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水并未在意灵儿的表现，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老头，眼角饱含着几分笑意，自信而又从容不迫。
老头神色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原本浑浊的双眼，散发出阵阵的精光，似乎想要探究虞若水的道行一般。
久久之后，直感觉虞若水变得愈加的超然物外，空灵出尘，这才叹息一声，变回那种老态龙钟的模样。
“唉。小友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等眼力，真是让老头子汗颜。”
“虽然这些值两千万美金，不过怎么样你要让我有点赚头才行吧，我能给到一千五百万美金，你看如何？”。
老头这时言语之间，极尽诚恳，仿佛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一样，让人心生好感。
他知道想要捡漏陆子冈玉已经不太可能了，被这小子看出来了。
可惜虞若水能听到这老家伙的心声，知道他内心如狐，知道坑不了自己，这才换一个套路。
不过这老头说的也在理，总不能自己一个人独自吃掉所有的利润，总是要给别人喝口汤才行。
“嗯，好，合作愉快。”虞若水思索片刻后，悄然一笑。
“哈哈哈，很好，小子你很不错，未来不可限量。”老头大肆的夸赞道。
虞若水耸了耸肩，这老头的话是真是假，他并未在意。
虽然他可以听到这人的心声，不过除非必要的时候，他不会如此。
只是灵儿到现在依旧稀里糊涂，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一老一少太疯狂。
“不是，爷爷，你真的花一千五百万美金买这些玩意？这可是妥妥的一个亿人民币呀，在魔都都可以买下几套别墅了。”
“小哥哥，你这赚钱也太简单了吧，不过转眼间就赚了上百倍，你们古玩界都是这么赚钱的吗？”
……
灵儿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老头打了一个电话，把钱转到虞若水国内的账户。
这也是虞若水要求的，毕竟转到美丽国账户，要交三十多个点的税，而且容易被税务局和FbI查到。
至于虞若水的国内账户，在他成为军方间谍那一刻起，上官婠蝉就已经给了他一个国内银行的账户，工资都是打在那个账户的。
在确定资金到账了以后，老头叫来几个站在门外的保镖，提着打包好的文物。
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虞若水，脸上有点猥琐的笑着，充满神秘感的离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笑，让虞若水毛骨悚然，心中涌起各种猜测。
同时响起老头心声：虞老头有一个好孙子啊，能继承他的衣钵，也算死的没有遗憾了。就是虞老头死了，估计那些人也要找过来了……
听到后来因为距离太远，突然间而中断，让虞若水恨不得跑上前去，听个明白。
可惜老头和灵儿，已经上车，只留下一阵轰鸣声，让虞若水倍感无奈。
“这个老头到底是谁？”
“那些人又是谁？”
“是否和他爷爷布的局有关？”
虞若水满心的疑惑，他爷爷死的时候，并未交代清楚，只是说到时候自然而然会知道。
而且很多国内的人脉，他并未继承，很多曾经认识他爷爷，或者虞家的人，哪怕出现在他眼前，他也一头雾水。
老头的出现让他心惊胆颤，有一点害怕，又有点恍惚，甚至有点期待……
到底是谁逼迫他爷爷远走异国他乡？他父母神秘失踪，到底是谁所为？虞家的落寞是否和那些人有关？
思考良久以后，依旧一头雾水，只能暂时搁置。
把桌子上面的文物打包好，打算带回庄园在仔细研究一下，看看是否还有大漏。
在快速行驶的车上，老头有点窃喜，手里握着一块质地细腻、纯净、洁白如猪油一般的和田羊脂玉的玉佩。
大小厚度和三个成年人手指差不多，闭着眼睛静静的盘玩着，似乎在感受其中的韵味。
正面外框四角规整，雕刻凤纹，内框用小篆阳文雕刻“嫦娥奔月，飞升得道”八个字。
背面浅浮雕一副嫦娥飞升而去月亮的画面，线条流畅简洁，嫦娥气质空灵，形态绝美，雕工精湛。
灵儿看着她爷爷的模样，眉头一皱，面若沉水，眼眸若星辰，散发着智慧之光，早已没有了刚刚在外面的纯洁、单纯、阳光。
“爷爷，这块玉就是你苦苦追寻而不得的子冈玉吧！”灵儿的声音空灵之中带着几分沉稳和自信。
老头听到灵儿的声音以后，猛的睁开眼睛，手有点颤抖，把玉佩捧在手心。
“不错，看来灵儿你眼力见长了，居然能发现这块玉的秘密，不枉我带你出来增长见识。”
