表情道:【我要是像你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恐怕早就丧命在圣灵的手里了】
“可你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裴郁把抱枕丢到一边。
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会给索伦森做心理开导。
以索伦森的实力层次和年龄，锻造出的意志和信念也应该是极其坚定的存在才对。
但它偏偏就变得优柔寡断起来，而且心态和观念也出了点意想不到的差错。
“你是怎么看待谱尼的？”
裴郁决定从这个问题作为突破口。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滤镜，现在的索伦森顶多只是有些不讲理，而闹情绪闹的有点莫名其妙。
【是强大到难以理解的宿敌，没有完整的人性，思考能力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
索伦森综合另外两个平行宇宙，给出一个客观的评价。
再简略一点的评价的话......
不像正常精灵，像人机。
听到索伦森的话，裴郁也开始琢磨了起来。
现在可以完全肯定，这只索伦森性格绝对是温顺，比起其他的索伦森还不太好忽悠。
它很聪明，它发现“漏洞”了。
“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你和谱尼不一样，首先你是只精灵，你有着自己的私心和情感，也就是完整的人性。”
情感是人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因情感而体悟到活着的意义，也因为强烈的情感受困一生。
裴郁稍微组织了下语言，他其实完全可以当谜语人忽悠过去，但索伦森......
索伦森没有反应也没有回答，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会听劝会摆烂而且情绪稳定的黑葱真的很加分，还可以抢救一下。
那份属于魔君的威严似乎在翻开《永夜纪年》消减得所剩无几，惋惜之际也算是件好事。
“你觉得，凡人为什么要思考弑神的问题呢？祂都不具备足够的人性。”
裴郁抬头，带着恶劣狡猾的笑容看向发怔的索伦森。
“哪怕你作恶多端或者受人爱戴，都不会引起祂的情绪波动 ，对宇宙中几乎所有人都抱有同样的态度。”
“圣灵本身永远践行和奉献自己的理念，谁也动摇不了，和一块木头没有区别。”
“你想弑神的理由是什么？”
他的笑声很轻，在黑夜中的笑容模糊不清，但索伦森就是看得出这家伙笑的很狡猾。
看着人类这副样子，索伦森也不自觉的思考起来，双眼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理由.......？】
深思熟虑之后，它对更多的事感到茫然。
就像此刻，它明白自己“弑神”没有任何意义，就像在《永夜纪年》得知自己的命运时的无能狂怒一样。
仿佛成为那一刻成为精神上的镇定剂，自那以后它就从来没有动过怒，就连那场大火所引发的仇恨，也近乎烟消云散了。
没有意义，因为一切已经注定。
这是它本应该失去的，但就这样甘心吗？
【没有理由，也没有意义】
另外两个理由都不太适合自己。
为了秩序，还是魔界？
这两个理由距离它太遥远了，一直都是一个人。
它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所以说不要思考没有意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裴郁笑眯眯地取回外卖，吧唧就是一口鸡腿。
这的确就一个俗人，没什么远大理想就知道吃喝玩乐还爱贪小便宜，一点好处就能把他收买。
【吃相真难看】
索伦森无语地瞥了一眼， 不过也就嘴上埋怨一句，眼神多了几分纯粹的思考与不解。
但人类说得没错，它的本质也是个具备足够人性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