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站在试衣镜前，指尖抚过婚纱的蕾丝裙摆，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化妆师刚给她戴好头纱，镜子里的人眼尾还带着昨晚哭肿的微红，却掩不住眼里的光。陆承宇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视线却总往镜子这边飘。
“陆先生，过来帮苏小姐看看这款怎么样？”店员笑着招手，他猛地抬头，文件差点滑落在地。
苏晚看着他快步走来，西装裤的裤脚沾了点灰——定是早上帮邻居王奶奶搬花盘蹭的。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一丝不苟的男人，在她面前总带着点烟火气的狼狈。
“好看。”他站在她身后，镜子里的两人鼻尖相抵，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头纱上的碎钻，“就是……会不会太露了？”
店员噗嗤笑出声：“陆先生这是心疼了？这款是最新款的鱼尾裙，苏小姐穿起来特别显身材。”
苏晚的脸颊发烫，转身想掐他胳膊，却被握住手腕。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婚纱面料传过来，烫得她心尖发颤。
“换一件吧。”陆承宇低头在她耳边说，气息拂过耳廓，“露太多，我怕婚礼上忍不住把你藏起来。”
正闹着，苏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接通后却传来熟悉的哭腔：“晚晚，救我……”
是周明宇的妹妹周晴，那个总跟在周明宇身后、怯生生喊她“苏姐姐”的小姑娘。
“你在哪？出什么事了？”苏晚的声音瞬间绷紧，陆承宇立刻握住她的手，示意店员拿外套过来。
“我在城郊的废弃工厂……我哥他留了份文件，说能证明他是被人指使的……他们要抓我……”电话突然被切断，只剩下电流杂音。
“我去处理。”陆承宇拿过车钥匙，“你在这里等我，我让保镖过来陪你。”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苏晚扯下头纱，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周晴是无辜的，她以前总偷偷给我塞糖，说我是唯一一个不骂她哥的人。”
陆承宇拗不过她，只能让店员把婚纱收好，驱车往城郊赶。路上他联系了警方，却被告知那边信号屏蔽，定位不到具体位置。
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周晴蜷缩在墙角，看见他们立刻扑过来：“苏姐姐！他们说我哥把东西藏在我这儿，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
“别慌，警察马上就到。”苏晚刚想安抚她，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三个黑衣男人堵住了出口，为首的刀疤脸晃了晃手里的匕首：“陆总真是怜香惜玉，自己送上门来。”
陆承宇把苏晚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周明宇的事与你们无关，识相的就赶紧走。”
“无关？”刀疤脸冷笑，“他把我们老板的账册藏起来了，不找到东西，谁也别想走！”
周晴突然尖叫一声，指着角落的铁箱：“我哥说过，重要的东西都在‘老地方’……那个箱子是他从小用到大的！”
刀疤脸立刻让人撬开铁箱，里面果然有个加密U盘。他刚想伸手去拿，陆承宇突然踹翻旁边的油桶，汽油瞬间漫了一地。
“谁敢动她试试。”陆承宇手里拿着打火机，指尖稳稳当当，“这地方全是可燃物，引爆了谁也活不了。”
刀疤脸的脸色变了变，僵持间，远处传来警笛声。他狠狠瞪了陆承宇一眼，抓起U盘就想从后门跑，却被突然冲出的周晴抱住腿。
“把我哥的东西放下！”小姑娘不知哪来的勇气，死死咬着刀疤脸的胳膊。混乱中，匕首划破了她的手臂，血珠滴在地上，像绽开的红梅。
警察冲进来时，刀疤脸已经被陆承宇制服。苏晚抱着流血的周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也是这样抱着受伤的流浪狗，站在陆承宇的车窗外哭。
“为什么要这么傻？”苏晚帮她按住伤口，眼泪掉在她手背上，“你哥做错了事，本就该受惩罚。”
周晴摇摇头，疼得抽气却还在笑：“我哥说……他对不起你。他偷了你放在陆总办公室的设计稿，还故意让你爸妈的公司陷入危机……他说只要拿到那个U盘，就能让幕后黑手付出代价，到时候……到时候你就能原谅他了……”
救护车呼啸而去，陆承宇走过来，轻轻擦掉苏晚脸上的泪：“U盘里的内容，警方已经拿去解密了。周明宇确实是被人利用的，背后牵扯着前年的商业诈骗案。”
苏晚望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周明宇小时候总抢她的糖葫芦，却会在她被别的小孩欺负时，第一个冲上去打架。原来再坏的人心里，也藏着点没被磨灭的柔软。
“陆承宇，”她握住他的手，掌心还沾着周晴的血，“婚礼能不能推迟几天？我想等周晴好点，让她也来看看。”
“都听你的。”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不过婚纱得重新试，刚才那件被你扯得皱了，我让店员留了件更漂亮的。”
回去的路上，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苏晚靠在陆承宇肩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笑出声：“刚才你拿打火机的时候，手是不是在抖？”
他的耳根微微发红：“胡说，我什么时候抖过？”
“就有。”她伸手戳他的胸口，“我看见你喉结动了三下，跟上次你第一次见我爸妈时一模一样。”
陆承宇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是，我怕。怕刀疤脸伤着你，怕汽油真的会炸，更怕……怕这辈子没机会给你戴上真正的婚戒。”
车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撒了一路的星星。苏晚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哭到心碎的过往，都变成了此刻的铺垫。原来最好的爱情，不是一帆风顺，而是穿过风雨后，发现身边的人还在，眼里的光还亮。
“陆承宇，”她轻声说，“其实不用重新试婚纱了。”
“为什么？”
“因为不管穿哪件，只要身边是你，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