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苏玉衡撇了撇嘴,伸手推开他,将衣衫穿好。
又看向霍荇之。
“你我成亲,陛下应当不知道吧?”
霍荇之笑了笑:“等沈家之事查明,我会亲自带你去见他。”
苏玉衡叹了口气:“我曾梦到哥哥沈庭洲,四肢被铁链捆绑,身上全是鞭子打的痕迹。”
“你说,他会不会被关在那个地牢里?齐王当初说,他知道沈庭洲的下落,齐王府中会不会有地下牢狱?”
霍荇之蹙眉,“你怀疑,沈庭洲被关在地下牢狱里?”
苏玉衡点头:“一开始,我以为是在苏家祠堂,可后来想想应当不是。”
“殿下进过苏家祠堂,听到的那男声约摸四五十岁左右,难不成……”
苏玉衡越想越不对劲。
“难不成什么?你猜到了什么?”
苏玉衡道:“老侯爷在沧州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我有点怀疑。”
“只是如今苏家祠堂里面布了机关,南海匠师可让人去寻了?”
霍荇之点了点头:“已经让人去了,应当月余就会有结果。”
“你怀疑,苏家祠堂里关着的是老侯爷?”
“我只是怀疑,并不确定。”苏玉衡道。
“如今,沈家之事还没有眉目,我是该找机会试探苏砚秋了。”
霍荇之起身,走到她身旁,
“沈庭洲之事,我会亲自让人去查,齐王府我安排人进去。”
苏玉衡点头:“恩。”
苏玉衡和霍荇之拜堂后,就在璃王府待了整整三日。
霍荇之这三日称病不去上朝,每日和苏玉衡待着。
三日后,苏玉衡回到苏家。
前脚刚踏入芳菲苑,身后就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
“衡儿这是去了哪里?为何如今才回来?”
苏玉衡回头看去正是苏砚秋。
她面色平静,看苏砚秋的眼眸里都透着厌恶。
苏砚秋静静的看着她,总觉得她身上多了一丝别样的风味。
不似从前那般青涩了。
“衡儿。”
他大步往前一步,苏玉衡连忙后退。
“衡儿你别怕我,好不好?”
苏玉衡道:“我与世子不可能,若是无事还烦请世子离开芳菲苑。”
“你偏要这样闹吗?你说你爱我,愿意为我生儿育女,你我已有了肌肤之亲你怎能这样对我?”
他走到苏玉衡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苏玉衡连忙挣脱开,一字一句道:“我嫌脏。”
“我嫌脏,你听不懂吗?”
那讽刺的话落,苏砚秋气得身子微微颤抖。
“若是兄长再来,我就前往燕京府衙,将你我之事公之于众。”
“你我二人本是兄妹,不该那样的心思。”
“不是的!”苏砚秋顿时急了。
“你不是我的妹妹,你根本不是苏家亲生的,你是……”
苏砚秋的话在唇边戛然而止,苏玉衡微微勾唇,看着他那般失心疯的模样,觉得讽刺。
前世,她的好兄长是怎样挑断她的四肢经脉,他是如何一次次将她送去齐王身旁。
这一世,是报应。
“母亲说,你我就是亲生兄妹,兄长若是真想娶我,就去燕京府衙将我身份阐明,否则你我二人便是乱了伦常,你会入牢狱,而我会被沉塘活活溺死。”
“衡儿,你信我。”苏砚秋乞求道:“你我二人非亲兄妹。”
苏玉衡微微勾唇,“既然非亲生兄妹,那现在就与我前去苏家前堂,当着苏府上上下下的人面前,亲自滴血认亲。”
那冰冷的话落下,苏砚秋顿时眉目一沉。
他自然不能,不能将苏玉衡身份暴露了,否则苏家真完了。
“怎么,兄长做不到了?”
“还是说,兄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少女清冷的声音落下,转身就进了厢房。
“墨宇,你说她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为什么?”
“我总觉得衡儿变了,她不再对我温柔,不再叫我哥哥,她变了。”
墨宇将苏砚秋身子扶着,低声说道:“世子,要不就放弃四小姐吧。”
“可她是我的女人,她清白都给了我,她将来嫁给谁?”
墨宇道:“那就只能等齐王上位,世子才能与四小姐一起。”
苏砚秋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心口如针扎一样的疼痛。
苏玉衡进了厢房后,玲珑就将芳菲苑发生的事情,告知给了她。
苏玉衡敛了敛眉:“你说柳锦书,偷了我的字迹?”
玲珑点头:“是,属下亲自看到,那柳锦书半夜进小姐厢房,将小姐抄的一些佛经拿走了。”
“属下跟去她厢房,看到她正临摹小姐的字迹,写了一封信后,又把佛经送回来,那封信她拿去后院给了外府的一个丫鬟。”
苏玉衡问:“可知,那外府的丫鬟是哪个府上的?”
玲珑道:“是工部尚书府的。”
苏玉衡恍然,张楠衣。
想来是朝阳公主赏花宴与她发生冲突,她心生恨意。
“最后那封信,落去哪里?”
玲珑道:“在明亲王府的嬷嬷手上。”
苏玉衡唇角勾起一抹畅快的弧度,低声道:“没事,让她偷吧,偷得越多越好。”
自从她重生以来,她早就不用自己的字迹了,都是用旁人的笔迹。
苏玉衡扫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佛经,对着丫鬟白露道:“去把这佛经烧了吧。”
白露点头:“是,小姐。”
很快,佛经被烧为灰烬,两个丫鬟将窗户打开,散了许久才将气味散去。
夜幕时,柳锦书来了苏玉衡的厢房。
自上次在朝阳公主府见过云逸后,柳锦书便对苏玉衡的妆容十分上心,今日便是腆着脸上门。
“表姐,姑母说了让锦书这几日跟在表姐身边学些礼仪。”
苏玉衡看着进来的粉衣姑娘,目光落在她头上的那支穿云锦绣发簪上,心中来了主意。
这苏玉欢,果然是怕事情暴露。
连给她的发簪都和柳锦书的一模一样的。
“长姐不是回来了吗?你跟在长姐身旁学礼仪就行。”
柳锦书连忙道:“大表姐如今都在忙淮南王世子的婚事,哪里照顾得了锦书。”
“表姐,之前是锦书不好冒犯了表姐,表姐能不能不要生锦书的气?”
“这几日就让锦书待在你身旁,学些京中礼仪,求你了。”
苏玉衡目光在她身上扫视片刻,说道:“锦书妹妹既然想学,我教你便是。”
“毕竟再过几日,太上皇生辰就要到了,接下就是长姐的婚事,这些都得用到基本礼仪。”
“不过,光是教你礼仪可不行。”
苏玉衡将柳锦书扶着坐在铜镜前,将她头上的穿云锦绣发簪取下来,与自己的发簪放在一块。
“我今日教你一些妆容和发髻吧,也总好过你在太上皇生辰宴上,被其他贵女嘲笑。”
“毕竟,你如今的妆容和发髻根本没办法看。”
苏玉衡说着,亲自给柳锦书梳了发髻,将苏玉欢送给自己那支穿云锦绣发簪插在柳锦书头上。
又很有耐心的教她如何梳,如何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