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终日打雁,终被雁啄,老贼敢摆了我一道。”
……
他发泄一通以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哀伤幽恨,整个人变得混混沌沌。
鉴宝师艾文在苏富逼拍卖行眼力虽然不是最顶级的,不过能坐镇黑市,他的眼力至少也能排到第二阶梯。
如果走出拍卖行,完全可以碾压一些大收藏家和普通的鉴宝师。
他越看这个孔雀绿釉高足碗,越觉得珍贵无比,妥妥的宣德年间真品。
这种瓷器,哪怕在他们拍卖行,最盛大的春秋两季拍卖,都能用来开场,点燃所有人的激情。
“内底心六字两列的楷书款“大明宣德年制”底款。瓷胎偏厚,颜色洁白。露出胎骨的砂底,有比较明显的氧化铁红斑现象,这是因为胎土内所含杂质稍多的缘故。”
“孔雀绿釉,青绿中泛着蓝光,釉面匀净,色调一致,呈色如蓝绿色宝石一般,包浆醇厚自然,无明显破损。”
“不错,真不错,这些都符合宣德年间的特点。果然是宣德年间的真品,价值千万美金。”
艾文目光无比炙热的看着这个孔雀绿釉高足碗,轻轻的抚摸着它那青蓝色的釉面,似乎怀里抱着一个小宝宝,倍感珍惜。
转而神情诚恳而又带着几分巴结的看向乔治巴顿:
“乔治巴顿先生,不知可否把这个高足碗给我们拍卖行拍卖。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宣传,让它在世人的眼中绽放出无比独属于它的光芒。”
毕竟这种高货能上拍卖行,他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何乐而不为?
可艾文的行为,落在司徒大少的眼里,就让他十分不爽了,都还没有确定胜败,这家伙居然问乔治巴顿的意思。
“够了,艾文,赌局还没分胜负,一切还未有定论。”司徒大少怒斥道。
艾文一改刚刚的谦逊有礼,直接怒怼道:“司徒大少莫不是不知道,一千万的文物和五百万的文物,谁好谁坏?”。
“赌局输赢已经十分明显了,难不成以司徒大少的身份,还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不成?”
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刘老头这个宣德年间孔雀绿高足碗,比虞若水他们这个全红龙凤鸡血石砚台更胜一层楼。
如今换成乔治巴顿神气傲然,孤傲不群起来了,大有一副无视天下人的模样。
“刘先生,你很不错,没有让我失望。司徒小鸡仔,怎么,还不把唐代那些文物乖乖奉上,你还在等什么?”。
乔治巴顿目光如炬,不屑一顾的看着司徒大少,在他眼里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
司徒大少顿时感觉自身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着,气血逆流,眼睛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愤、愤怒。
就在司徒大少即将开口认输之时,虞若水一把拉住他的手。
可等待虞若水的是,司徒大少狠辣阴邪的眼神,似乎再说都是因为你,才输的一败涂地。
不过一瞬间,司徒大少便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现在并不是翻脸的时机。
同时虞若水心底传来司徒大少的心声:还以为他得到了虞老头的真传,没有想到居然是半吊子,害我输的一败涂地。
虞若水心里怒极,没有想到这个司徒大少居然是如此,两面三刀之辈。
果然不愧是江湖之辈出身,把利益演绎着淋漓尽致,还错把这家伙当成朋友,真是瞎了眼。
虞若水只当没有看到司徒大少的反常行为,手里拿着那块血色砚台,向前走了几步,目光掠过艾文、刘老头和乔治巴顿。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大家也不用着急,先看看我这个全红通灵大红袍鸡血石砚台。”
整个人自信、从容、淡定和儒雅,说完之后,更是把血色砚台翻过面来,倒扣在手中。
只见底部刻出四个脚座来,左下方雕刻着几个奇怪的文字,细看不正是满文。
所有人,都有点困惑的看着虞若水,心里纷纷猜想道:难不成他真的能力挽狂澜,赢得这次赌局嘛?
哪怕是司徒大少同样如此,内心既担心又期待,宣德年间孔雀绿釉高足碗,的确够惊艳。
虽然大红袍鸡血石足够珍贵,但是这方血色砚台真的能价值超过一千万美金嘛?
“想必大家也看到了底部雕刻着一行文字,这正是清代满族的满文。”
虞若水抬头看向艾文,不管他惊疑的表情,而对着人群大声问道:“不知道这里,可有人会满文?”。
虽然虞若水自己懂一点满文,但是他的话显然在这个场合,很难说服人。
同时刘老头半信半疑的走上前来,他倒想看看虞若水是否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是满文。
只是等他看到第一个满文的时候,他整个人直接愣在原地,甚至被震撼到,直接向后退了几步。
如果不是那个翻译小秘一直跟在他旁边,眼疾手快扶住他,可能他会因为腿软直接摔倒。
他虽然认识的满文不多,但偏偏这个字他是认识的,甚至印象深入到他的灵魂。
“御,居然是御字。”
“是满文,还真的是满文。”
刘老头太明白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这妥妥的是皇家御赐之物。
艾文作为苏富逼拍卖行的鉴宝师,察言观色的能力,远远高于其他人。
看到刘老头这么厉害的鉴宝师,都被一个字吓到,他内心突然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想到这里,他既兴奋又紧张,忍不住的搓了搓手,这是要发财的节奏。
“快,快去请那拉教授,整个黑市,估计也就他不懂满文。”艾文立刻对着拍卖行的小弟吼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都在等那拉教授,艾文看着虞若水的目光,越来越柔和、欣赏和佩服。
司徒大少眼看着要输了,结果居然这么快反转,整个人变得异常的激动,不停的问虞若水,这个满文是什么意思?
虞若水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解释,而是说,等那拉教授过来之后就知道。
让司徒大少心痒难耐,又无可奈何,他以为虞若水不懂满文。
反倒是乔治巴顿当下神色自若,平静、超然、不骄不躁,展现出一代金融世家之后的风采。
不过几分钟,一个戴着眼镜,年近古稀的黄种人,从容不迫的在几人拥护下,走上前观看那一行满文。
足足花了五六分钟,进行比对,到后来原本枯败的手,在不停的抽搐,浑浊的双眼变得凌厉起来,嘴角更是不停的颤抖。
久久之后,这才喃喃自语道:“御——五阿哥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