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核心,混沌之渊。
粘稠的黑暗如同凝固的沥青,包裹着陆砚残存的意识碎片。上一次在黑市强行共鸣铜甲尸王引发的反噬,如同在灵魂深处引爆了一颗炸弹。那层由苏蝉力量强行弥合的裂痕表面,蛛网般的黑色纹路疯狂蔓延,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贪婪地汲取着他每一次微弱的意念波动。将军那只冰冷的“眼睛”,此刻已不再是单纯的观察,而是带着一种缓慢而坚定的侵蚀。每一次“注视”,都如同冰锥刺入,试图将陆砚的意识同化为那无边毁灭意志的一部分。
“臣服…融入…永恒…” 冰冷的低语不再是背景噪音,而是直接在他意识核心中回响,充满了诱惑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断颅与蚀影依旧沉眠在混沌深处,灵体黯淡,恢复遥遥无期。苏蝉通过“脐带”传递过来的守墓之力,在将军意志的强势压制下,变得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陆砚感觉自己正在滑向永恒的冰渊,思考变得无比奢侈,存在的意义只剩下抵抗那无休止的同化。
“不…能…沉沦…” 残存的求生本能如同即将熄灭的火星,在绝对的冰冷中倔强闪烁。他需要力量,需要变数,需要…一个能打破这绝望僵局的契机!
地表,研究所堡垒。
临时手术室的灯光昏黄摇曳。老赵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李锐带回来的强效抗生素和那盒气味刺鼻的“腐肉生肌膏”被医生(医疗兵老周)谨慎地使用着。抗生素注射后,高烧略有减退,但后背焦黑的创面在药膏作用下,反而渗出更多黄绿色的脓液,散发着一股腐肉混合着劣质香料的怪味。老周眉头紧锁,经验告诉他,这药膏的成分极其复杂且…危险。
“周叔…赵爷爷会好起来吗?”囡囡趴在门缝边,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期盼。
老周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清创。李锐站在一旁,脸色铁青。药婆给的药,果然不是善茬。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骨哨和那个冰冷的黑色数据密钥(U盘),张启明临死前的呐喊和鬼面人的威胁如同毒蛇缠绕心头。
“堡垒的被动雷达捕捉到一个高能灵体反应,”小王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安,“在西北方向,废弃的‘星海’天文台遗址附近…能量特征…很像黑市里那个失控的铜甲尸王!它在高速移动,但轨迹混乱,似乎在…漫无目的地破坏?”
铜甲尸王!李锐的心猛地一沉。那个被陆砚(尽管他不知具体是谁,但已确定有第三方驭鬼者存在)强行唤醒将魂残念的恐怖存在,竟然跑到了天文台?那里远离市区,曾是联盟最顶尖的深空观测基地,据说地下有庞大的粒子对撞机遗迹…它去那里干什么?破坏?还是…寻找什么?
“还有,”小王的声音更加凝重,“天文台方向…检测到异常的‘噬菌体’生物信号!数量…指数级增长!它们似乎…被什么吸引过去了!”
噬菌体…铜甲尸王…天文台…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祥。鬼面人逃离前的威胁言犹在耳:“黑塔之前…必取尔等性命!” 难道天文台和“黑塔”有关?
“我去看看。”李锐的声音斩钉截铁。堡垒需要情报,需要了解铜甲尸王和噬菌体的动向,更需要…关于“黑塔”和“钥匙”的线索!老赵的情况暂时稳定(或者说,在药膏的诡异作用下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堡垒有大刘和小王坐镇。
“队长!太危险了!我跟你去!”小陈挣扎着站起来,肩头的绷带渗出新鲜的血迹。
“不,你留下养伤。”李锐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昏迷的苏蝉和老赵,“堡垒需要人手。我一个人,目标小,机动性强。”
没有过多解释,李锐穿上修复过的伪装服,检查装备(特意带上了数据密钥和骨哨),如同孤狼般再次潜入血月笼罩下的废墟。目标:星海天文台遗址。
星海天文台遗址,坐落于城郊一座孤山的顶部。曾经象征人类探索星空野心的巨大白色球顶早已坍塌过半,露出内部锈迹斑斑、如同巨兽骨骼般的钢结构。通往山顶的道路被扭曲的金属路障和繁茂的变异植被堵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氧、金属锈蚀和…淡淡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
李锐利用钩索和废墟掩体艰难攀爬。越靠近山顶,空气中那股血腥味就越发浓重,还夹杂着噬菌体特有的、如同腐败真菌的甜腥气。隐约能听到山顶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和某种非人的咆哮——是铜甲尸王!
