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周身散发着一丝一缕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青烟,袅袅升起,显得极其神秘。
这一位老人,自然就是一代中药圣手,道家出走的门徒,传承虞若水《易筋经》的李老。
自古以来医道不分家,之所以称为中药圣手,不但因其能按方治病救人。
同样对于药材、药理有着深厚的理解,已达化境,能随机而变,根除顽疾,药到病除。
过了好一会儿,李老收功之后,看着在远处等待着的虞若水,温馨一笑。
“李爷爷,我来看你了。”虞若水大声喊道。
李老缓缓的点了点头,对虞若水招了招手,道:“若水,你来了。过来这边坐吧。”。
虞若水坐在李老对面,两人之间摆放着一张石桌,一副古朴的茶具,这时他正在泡着茶。
李老喝了一口茶汤之后,不由的盛赞道:“好茶,茶汤宛如琥珀,茶香如蜜,入喉清香甘甜,精神清脑。”
常喝茶,能养气,能静神,能修养身心。
李老似乎整个人精、气、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沉静、自然、淡泊。
“若水,你泡茶的功夫,完全得到了虞兄的真传。”
紧接着,李老有感而发,神态有点悲伤,想起了曾经的故人。
李老和虞若水爷爷两人,相交莫逆,来到美丽国之后,更是一路相互扶持,才站稳了脚跟。
“唉……”虞若水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他爷爷苍老的面容。
不自觉间,悲从心中来,眼眸朦胧,涌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怀念和感伤。
时光荏苒,一老一少,就这样静静的待着,喝着茶,叙说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温馨而又让人动情。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两人情绪不再低落,虞若水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盒,递给李老。
“李爷爷,这是送你的礼物。你看看这个,喜欢嘛!”
“哦?”李老有点惊讶的看着盒子,连忙接过礼盒,有点惊喜道:“我倒想知道,若水你会送什么给我?”。
虞若水耸了耸肩,笑而不语,示意李老自己打开看看。
对于虞若水的礼物,李老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在他的眼里,不但是好友的孙子,同时也是自己的传人。
李老不慌不忙,很是期待的打开礼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幅卷起来的字画。
小心翼翼的把那幅字画拿出来,平铺在石桌的一侧。
一幅大写意的山水水墨字画,高山峡谷,怪石嶙峋,草木繁盛。
一条瀑布横跨其中,宛如银河落九天,飞流直下三千尺,从天而降,永无止境的流淌着,一直到深渊方罢休。
一侧狂草题一首七言绝句诗,其字势雄浑,行笔直率、宽舒。
万毫齐力,极强的立体感。古朴守拙,犹枯藤枯枝交错,老辣苍劲,奇姿百出。
字字运笔严谨有度,收放自如,又气韵相连,一气贯全书。
笔墨纵横,力透纸背,笔力之高超,一笔到底,挥墨间,自在轩逸。
兼备融合沉厚奔放和清润圆劲两种草意,一看就知道乃是大家之作。
整幅字画看下来,李老既喜欢,又有点疑惑,低声自语道:“《山水瀑布图》,留款真山,傅鼎臣印。”
“了不得,居然还有乾隆皇帝的收藏十全老人印。”
李老原本就有点苍老的面容,因为心底的不解,皱纹褶皱在一起,和枯萎的菊花一般,枯寂飘摇。
“能被乾隆皇帝收藏留印的字画,向来是名家所作,可我怎么对于真山没有印象呢?”
