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天不怕地不怕,可......
伏念不会给我下逐客令吧?
“今日之事……”
果然!我连忙道起歉来:
“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言顶撞,不该不尊礼数,不该口无遮拦,不该,嗯,口出狂澜?实在是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好不容易进到这男子学校,要是被赶出去,也太丢人了。)
“蝶姑娘误会在下了,在下无责备之意......”
“先生不用客气,你想骂就骂吧,我的忍耐力超乎常人,骂一晚上都可以。今儿我是脑部缺氧,脑进水,而且是海水倒灌的那种程度。只是我已知错,拜托你吐槽归吐槽,千万别把我赶出儒家啊。”
面对我惊速的表达能力,张良似哭笑不得:“呵,蝶姑娘的话永远都别具一格。”
额……这个笑......
(太美了,怪不得有良美人之称啊!哈喇子。)
“今日之事全因在下没有事先禀明师兄,师兄又因繁杂之事影响了近来心情,所以他才会与蝶姑娘有些不悦。还请蝶姑娘全权记在在下身上,勿要埋怨师兄。”
“不敢不敢。我转个身就忘了。”我自笑笑。
您现在是我衣食父母,又是我回到现实时空的间接性希望,我怎么敢记恨您?
“方才良已向大师兄道明前因后果。在二师兄帮衬下,其终得同意让蝶姑娘暂居在此。”
“真的?”
“千真万确。”
清然吐纳一声,我将撑在桌上的手轻轻放下:“早说嘛,嘿嘿,谢了啊!”
“不用。”张良摇头:“其实近日来,良还有一事想请教蝶姑娘。”
“嗯嗯,你说吧,什么事?”
“就是……”张良并指抬手,在几案之上模划一道竖线。
我已明何意:“先生,是在问‘解剖’之事?”
“正是。”
“你已经同意了。”观其严肃表情,我心中仍旧感到不可思议。
“是。”
“而且,只是你一人同意。”
“是。”张良低眼,慢道:“方才县尉来了。”
“哦?有结果了吗?”
“没有。”
“学生中间呢?没说出什么异样吗?”
“没有。”张良眼神看向自己的左下方,我知道,这是思考的眼神。
“所以先生才会问我解剖之事?”
“良早前读过一本名为《灵枢经》的医学着作,记得里面有句话为‘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起先只觉无稽之谈,可居然又有人将其真切的道出......”
“这个人就是我?”
张良点头:“这样做了,凶手会现行吗?”
“我只能说,这是查出死因的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之一。问题就在于你怎么看待死因的重要性?”
“死因固然重要!”张良果断。
然我却突泄一气:“我在这儿说什么废话。”
“怎么?”
“我都说了我不会,不是推脱,不是谦虚,是真心不会!”
(废话,姐姐是警察不是法医。急救什么的没问题,可是解刨还是算了吧。)
“完全不会吗?”张良疑惑:“那蝶姑娘怎知晓此种方法的?”
“我只是见过,可实际操作却重来没有过。”
“姑娘不是说绝不放过一名罪犯吗?既然有方法,何故拖延?”
片刻冻结心神,我不知如何接答。
他说的没错,只要有案件发生,抓住凶手就是我的职责,即使这是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朝。虽然有些难度,可是我如果不用自己所学过的知识来侦破案件,难道真的束手不顾吗?
张良见我犹豫,又接道:“如是医学方面的问题,蝶姑娘不用太担心,小圣贤庄里便有一位可以帮此大忙。”
我一听便知其所说何人:“这种方法一般人很难接受,他会同意吗?”
张良瞳中闪过自信:“事关儒家弟子性命,想必他会深思。且,良定会说服于他。”
“尸体还在小圣贤庄?”
“县尉大人说此地是案发地点,晚上的排查附有局限性,明日一早会再来此详细调查,届时再带尸体回县衙。”
“这是你从旁……暗示的吧。”
张良抿起嘴角,却未接上言:“那蝶姑娘是答应了?”
“我是没问题,动动口而已,问题是你家大当家……”
“大师兄的事蝶姑娘勿要多虑,明日一早良便来接蝶姑娘。”
“哦。”
其求仁得仁,眉目为之舒展。然我却有所思:
此人便是千古谋圣!身传儒家道义,却为了帮弟子破案敢于求新立异。单凭一面之识和所听所闻,便能立即决断。运用一陌生人之陌生方法?这不是智谋,这是,一种高度的自信!自信自己的见识,自己的理解,以及,即使失算后也能够重新洗牌的能力……
“小蝶。”不知怎的,我突然开口。
其不明所以,怔怔于我。
“叫我小蝶。”我微笑道:“蝶姑娘蝶姑娘的字太多,你以后叫我小蝶,我也不用先生先生的叫你了,如何?……子房?”
确有心弦一振,张良道之:“呵,阁下乃真性情也,那么在下却之不恭了。小蝶......”
张良眉眼一弯,却又作行礼状:“食不时不食,还请快些进食。小圣贤庄却因突发事件失礼了。望勿怪已。”
“哈?”
“进食完后,将器具放在门外便可,届时会有弟子来取走的。”
“好……的。”
(哎,在现代好歹姐姐也是个人物,现在怎么觉得自己跟个文盲没什么质的区别。看来今后要多读读书了!)
“那么良不扰小蝶休息了。”
“哦,对了。”我猛然想起了什么:“明日验尸,我需要这几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