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包散开,几张泛黄的卷宗纸张,如同枯叶般飘落在地!上面官府的印鉴和“疤脸狼”的供词,清晰可见!
“拿下!” 侍卫统领厉喝。
“慢!” 皇帝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地上的纸张。他身边的大太监立刻会意,快步上前,小心拾起,恭敬地呈到御前。
皇帝快速扫视着卷宗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冷!当他看到“庆阳苏府管家苏忠指使”、“接头人苏大山之弟苏有财”等字样时,一股冰冷的怒意自他身上升腾而起!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整个寿康宫,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只有皇帝翻阅纸张时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如同丧钟敲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上!
庆阳侯面无人色,瘫软在地。
靖王眼神深邃,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黄鼎则深深叹息,闭上了眼睛。
而苏窈,挺直了脊梁,如同风雪中傲立的青竹,静静地等待着最终的审判。她知道,自己已将这盘棋,下到了最凶险、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皇帝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寒冰利刃,先是扫过面如死灰的庆阳侯,最终定格在跪在殿中、眼神决绝的苏窈身上,一字一句,如同九天惊雷:
“苏窈,你告诉朕……”
“这‘血’,从何而来?!”
皇帝那句“这‘血’,从何而来?!”如同九幽寒风,裹挟着帝王的雷霆之怒,席卷整个寿康宫!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压,狠狠砸在苏窈的心上,也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那点暗金星辰,是“生”之灵光,亦是苏窈心头之血所淬!皇帝要的,是这“血”的根源,是这超越凡俗力量的真相!
殿内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庆阳侯瘫在地上,面如金纸,抖如筛糠,他知道,一切都完了!靖王眼中精光爆射,紧紧盯着苏窈,手指捏紧了酒杯。黄鼎脸上血色尽褪,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太后也收起了之前的动容,凤眸之中只剩下帝王的威严与审视。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苏窈身上。她成了风暴的中心,退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苏窈跪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之上,脊梁却挺得笔直。皇帝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喉头腥甜上涌。她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秦岳的布局,她自身的意志,都将在这一刻接受最终的审判!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恐惧的泪水,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平静与决绝。嘴角那丝在巨大压力下溢出的鲜红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如同无声的控诉。
“回禀陛下。” 苏窈的声音因压力而微微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
“此‘血’,非实指,乃是意念之精粹,性命之烙印!”
她无视周围骤然响起的抽气声和呵斥“妖言惑众”的怒骂,目光灼灼,直视龙椅之上那至高无上的存在:
“民女祖传石磨‘青波’,相传为深海寒玉髓所铸,蕴含一丝天地灵性。十五年前,父母为护此磨,惨遭奸人毒手!磨盘被砸裂,遗落冰冷水底!十五年后,民女被奸人陷害,沉塘灭口,濒死之际,指尖被此磨裂痕割破,求生意志催发心头精血,渗入磨盘核心!”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悲怆:
“天可怜见!寒玉髓遇此至纯至烈之血、至深至切之念,竟生奇异共鸣!此乃血契通灵!民女之血、民女之恨、民女求生护妹之志,已与此磨共生!民女之心意意念,可借‘青波’之力,融入食材,化无形为有形!那盘中一点暗金灵光,便是民女以心头之志、借血契之力、融五谷精华,所淬炼出的‘生’之真意!它承载着民女父母的冤屈,承载着民女的绝境挣扎,更承载着对生命本身的敬畏与祈求——祈求天地昭昭,还我苏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