过了好一会儿以后,李老实在想不起来,只能有点幽怨的盯着虞若水。
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似乎在说,再给我卖关子,小心我收拾你。
虞若水看到李老认真起来的神态,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以前,李老借着教导他武艺的名头,可没少揍他。
心里暗道:坏了,玩过头。
“李爷爷,真山,你没听过也正常。不过他还有一个名字,你一定听说过。”虞若水赶紧说道。
“什么名字?”李老迫不及待的问道,紧接着有点不怀好意的补充道:
“我说虞小子,别看你李爷爷老了,动起手来可不差。我看你是想要,切磋切磋。”
虞若水翻了翻白眼,他可没有卖关子的意思,而是李老太急。
何况如今李老可不是他的对手了,不过虞若水一直在藏拙罢了。
“李爷爷你不知道真山,也情有可原,他晚年被康熙囚禁,所创作的字画极少,存世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而他另外一个名字,就广为人知,叫傅山。”虞若水平静道。
“傅山?什么?原来是他。”
果然如虞若水所预料的一般,李老听到是傅山所作的字画,猛的站了起来,神色激动、震惊、紧张……
双手有点颤抖,眼神混沌中带着一丝血丝,颤颤巍巍的抚摸的字画。
而后释怀道:“好呀,好呀。若水,这幅字画我很喜欢,你有心了。”
虞若水缓缓的摇了摇头,他对于李老倾囊相授,充满着感激和感恩。
自然而然明白李老的喜好,有遇到合适的古玩字画,肯定是要送给李老。
傅山,初名鼎臣,后改为山,字青竹,后改为青主,晚年字画多留款真山。
明朝灭亡之后,成为反清复明的义士,康熙年间被囚禁至死,改为真山。
明末清初画坛着名的四僧一道,和石涛、八大山人、髡残和弘仁四僧齐名,乃是一个道士。
明末清初思想家、书法家、医学家,武术家,道家。
而李爷爷也是医学家,道家,武术家,傅山可以说是他们这一脉的祖师之一。
年少时受到傅山的影响,才有如今医、道、武三绝。
能收藏一幅祖师的字画,何其幸运,也难怪李老会如此失态,至今还沉迷在欣赏字画中,难以自持。
一直等太阳西下,黄昏如霞,天色朦朦胧胧之时,李老才平复内心复杂的情绪。
“若水,这幅画太珍贵了。你多少钱收来的,我转给你。”李老认真道。
如果是一般的礼物,他收也就收了,可这幅字画的价值,在他眼里是无价之宝,他可不愿意占晚辈的便宜。
这幅画正是捡漏农场主约翰尼,那一批文物中,其中五幅字画里面中的一幅。
虞若水研究一番以后,发现是傅山的真迹,刚好要过来看看李老,这才用来当作礼物。
虞若水理解李老的心思,把如何捡漏,又如何卖给一个华人一千五百万美金的事,都说了出来。
“所以,李爷爷,我早已赚了不知多少倍了,而且还有很多文物没有出手呢。这幅画可是捡漏的咯,你就收下吧,可别再谈钱呢。”
“呵呵”李老无奈一笑,他对于虞若水的眼力和人品,都十分了解,自然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他。
“你呀,果真是得虞兄真传,小小年纪,眼力和运道,都如此恐怖如斯。”
既然是捡漏得来的,还赚了一大笔钱,李老也就没有继续客套下来,很慎重得把这幅字画收了起来。
“我不也得李爷爷你真传嘛,如今我也是内劲高手呢。”
“哈哈哈,对呀,我险些忘记了,你小子也是我教出来。”
李老开怀大笑,到了他这个年纪,对于传承看得无比重要。
他一身武艺超群,能炼出名堂来的,也就只有虞若水。
他的后辈或者弟子,对于武道都没有什么天赋和耐心,还好如今有虞若水传承。
虞若水聊到这里,这才想起来,他今天过来的目的。
“对了,李爷爷,我修炼《易筋经 》难不成真的要和和尚一样,一生都要戒色戒欲吗?”
虞若水看似随意的问道,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点紧张,他感觉自己还是贪恋红尘美人的。
李老有点奇怪的看了一眼虞若水,摸了摸自己的雪白的胡须,一脸怪笑道。
“虞小子,你现在不还是童子鸡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色是刮骨刀啊。”
以李老的医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身子是否是童子,这才打趣起来。
虞若水有点想要骂娘的冲动,李老啥都好,就是有时不着调,说话做事天马行空。
自古以来,食、色天性也。
他倒是想要闯闯美人关。
“哎呀,李爷爷你就别打趣我了。《易筋经》想要修炼到高深地步,难不成真的不能破身?”
看到虞若水有点着急,李老这才反应过来,如今虞若水已经二十出头了,不再是往日十多岁的时候。
“唉,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你来到美丽国也已十年。”李老感叹一句。
紧接着正色道:“佛门其实没有破身不破身这个说法,很多大和尚,哪个不是暗地里私生子女一大堆。”
“之所以让你不要破身,乃是为了能突破到后天之境。
踏足内劲境之后,只要打通奇经八脉,自然而然能突破到后天之境。”
“保持童子身,就是为了养一身的阳气,阳气如烘,绵绵不绝。
不但能够蕴养奇经八脉,还能更快的打通奇经八脉,有生之年踏足后天之境。”
“再等等吧,等到二十五岁,奇经八脉完全定型之后。如果还没有全部打通,那时童子身的功效几乎微乎其微,再找个女朋友不迟。”
……
听到这里,虞若水心潮澎湃,恨不得仰天长啸。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点问李老了,何至于如今还感受着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