灵儿有点不屑的撇了撇嘴，半昂起头来，微微一笑，白净如玉的脸颊上，映射着一个浅浅的酒窝，很是迷人。
“爷爷，玉质顶级的和田羊脂玉，雕工卓绝的镂空浮雕，你都收藏不在少数，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激动。”
“能让你失态的，不就是你收藏这么多古玉唯一的遗憾，未曾收藏一块玉琢圣手，一代玉神，子冈玉嘛。”
灵儿对于子冈玉在玉雕界留下的神话，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是一块玉雕界的丰碑。
老头一听，不由得哑然失笑，心中有点失落，他儿孙近二十多人，可未曾有一人，能继承他的衣钵。
不过他也明白时代不同了，很难在左右年轻人的思维，但是遇到天赋不错的后辈，他依旧抱有幻想。
“那灵儿你说说看，这块子冈玉，怎么判断真伪？”老头说着把玉佩递给灵儿，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灵儿有点慌乱的接过嫦娥玉佩，这可是价值近亿的文物，由不得她不紧张。
“爷爷，开着车你也给我看，就不怕掉下来损坏了，到时候有你心痛的。”灵儿不满道。
可惜她爷爷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她，似乎在催促她仔细观察。
十来分钟左右，灵儿有点疲惫的放下放大镜，眼神朦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发着呆看向车窗外的世界。
老头也不急，闭目养神，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灵儿推了推他爷爷的手臂，甜甜一笑，道：
“爷爷，陆子冈向来是，玉质不好不雕，玉色不正不雕，这块和田羊脂玉佩的玉质就很吻合。”
“玉牌用极浅的浮雕纯手工雕成一面诗文，一面图画，像一层剪纸贴在上面，有着方寸之间雕刻天地的美感。
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纯手工雕刻的痕迹和现代高速运转的机床工具雕刻出的痕迹是有区别的。
这块玉佩用肉眼看着线条较直，但放大了看是有曲有直，有深有浅，有断有续，有宽有窄。
而高速运转的机床工具雕刻出的线条就比较均匀，没有深浅、断续现象，两者痕迹的区别很大。
显然这块玉佩是纯手工雕刻的。”
“造型和明代方就是方，圆就是圆的风格也极其吻合。包浆浑厚自然，表皮泛着一层哑光，并没有入土的痕迹，一看就是传世之作。”
灵儿信心满满的看着她爷爷，眨了眨了迷人的大眼睛，似乎在等待着夸赞，可爱而又温馨。
可惜老头脸色并没有欣喜，依旧平静，言语间极其平淡的问道：“还有吗？”。
“有。”灵儿甜甜一笑，好像预感到了他爷爷会这么问，伸出一根纤纤玉手，指了指嫦娥的胸口位置。
“我找了很久，终于在这个深浅横沟的位置，找到了“子冈”两个字。”
“陆子冈自己雕刻的玉，一定会十分隐秘的留名，也因此被皇帝砍头，让玉雕界丧失的一位圣手。”
听到这里，老头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脸上的皱纹褶皱在一起，像极了一朵枯萎的菊花。
“恩，灵儿你不错。我认识很多当代的玉雕大师，哪怕凭借机械化雕刻，也无法雕刻到这种水准，是一眼真的子冈玉。”老头有点感叹道。
灵儿得到老爷子的夸奖内心很是喜悦，心里暗道：还好知道这块是子冈玉，特意寻找陆子冈的签名。
而后很是赞同得点了点头，问道：“爷爷，虽然这块玉非常有收藏价值，不过一千五百万美金买下这块玉，是不是有点贵了。”。
“哼，市侩，和你爸妈一个德行，子冈玉能用金钱衡量吗？”老头极其不满的瞪了一眼灵儿。
还不等灵儿解释，紧接着说道：“那小子，虽然眼力不凡，不过终究不懂国内行情。”
“单单现在，这块玉佩都值一千五百万美金，何况还有其它的文物，加起来也值两百万美金左右。”
“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玉。这几年古玉的价格一天一个价，收藏几年必然翻倍不止。”
“我这是捡大漏咯，嘎嘎嘎……”
……
车上充满着老头开怀大笑声，灵儿暗自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
心里忍不住吐槽起来：老头子你还好意思说我市侩，自己捡大漏，不一样笑疯了。
虞若水自然明白现在古玉在国内被疯炒。
不过前段时间，苏富逼、加十得这些国际拍卖行，古玉拍卖价格都连创新高，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