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诸葛丞相,怕了吧!”
诸葛丞相看着夫人小女儿一样顽皮样子,努力憋住不笑:
“啊,竟敢行刺于我!气煞为夫了。”
守在门口的护卫早就见惯了丞相和夫人之间的玩闹,目不斜视专心站岗。
“哎,没意思,夫君你一点都不害怕。”
黄月英收回了手中的八面汉剑,气鼓鼓地嫌弃道。
诸葛亮起身扶她坐下,递过来一杯茶水,里面泡的是是红褐色的砖茶,当然,是刘禅使用好茶叶给他特制的。
“夫人息怒,下次一定表现得更害怕一些,今天又有何事如此开心?”
喝了一口茶的黄月英这才想起来正事,赧然一笑:
“差点忘了,今日特来给诸葛丞相一个惊喜,是陛下皇家工坊里出品的两项国之重器。”
“哦?担得起夫人使用国之重器,一定非同凡响,那亮一定要好好看看,在哪呢?”
黄月英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八面汉剑:
“第一件就是这个。”
“八面汉剑?这也算是国之重器?”
诸葛亮接过夫人手里的八面汉剑,仔细端详了一下。
这把汉剑采用铁制,看得出来只经过了简单的打磨,
剑身从剑体到剑尖由八面体渐变为四面,截面呈八棱形。
靠近剑格处最宽,就像一个粗粗锻打的剑胚,连剑格都没有安装,剑柄位置粗粗缠绕了些布条。
长度大概三尺一寸,重量不到三斤,无论诸葛亮怎么看,这也只是一柄半成品的剑胚。
黄月英看得出来诸葛亮的疑惑,故意不做解答,而是从外面叫来一名禁军护卫,让他拔出佩剑。
在诸葛亮疑惑注视下,黄月英让禁军护卫将配剑的剑尖抵在地上铺着的青砖上,斜着用手扶住。
“丞相看好啦!”
黄月英这次双手握持,用力挥砍手中的八面汉剑,目标正是禁军护卫扶着的佩剑。
“咣当!”
黄月英手里这把粗陋的剑胚,竟然直接将禁军护卫的佩剑砍断!
不仅禁军护卫吃了一惊,就连诸葛亮也吃惊地起身过来,仔细查看夫人手里的这把粗陋的半成品八面汉剑。
“夫人,这是五十锻还是百锻精钢?不对,禁军护卫的配件普遍都是百炼钢,难道夫人这是西域镔铁?”
黄月英微微昂起清秀的下巴,就像一个骄傲的天鹅。
诸葛亮怎么会不知道夫人的脾气?
他手书一份兵刃领用单,挥手让禁军护卫离开,扶着黄月英到椅子上坐下,
他在旁边又是端水又是捏肩,可就是没再追问汉剑的事。
黄月英自己先忍不住了,
“好啦好啦,老夫老妻了,还那么假,告诉你吧,这就是我和陛下潜心钻研的成果。”
“不是五十锻,不是一百锻,更不是西域镔铁,这是直接冶炼出钢铁浇筑,简单打磨淬火出来的。”
“我和陛下已经可以烧制精钢铁水了!”
“夫人说的是真的?”
没有比诸葛亮更清楚这项技术的重要性。
看着丈夫那期待的眼神,黄月英收起玩笑的表情,郑重回答:
“改造的大型冶炼炉单次可出精铁水五百斤!”
“可连续下料出铁,一日最多出精铁两千五百斤!”
“无需锻打,就有这等品质!”
一向不苟言笑的诸葛亮闻言抚掌大笑:
“哈哈哈哈!先帝保佑,先帝保佑,这真乃名副其实的国之重器啊!”
“来人,备薄酒,设宴,请君嗣(张裔)季休(杨洪),此大喜,值得痛饮!”
就在这时候,传令兵突然冲了进来:
“启禀丞相,紧急军情,魏延将军急报,曹魏大将军曹真发兵十二万,兵分两路,汉中郡,武都郡告急!”
诸葛亮神色如常,接过急报对照舆图查看了一下,微微皱眉:
“夫人,曹魏大军压境,恐怕无暇庆祝了。”
黄月英自然知道孰轻孰重,轻轻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
“无妨,兵来将挡,夫君也无需忧虑,这是陛下制作的千里镜,对军阵帮助极大。”
她说着,将另外一个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陛下还在工坊,我去通知陛下此事,共同上朝商议应对吧。”
“有劳夫人了。”
……
“曹真率大军压境?”
刘禅还在工坊指点工匠制作连续浇铸的沙范,见到师娘通传的消息,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查看了一下急报,上面除了有魏延的印章,还清清楚楚地写着曹真统帅大军十二万,
兵分两路,同时进逼汉中武都两郡。
刘禅暗自叹气,果然现实不是演义,敌人怎么可能给你安心发育的时间。
他大概记得,历史上这个时期因为吴蜀联盟,曹魏主要防备吴国,对于西线防御为主,并不在意羸弱的蜀汉。
此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让曹魏直接发动大军进犯。
“通知百官,上朝议事!”
“诺!”
……
“曹魏大军压境,众卿已知晓,速议如何应对吧!”
刘禅端坐在龙椅上,将战报传阅给百官,开启议事。
光禄大夫谯周率先出列:
“陛下,魏军势大,我军恐怕不敌,可遣能言善辩名士,携蜀锦珍宝前往,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化干戈为玉帛。”
尚书令陈祗出列驳斥道:
“陛下,光禄大夫此言乃是祸国之论!”
“敌军大兵压境,岂是区区玉帛可以打发的?”
“难道光禄大夫想要和曹魏大军签订城下之盟不成!”
“一派胡言!陛下,臣乃是持重之言,曹魏势大,我朝势弱,唯有卧薪尝胆,与民生息,才可有一线生机!”
谯周高声说道。
而陈祗也不示弱,针锋相对道:
“谯大夫是想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然后换一夕安寝?”
“难道明知势大不可为,非要劳民伤财不成?”
谯周痛心疾首道:
“陛下,曹魏占据十州之地(实际9.5州),我朝偏居一州(实际1.5州),实在是不可力敌人啊!”
刘禅看了看朝廷之下神色各异的众人,询问道:
“众卿也有此意?”
就在这时,通传的小黄门急匆匆来到旁边,将手中的密报递给刘禅。
刘禅展开一看,是同为托孤大臣的李严送来的。
臣李严惶恐上疏。
今闻曹真统十二万大军,分犯汉中,武都,朝堂上恐不自量力愚勇者居多,臣恳请陛下三思,
自先帝永安托孤以来,国新立,元气未复。
汉中虽险,然武都初附,民心不稳,两地守军合计不过三万,粮草储备仅够月余。
反观魏军,兵多将广,若此时硬拼,正如以卵击石。
先帝夷陵之败后,蜀军精锐折损,眼下士卒多为新募,临阵经验不足。
而蜀道运粮艰难,魏军自关中入陇右,粮道平顺,日久,我军必陷无粮自溃。
今若强行迎击,万一有失,益州北门洞开,恐动摇国本。
望陛下忍一时之辱,容我军养精蓄锐。
臣虽驽钝,必与丞相同心协力,保陛下江山无虞。
冒死陈言,伏惟圣鉴。
臣李严 顿首
刘禅看完李严的奏疏,不置可否,让小黄门宣读了一遍,开口说道:
“这是李都护的奏疏,议一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