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私人医院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江念安身上淡淡的茉莉香。霍沉霄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过她缠着绷带的肩头，每一道褶皱都像扎在他心上的刺。监控屏幕上，那个法律顾问在审讯室里癫狂大笑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荆棘计划永远不会终结！”
“在想什么？”江念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伸手触碰他紧绷的下颌，“别皱眉头，伤口会疼。”霍沉霄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却在触到她掌心新添的擦伤时，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突然，病房的电子锁发出异常的蜂鸣。霍沉霄警觉地将江念安护在身后，腰间的手枪已经握在手中。防弹玻璃外，数十个黑影正顺着消防通道鱼贯而入，夜视仪的红光在黑暗中如同一双双野兽的眼睛。
“是雇佣兵。”霍沉霄低声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扯过病床边的战术背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闪光弹、烟雾弹和急救包——原来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江念安默契地戴上战术手套，从抽屉里摸出改装过的电击枪，金属外壳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的光。
第一声枪响打破寂静时，霍沉霄已经抱着江念安滚到桌底。子弹穿透门板的声音让她想起北极的暴雪夜，那时他们也是这样在枪林弹雨中相互守护。“听我的信号，往安全通道跑。”霍沉霄在她耳边说，温热的呼吸带着硝烟味。
然而当他们冲出病房，却发现安全通道已被封锁。雇佣兵们戴着防毒面具，将两人逼到天台边缘。为首的男人扯下面具，露出脸上狰狞的刀疤：“霍总，该做个了断了。”
江念安感觉霍沉霄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压抑的愤怒。她悄悄将一枚烟雾弹塞进他掌心，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记忆突然闪回他们初遇的孤儿院，那个浑身是伤却倔强护着她的少年，和此刻挡在身前的男人渐渐重合。
“要动手就快点。”霍沉霄突然冷笑，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不过在那之前，你们难道不好奇，荆棘计划的真正出资人是谁？”他的话音未落，江念安已经拉响烟雾弹。白色浓雾瞬间弥漫，伴随着雇佣兵们慌乱的咒骂声，霍沉霄拽着她冲向天台边缘。
“抓紧我！”霍沉霄大喊。江念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纵身一跃。下方的安全气垫在夜色中张开，像一朵巨大的黑色花朵。落地的瞬间，霍沉霄将她护在怀中，自己的后背重重砸在气垫上，闷哼一声。
警笛声由远及近，江念安颤抖着捧起他的脸：“你疯了吗？从六楼跳下来？！”霍沉霄却笑着擦去她眼角的泪，指腹上沾着的血却让笑容凝固。她这才发现，他的侧腹不知何时中了一枪，暗红的血迹正在迅速蔓延。
“别睡，霍沉霄！”江念安的尖叫刺破夜空。她手忙脚乱地撕开他的衬衫，用随身的丝巾紧紧缠住伤口。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每一个生死关头，都是他将她护在身后，而这次，她看着他苍白的脸，终于明白那种撕心裂肺的恐惧。
“答应我，要活着。”她将脸贴在他胸口，感受着越来越微弱的心跳，“你说过要在极光下办婚礼，要陪我看遍世界上所有的海...”泪水滴落在他伤口上，霍沉霄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救护车的蓝光穿透浓雾，江念安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她望着他紧闭的双眼，在心底发誓：这次，换我来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就像你曾经无数次做的那样。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照亮了两人交叠的手，也照亮了未知却坚定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