当他终于从一处坍塌的墙体缺口翻入主观测台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巨大的观测穹顶下方,并非预想中的精密仪器废墟,而是一片如同地狱巢穴般的景象!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不断蠕动、散发着暗红微光的菌毯。无数大小不一的噬菌体如同工蚁般在菌毯上爬行,它们将收集来的各种金属残骸、变异生物尸体甚至…同类的残肢,搬运到巢穴中央一个巨大的、由菌丝和血肉构成的暗红肉瘤(母巢)中。肉瘤如同心脏般搏动,每一次收缩都喷吐出新的、粘稠的幼体噬菌体,同时散发出更浓烈的血腥味和怨念波动!
而在这片蠕动巢穴的上方,残存的巨大钢结构穹顶支架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疯狂地破坏着!正是铜甲尸王!它浑身覆盖的铜甲布满凹痕和烧灼痕迹(残留的符火),眼眶中血金与幽绿两色火焰疯狂交织、冲突,让它陷入了彻底的狂暴!它挥舞着利爪,咆哮着撕扯那些粗壮的合金支架,每一次攻击都带起大片锈屑和扭曲的金属!它似乎在发泄无边的愤怒,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对下方密密麻麻的噬菌体视若无睹。
更诡异的是,在巢穴的正中央,母巢肉瘤的上方,悬浮着一台保存相对完好的巨大仪器残骸——那是一台由无数精密齿轮、水晶透镜和超导线圈构成的星轨模拟仪的基座部分。此刻,这台本该冰冷的仪器,其核心的水晶透镜竟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似乎…在吸收着下方母巢散发的怨念和血光?仪器的金属外壳上,布满了被暴力破坏的痕迹,像是被利爪撕开过。
“它在破坏那个仪器?”李锐伏在阴影中,心中惊疑不定。铜甲尸王的目标是那台星轨仪?为什么?而噬菌体母巢为何会在这里?那台发光的星轨仪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铜甲尸王在疯狂撕扯一根粗大支架时,似乎触动了什么。那根支架连接着星轨仪基座的一个支撑点。随着支架的扭曲变形,星轨仪基座猛地倾斜!核心那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水晶透镜,角度发生了微小的偏移,一道凝练的、带着冰冷星辉与诡异怨念的混合光束,毫无征兆地射出,扫过巢穴边缘!
嗤——!
光束扫过之处,十几只噬菌体连同它们脚下的菌毯瞬间被汽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这道光束如同捅了马蜂窝!整个噬菌巢穴瞬间沸腾!母巢肉瘤发出尖锐的、如同防空警报般的嘶鸣!所有噬菌体,无论大小,齐刷刷地停止了搬运,它们那巨大的口器转向铜甲尸王,探食须疯狂舞动,发出充满敌意的嘶吼!它们似乎认定铜甲尸王是攻击的源头!
那只如同卡车头大小的噬菌聚合兽(似乎比黑市那只更庞大)从母巢后方站起,三个口器同时锁定铜甲尸王,暗红酸液蓄势待发!
铜甲尸王也停止了破坏,它似乎被光束的威力惊了一下,燃烧着混乱火焰的双眼转向下方沸腾的巢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前有星轨仪(它想破坏却引发了攻击),后有噬菌体大军,它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狂暴境地!
血玉核心内,陆砚的意识碎片被那星轨仪射出的光束能量扫过,如同被强电流击中!剧痛让他濒临溃散的意识短暂地凝聚!更让他惊骇的是,那光束中蕴含的冰冷星辉,竟与将军意志的侵蚀有某种…诡异的同源感?!而其中混杂的怨念,却指向一个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黑暗!
“机…会…” 陆砚的意念在剧痛中挣扎。铜甲尸王与噬菌巢穴即将爆发大战,混乱是唯一的掩护!他必须趁此机会,尝试接触那台诡异的星轨仪!它的能量,或许能干扰将军的侵蚀!
