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衡草草的梳完妆后,就去清风院敷衍的看苏砚秋。
苏砚秋依旧昏迷醒,但意识还是很清楚,能清晰的闻到少女身上的淡淡的桃花香,让他抓狂。
他恨自己如今只能躺着,却不能与她说话。
苏玉衡拧了帕子,轻轻擦拭苏砚秋的额头,对着他说了不少情话。
不多会儿,就见一位身着丫鬟服饰的少女进来。
少女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生得小巧玲珑,一双圆溜溜如葡萄的眼睛十分惹人。
若是她猜得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紫鸢。
昨日琉璃死后,她便与老夫人抱怨清风院没一个服侍的丫鬟,没想到老夫人将紫鸢调过来了。
紫鸢走过来,给苏玉衡眼神示意,苏玉衡便从床上起来,将手中帕子递到紫鸢手上。
她看着紫鸢温柔的给苏砚秋擦着脸颊,终是松了一口气。
直到午时,苏玉衡用过午膳后,丫鬟白露就匆匆进来。
“小姐,夫人和表小姐回来了,如今就在府门外。”
回来了?
苏玉衡皱眉。
没想到柳氏和柳锦书当真是命大。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是,小姐。”
……
苏玉衡带着丫鬟白露离开芳菲院,正要去苏府门前时,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满头大汗的跑来。
“四小姐,老夫人让你去前堂问话。”
苏玉衡看着身旁满头大汗的张嬷嬷,问道:“嬷嬷可知发生了何事?我听说母亲和表妹回来了,可还好?”
张嬷嬷神情复杂,无奈的摇了摇头。
“情况不是很好,夫人和表小姐昨夜在皇宫跪了一夜,身上全都被打湿了。”
“听说,她们二人连太上皇的面都没有见到,本以为在太和殿跪一夜这诈伪一事就罢了,谁知今早表小姐就被陛下下旨打了三十军棍。”
嬷嬷朝苏玉衡使了一个眼色,有些嫌弃道:“这表小姐当真是在雍州养坏了,连太上皇的诗词都敢偷去比试,如今还连累我们整个侯府。”
“陛下降旨了?”苏玉衡问。
张嬷嬷点头:“此事影响颇大,陛下大为震怒,特地下旨让柳氏一族男丁从此以后不得入仕。”
“至于我们定北侯府,二公子和大公子罚一年俸禄。”
“老奴听说,太上皇有意将表小姐乱棍打死,谁知这齐王前去求了情,这才让表小姐能活着回来。”
苏玉衡没想到,这柳锦书这般就勾搭上了齐王。
也不知她们那些人到底在谋算些什么?
齐王性情残暴变态,这柳锦书还以为是什么香饽饽呢。
等她进了齐王府,才是噩梦的开始。
不过,她依稀记得,前世齐王和晏宁长公主之间,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前世齐王毁了她,没想到今生齐王再想重蹈覆辙。
既然躲不过,那她今生便送齐王上路。
她正想着,就被张嬷嬷带着进了前堂。
前堂,柳氏蓬头垢面的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端坐在主位置上的苏老夫人。
她全身湿漉漉的,衣衫和发丝之间还有细细的雨珠滴落,整个人跪在堂中央,微微发着抖。
她的身旁,躺着奄奄一息的柳锦书。
苏玉衡朝地上的柳锦书看去,就见她脖子和手臂,还有额头上清晰可见淤青和抓痕。
那抓痕密密麻麻的,血液凝固后,便是黑红色。
后背之上,单薄的衣衫隐隐渗出血迹出来。
她唇角挂着血珠,整个人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待看到苏玉衡来时,那双漆黑的杏眼瞬间充斥着恨意。
柳锦书诈伪一事影响颇大,苏老夫人不让她再进侯府,偏这柳氏死活带着奄奄一息的她进来,势必想将此事一半的责任推倒苏玉衡身上。
苏玉衡进来时,就对上柳氏那双冰冷的目光。
她走到苏老夫人面前,给苏老夫人行了一礼后,又看向身旁的柳氏。
“母亲,春日宴之事女儿都听说了,母亲你没事吧?”
她假意俯身想将柳氏扶起来,柳氏却怒目急舌将她一把推开。
“谁是你母亲!”
“我问你,你的厢房内怎会有太上皇年轻时所着的诗?是不是故意放在厢房,好让锦书拿去比试的?”
苏玉衡被柳氏这一推,险些没有站稳。
“柳氏,你在做什么!”苏老夫人见势立马怒道。
苏玉衡平静目光在柳氏身上一扫而过,“母亲这是何意?此事怎能怪在衡儿身上?我怎知表妹会偷了我房内的诗集?”
她故意哽咽道:“母亲一回来就问责女儿,丝毫也不听女儿解释处处维护表妹。”
“难不成如府中流传的那样,表妹柳锦书其实是你的亲女儿?”
柳氏闻言面色一变,方才察觉刚才自己对苏玉衡有些过分了。
可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心疼柳锦书了。
柳锦书替苏玉衡承受齐王的暴虐就算了,如今还因为太上皇的诗被打了三十军棍。
现在诈伪一事弄得满城的风雨,她柳氏娘家被连累就罢了,还影响到了定北侯府。
“柳氏!”一旁的苏老夫人狠狠的将拐杖杵在地上。
“此事怎能怪衡儿?难不成柳锦书偷诗是衡儿让她偷的?”
柳氏跪在地上,紧紧咬着牙,眼眶泛红道:“老夫人,儿媳只是想不明白,衡儿房内怎会有太上皇的诗,儿媳只是……”
她其实根本没理由责怪苏玉衡。
也知道此事与苏玉衡无关,可她就是气不过,气不过柳锦书因为苏玉衡遭受那么多。
苏玉衡道:“母亲,衡儿若是知道表妹要偷诗去比试,定不会将太上皇的诗放在房内。”
“如今衡儿算是看明白了,在母亲的心中表妹比我更重要,表妹才像是母亲的亲女儿?”
“够了!”柳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柳锦书的身份当真是要暴露了。
苏玉衡本就生得和镇国大将军夫人有七八分像。
到时候传得燕京沸沸扬扬,这狸猫换太子一事恐怕就要暴露在众人面前。
思及此,柳氏咬牙道:“是母亲的不对,不该怪你。”
“这诈伪一事毁了我们柳氏全族的仕途,我将来无颜面对父兄,所以母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