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卷着焦土掠过玉清宗山门,赤心三人御剑而来时,只见朱漆斑驳的“玉清”匾额斜挂在断壁上,半数鎏金篆字已被魔气灼成焦炭。李不多背后的烛龙虚影微微震颤,鳞片泛起警惕的红光:“不对劲,连护山大阵的残韵都消散了。”
无尘的渡厄禅杖突然嗡鸣,杖头符文映出满地焦黑的脚印——那些脚印边缘凝结着暗红色冰晶,正是魔尊座下冰魔卫的独有痕迹。紫电玄螭小电“啾”地一声窜上无尘肩头,利爪死死揪住禅杖,尾巴不安地缠绕在主人手臂上。
穿过空荡荡的演武场,青石砖上散落着半截断裂的玉牌,边缘还嵌着凝固的黑血。赤心弯腰拾起,玉牌背面“沐”字已被利爪剜去半边。“是林沐阳的身份牌。”他指尖抚过残痕,九阳灵力在掌心流转,却驱散不了玉牌上缠绕的腐臭魔气。
“看这里!”李不多突然蹲下,指腹擦过地面蜿蜒的沟壑,“这些爪痕至少有丈余深,动手的魔修修为恐怕已达魔王境。”他起身时,背后烛龙虚影甩动尾巴,将旁边倾倒的石灯笼扫成齑粉。
转过九曲回廊,昔日香火鼎盛的三清殿如今只剩满地狼藉。供桌上的青铜香炉翻倒在地,香灰里混着几根焦黑的羽毛,正是魔禽幽冥鸟的尾羽。无尘渡厄禅杖轻点,杖头符文亮起金光,驱散了角落凝结的魔气:“从痕迹看,魔修至少来过三波,最近一次就在昨夜。”
“还有这个。”赤心剑尖挑起一截锁链,铁环上刻着烈焰堂的图腾,“烈焰堂副堂主炎烈惯用的捆仙索,我们在路上交手过。”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铁链拖拽声,混着幽冥鸟刺耳的鸣叫,惊起漫天黑雾。
循着魔气残留的轨迹,三人在密道入口前停住。青石台阶布满蛛网,两侧壁灯早已熄灭,唯有台阶尽头透出微弱的萤蓝光芒。李不多身后的烛龙虚影突然张口咆哮,赤色龙息将密道入口的禁制烧成齑粉。高温融化的石壁上,隐约浮现出一道爪痕——正是今日在演武场发现的同类痕迹。
密室内烛火摇曳,七盏引魂灯围绕着石榻,灯油里漂浮的魂火忽明忽暗。慧贤大师枯瘦的身躯蜷缩在蒲团上,灰白长发散落肩头,原本光洁的道袍沾满血渍与泥污。听见动静,他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开,颤抖着撑起身:“赤心小友!你们终于来了……”
老道长咳着血沫转过头,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李...李公子!前日收到赤心小友书信,说寻得烛龙血脉的恩人...\"他突然剧烈喘息,指尖指向李不多背后若隐若现的烛龙虚影,\"定是这位贵人!求您...求您救救我孙儿!\"
话音未落,石榻上的少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林沐阳面如金纸,脖颈处的皮肤下泛起微光,一道形似碎裂玉纹的青芒,正从锁骨下方缓缓浮现。他突然抓住胸口,喉间溢出黑色血沫,指缝间隐隐透出玉纹状的微光。
“这是……沌息锁魂玉的残纹!”慧贤大师踉跄着扑到榻前,枯手按在孙子后心却被一股暗劲弹开。老道长咳着血沫转过头,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三位有所不知,当年无为帝君与镇世、御邪帝君合力斩魔神,将其核心沌息锁魂玉劈作三块。三位帝君以血脉为容器,各自封印一块碎片,让后人世代镇守。如今沐阳身上的,正是无为帝君一脉的传承……”
“前日,御邪帝君一脉的传人送来这封信。”慧贤大师颤抖着掏出半卷焦黑的密信,信纸边缘还凝结着冰渣,字迹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他说魔尊已集齐两块锁魂玉碎片,下一个目标就是……”
话未说完,林沐阳突然暴起,双眼翻白,脖颈的锁魂玉印记化作锁链缠住慧贤大师的手腕。“小心!”赤心的黯狱剑瞬间出鞘,暗红剑光斩断锁链的刹那,李不多跨步上前,赤色龙鳞瞬间覆盖手臂。他托起林沐阳的手腕,烛龙血脉在指尖流转成光纹:“这孩子体内魔气已侵蚀心脉,必须立刻用烛龙血压制!”
随着指尖精血滴入林沐阳眉心,金红光芒顺着锁魂玉印记游走,少年周身的黑气顿时如沸水煮雪般消散。但就在魔气退去的瞬间,锁魂玉印记突然迸发强光,青芒中浮现出半透明的玉匣虚影,匣身上的符文与众人在演武场、三清殿发现的魔修爪痕如出一辙。
“不好!”无尘的渡厄禅杖符文骤亮,“这是魔族追踪术的引信!沐阳身上的锁魂玉,早已被种下定位印记!”
密室外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混着魔修阴森的狞笑。李不多将林沐阳护在身后,背后烛龙虚影张开獠牙,赤色龙息在密室中蒸腾:“来得正好!今日便让这些杂碎知道,烛龙血脉不是好惹的!”慧贤大师颤抖着举起桃木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老骨头虽不中用了,但玉清宗的传承,绝不能断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