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当真是生过孩子?”柳锦书看向淮南王妃。
“王妃,我就说我没有看错吧,表姐当真是生过孩子,我与世子就是她设计的。”
淮南王妃捏着手中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看向跪在地上的嬷嬷,说道:“去……去把世子……去把苏玉欢给我带过来,我亲自问清楚。”
“这苏家当我们淮南王府是什么地方?我们淮南王府不是什么人都收,不清不白的闺女就往我们淮南王府送,我定让王爷在陛下面前参他们苏家一本!”
“是,王妃。”嬷嬷起身跌跌撞撞就往厢房外面去。
淮南王世子萧策气得面色铁青。
如今亲也成了,堂也拜了,这件事情要如何收尾这新婚第二日就休妻,恐怕这淮南王府也会成为燕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看向高位上的淮南王妃说道:“母亲,我就说我不想娶那苏家女吧,母亲为何偏要让儿子娶她?”
“如今好了,让儿子娶了个破鞋进门,让我们淮南侯府成为整个燕京城的笑话!”
淮南王妃冷冷道:“是她苏家负我们淮南王府在先,大不了给苏玉欢一封休书便罢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苏玉欢当初去江南祈福果真是为了养胎。”
“她到底怀了谁的孩子?那个孩子又在哪里。”
二人正说着,就见两个嬷嬷将苏玉欢押着进了厢房。
苏玉欢踏进厢房的那一刹那,深邃带着恨意的眼眸落在柳锦书身上,恨不得撕碎她。
她所有的计划,全是因为这个灾星!
她就是苏家的灾星,毁了苏家,毁了柳氏,如今又来毁了她。
她就不该让柳氏将她从雍州接回来。
她像一条死鱼一样,沉沉跪在淮南王妃身前,垂着头不敢看淮南王妃的面容。
“抬起头来!”那冰冷威严的声音像根刺一样,扎进她胸口。
苏玉欢颤抖着咬唇,一抬眸就对上淮南王妃冷如尖刀的眼神。
“苏玉欢,枉我那般信你,你居然这般欺骗我们淮南王府。”
“说吧,今夜策儿和你表妹之事是不是你亲手设计的?”
苏玉欢跪在地上,身子微微一便僵,眼眶瞬间红了。
“王妃,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是那样?你还狡辩到什么时候。”淮南王妃怒道。
“母亲莫要与这女人多说一句,让人去定北侯府将苏家老夫人,还有柳氏,苏家世子都叫到淮南王府来。”
“本世子今日要休了这娼妇!”
淮南王世子声如坚冰直往人耳膜里钻。
苏玉欢趴在地上,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她在江南这一年的事,苏老夫人并不知道。
苏老夫人最在乎的便是女子的名节,若是她知道她在江南养胎,还以黄花闺女的身份嫁给淮南王世子,定会将她沉塘的。
若是她今夜被淮南王世子休弃,从此以后她在燕京便无人敢娶。
信亲王妃若是察觉出端倪,也会找上门,将她乱棍打死的。
想到这,苏玉欢说道。
“还请王妃和世子开恩,若是大婚之夜我被休,我将来如何在燕京城抬起头来?此事是我不对,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还烦请世子给我一封和离书,从此以后我与世子绝不往来。”
“你想得倒是简单!”淮南王妃冷笑道。
“你骗人在先,设计我们策儿名声在后。今日若非你表妹柳锦书,恐怕我们淮南王府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你倒是想拿一封和离书走得干净!可也要看我们淮南王府愿不愿意!”
