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把激动的谢婉莹按住,“你伤重未愈,才刚刚能走动,现在就赶路回去,恐怕会落下后遗症。”
谢婉莹的凤眸中柔水万千,“难不成,要让我看着亲姐妹陷入危难?”
陆玄见她要哭,眼眶红得像兔子眼,又忍不住挑逗:“你求我一回,我说不定能想出办法。”
谢婉莹一愣,抬眸就瞪住他,眼里的一汪柔水快要溢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吊儿郎当!”
玉掌打向他的胸口,陆玄不痛不痒,脸上的调笑之意却更深。
他抓住谢婉莹乱扑腾的手,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
他脸上的寒色渐深,“回皇城之前,我们得先去找个女人。”
谢婉莹一脸疑惑,随即,似恍然大悟。
“陆玄,如今事态紧迫,你竟还想回禹都快活一番再行事?”
她柳眉锁紧,陆玄听得直发笑,玩味之色浓重。
“如今梧栖大乱,若当真是皇室中人要谋反,皇城内也不会安宁,你现在回去,跟羊入虎口没两样,而禹都还留有些许朝廷兵马镇守,疫民之中,有一女子也甚是可疑。”
说到这,他眼里生出几分杀意。
“若我猜得没错,禹都瘟疫、梧栖被屠,皆是同一人指使,而那女子与散布瘟疫者有所联系,只要能将其拿下,我们说不定就能找出幕后主使的线索。”
谢婉莹闻言,拧眉细想,面色逐渐苍白。
陆玄所言不错,回皇城的一路上,恐怕已被反贼封锁。
一旦她露面,就必然会被暗中埋伏。
既然回不去皇城,倒不如留在禹都,先与兵马汇合,伺机而动,回到皇城之后,也能尽快找出幕后主使。
她玉脸不再温情似水,取而代之的,尽是坚韧。
“好,我们现在就去禹都,将此事查清。”
说着,她扶着墙,迫不及待就往外走。
她走路一瘸一拐,几次又要摔倒,陆玄实在看不下去,带茧的大掌抚上细腰。
细腰纤弱柔软,他一贴近,谢婉莹的高耸山峰又起伏得更厉害。
她眼角绯红,陆玄的声音还伴随着温热之气,响在耳侧。
“我扶你。”
话落,他足尖轻点,带着谢婉莹就跃出山洞,落地山腰之处。
草丛之中,便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骏马恰好自山间奔腾而出,被陆玄一把拽住缰绳。
二人跨上马背,极速赶往禹都。
两道身影接连远去,皇都之中,朝政已是一片大乱。
夜幕之上,明月高悬,百官还在朝廷大殿内,丝毫未离开。
争吵声响彻整个大殿,百官皆是神色各异。
柱国公已经气得火冒三丈,面容皆是怒色。
“如今陛下尸身不明,你们这群官员就急着抢夺代国之权,岂还有王法可言?!”
太保冷笑着拢起袍袖,一身官服宽大无比。
“战乱刚平,又逢陛下出事,现在百事皆歇,若再无人暂代监国之权,一旦大秦陷入危境,柱国公可担得起这责任?”
柱国公五官俱厉,猛地撸起袖子,一剑拍向桌子。
“有老夫领兵在此,我看是谁敢让大秦深陷危难!小心老夫即刻杀无赦!”
他狠厉的目光环顾百官,瞬间震慑众人。
太保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你…你竟敢带兵器上朝?我看,想造反的人分明是你!”
柱国公危险地眯起眼,冷笑一声。
“要是老夫想造反,早就杀了你们这群夺皇权的狗官,还轮得到你们在朝上叽叽喳喳,争我谢家听政之权?”
太保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摇头,“无理取闹,简直就是疯子!”
话音落地,朱红殿门轰然大开。
“胆敢羞辱皇亲国戚,太保,你是嫌命太长,想要脑袋落地?”
一句质问之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殿门之处。
谢锦澜拂袖跨入殿内,冰冷眉目扫视众人,气势高贵狠绝。
如此威严,一看就是女帝!
旁边的太傅吓了一跳,连手指都狂颤起来。
“女…女帝陛下?!您不是——”
话刚说出,永平王就瞪去一眼,目光无比凶狠。
“少胡说八道!陛下早已身死在梧栖,此人怎么可能是陛下?”
谢锦澜闻言,轻嗤一笑,“分明尸身还不明,五弟就如此笃定大姐已死,莫非是亲眼看过大姐的尸身?”
永平王被噎了一句,脸色瞬间青紫一片。
“连梧栖之人都未见过陛下的尸身,我也自然不可能。”
他依然从容回应,谢锦澜却瞥见他眼里的一抹慌色。
衣袖之下,谢锦澜的葱白玉指轻轻摩挲,心中已猜了个大概。
场面寂静无比,两人间却剑拔弩张。
百官全都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
半晌过后,谢锦澜才扬起一抹柔笑,像极了谢婉莹的神态。
“既是不可能,大姐便还有回归之日,若此时就急着争夺听政治权,怕是不合礼法。”
此话一出,百官的神色更是异样。
不少人已暗中对视,眼里狠意腾升。
永平王负手上前,面色晦暗不明。
“二姐,你身无实权,朝廷之事,怕是轮不到你来议论。”
谢锦澜的嘴角扬起讽笑,“要论及权利,你属地在外,只闻言大姐受难消息后,便急匆匆赶回皇朝,对朝中之事一概不知,又有何资格站在此处议事?”
她面上虽柔,但几句话落下,讽意刺人无比。
永平王的面色越加阴狠,咬住牙齿。
“多年不见,未曾想,二姐倒是学足了大姐的气势,也越发伶牙俐齿。”
谢锦澜挑起柳眉,轻和笑道:“我也未曾料到,五弟竟敢无皇令就直闯宫中,一只手跨越了千百里,胆敢一路伸入皇城。”
两人的话夹枪带剑,气势更是越发冷厉
数息之后,太保才拂袖上前,冷眼盯着谢锦澜。
“二公主,永平王虽不近朝中之事,但好歹也是有属地的藩王,又是陛下的亲弟弟,自然有权入朝议事!反倒是您……”
他上下打量起谢婉莹,眼里明显透出讽意。
“一介习武女儿身,上不通天事,下不闻地理,从未参与过朝中议事,更无半分实权,又怎该在此教训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