“来人,去将苏家的老夫人,还有柳氏和苏家世子都叫淮南侯府来。”
淮南王妃冰冷的话落下,嬷嬷便出了门,直往定北侯府而去。
柳锦书跪在地上,不敢看苏玉欢的神情。
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今日给定北侯府带来了麻烦。
恐怕, 她会被柳氏打死。
柳锦书心中突然有一丝后悔,可是一切都晚了。
事情发生了,苏玉欢的事情也暴露了,一切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苏玉欢面对的又是什么。
约摸两刻钟的时间,淮南王府门前就驶来两辆马车。
苏砚秋携苏老夫人,还有柳氏和苏玉衡进了淮南王府前堂。
那雍容华贵的淮南王妃坐在高位上,目光在他们一行人身上扫过。
苏玉衡扶着苏老夫人往前堂里走,就见苏玉欢和柳锦书二人跪在地上。
当她路过苏玉欢时,察觉苏玉欢那近乎要吃人的眼神。
苏玉衡面无表情。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高位上,淮南王妃的眼睛在柳氏身旁一扫而过,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苏老夫人进了前堂后,立马躬身给淮南王妃行礼。
“见过王妃。”
淮南王妃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抹讽刺之意:“苏老夫人,你们苏家教养的好女儿,婚前与人苟且生下孩子,如今又以未出阁女子的身份嫁入我们淮南王府,好大的胆子!”
“你们苏家把我们淮南王府当成什么了?任由你们苏家女胡来!”
淮南王妃气不过,一掌拍在旁边的茶桌上。
苏老夫人面露难色,目光阴沉的看着跪着的苏玉欢。
“王妃说我们欢儿婚前失贞,有过孩子?这件事老身从未知晓,这其中是否差错?”
淮南王妃冷笑道:“有没有差错,你得问问柳锦书,是她提前发现苏玉欢肚子上的孕妇纹,我才让嬷嬷给苏玉欢验了身子。”
“当真是刚生过娃,刚出月子没多久。若是老夫人不信,就亲自带着你孙女去旁边的厢房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处子之身。”
苏老夫人被说的面色通红,不可思议的看向苏玉欢,怒喝道:“玉欢你告诉祖母,到底怎么回事?”
“你刚从江南回来没多久,怎会好端端的生了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那孩子又在何处?”
苏玉欢跪在地上,眼眶通红的看向苏老夫人。
“祖母……玉欢,玉欢也有苦衷。”
“有苦衷?”淮南王妃冷嘲:“有苦衷就让你这般设计我们策儿?”
“你有苦衷让苏家前来我们淮南王府退婚就是了,为何还要隐瞒真相嫁入我们淮南王府?又为何要设计自己的表妹和我们策儿?”
“依我看,你这女人估摸是勾搭上谁家有妇之夫,怕被发现,就选择嫁进我们淮南王府罢了!”
“说吧,那个男人是谁?”苏老夫人怒道。
苏玉欢跪在地上,脸色十分难看,连连摇了摇头。
“孙女不能说,祖母我今日犯下大错,别的什么要求都没有,只求和世子……”
‘啪!’她话未说完,苏老夫人已经扬手狠狠一耳光给她扇下。
“你到底要隐瞒到什么时候?我们苏家女子的名声全被你毁了!”
“你如今与人苟且不说,还想将此事隐瞒下去,你让我们苏家如何给淮南王府交待?你如何对得起淮南王妃,对得起世子?”
苏玉欢捂住脸颊,眼泪模糊的看向苏老夫人。
这是她出生以来,苏老夫人第一次打她。
她将头垂下去,低声抽泣,不敢再说一个字。
事情已经这样了,没有回旋的余地,她能得到的,便是淮南王府的一封休书。
苏老夫人忍着心底的怒意,故作平静的看向位置上的淮南王妃,还有一旁的淮南王世子。
她将拐杖递给苏玉衡,说道:“今日是老身没有教好这个畜生,给淮南王府带来麻烦,老身在这里给王妃和世子赔不是。”
她说着就要下跪,却被淮南王府的嬷嬷扶住。
淮南王妃道:“苏老夫人给我下跪,这不是在折我的寿吗?事情已经发生了,今日我让人将你们苏家众人叫来,便是想商议这休妻一事。”
“我们淮南王府的规矩,若是妇人犯错没有和离,只有休妻。”
淮南王妃说完,将手中一封休书递给一个嬷嬷,嬷嬷再将休书递到苏老夫人手上。
苏老夫人拿着那封休书时,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定北侯府,还从未有过被休的妇人。
这苏玉欢是第一个。
“祖母,我不想被休,若是孙女被休了,将来如何在燕京立足?”
“闭嘴!”苏老夫人呵斥道。
她转头看向高位上的淮南王妃,说道:“今日回去,我便将这畜生浸猪笼,以息王妃和世子的怒火,还请淮南王府给我们定北侯府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