他将最后一丝能动用的血歌力量,如同最细微的种子,附着在空气中逸散的、被光束汽化的噬菌体怨念碎片上,随着混乱的气流,悄无声息地飘向那台倾斜的星轨仪基座。这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投下一粒尘埃,风险巨大,但别无选择。
血歌的种子艰难地穿透星轨仪外泄的能量场,触及了冰冷的金属外壳。瞬间,海量破碎的信息如同洪流般逆袭而来!
冰冷的金属操作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狂热地记录着数据。巨大的屏幕上,星图旋转,一个位于宇宙深空的、无法理解的黑暗结构(黑塔?)被高亮标注。警报灯突然疯狂闪烁!屏幕上的黑暗结构猛地扭曲、放大!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意志顺着观测信号逆流而下!研究员们瞬间定格,眼球爆裂,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成怪异的姿势…星轨仪核心的水晶透镜炸裂,碎片四溅,其中一块最大的碎片,如同有生命般,嵌入了下方一具研究员的尸体…怨念、星辉、冰冷的意志…在此融合…
一个带着惨白无面面具、身穿星辰法袍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灾难后的天文台。他无视了遍地的尸体和混乱的能量,径直走向那具嵌着水晶碎片的尸体,手中托着一个类似罗盘的仪器,指针疯狂指向尸体…他低声自语:“…‘星坠之核’…‘归墟’的坐标…终于…”
“归墟…坐标…” 陆砚的意念捕捉到关键信息!这个神秘的无面人,似乎属于另一个名为“归墟”的组织!他们也在寻找与“黑塔”相关的东西——“星坠之核”?而这台星轨仪,就是灾难的源头,也是坐标的载体?
就在陆砚试图获取更多信息时,星轨仪核心那块嵌在尸骸中的幽蓝水晶碎片猛地亮起!一股冰冷、浩瀚、如同宇宙真空般的意志顺着血歌的链接,狠狠反噬而来!这股意志,带着与将军同源的毁灭气息,却更加古老、更加漠然!
“蝼蚁…窥视…湮灭!” 冰冷的意念如同天罚!
陆砚的意识碎片如同被投入了黑洞,瞬间被恐怖的吸力撕扯!灵魂深处的裂痕疯狂剧痛,黑色的侵蚀纹路瞬间暴涨,将军的那只“眼睛”仿佛受到了刺激,爆发出更加贪婪的吞噬欲望!两股同样冰冷、同样毁灭性的意志,竟在陆砚这弱小的容器内,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鸣与争夺!
“呃…啊…!” 陆砚在双重碾压下发出无声的惨嚎,意识如同破碎的琉璃,即将彻底崩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星移斗转,封!”
一个清朗却带着奇异韵律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在混乱的巢穴上空响起!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噬菌体的嘶吼和铜甲尸王的咆哮!
只见在坍塌穹顶的最高处,一个身影不知何时悄然站立。他穿着一身点缀着银色星纹的深蓝色法袍,脸上覆盖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只反射着周围星月光华的无面银镜面具。他手中并无符箓,而是握着一根由不知名黑色木材雕刻、顶端镶嵌着一颗微小蓝宝石的短杖。
随着他短杖轻点,虚空中瞬间浮现出数十道由纯粹星光凝聚而成的、纤细而坚韧的锁链!锁链并非攻击任何人或鬼,而是精准地缠绕上那台倾斜的星轨仪基座,尤其是核心那块幽蓝的水晶碎片!
嗡——!
星光锁链与星轨仪的能量场碰撞,发出奇异的嗡鸣。那反噬陆砚的冰冷意志如同被套上缰绳的野马,瞬间被强行压制、禁锢!星轨仪散发的幽蓝光芒也黯淡下去。
同时,那无面人另一只手虚空一抓,对着即将扑向铜甲尸王的噬菌聚合兽遥遥一指:“孽畜,安分!”
没有符箓燃烧,没有咒语吟唱。噬菌聚合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它体内狂暴的怨念如同被投入了冰水,瞬间凝滞!它发出困惑而痛苦的嘶鸣,三个口器茫然地开合着,攻击动作硬生生停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神乎其技的手段,瞬间镇住了全场!连狂暴的铜甲尸王也暂时停止了破坏,燃烧着混乱火焰的双眼警惕地看向穹顶上的无面人。
李锐在阴影中心脏狂跳!又一个驭鬼者!而且手段如此诡异莫测!是敌是友?
血玉核心内,陆砚在星轨仪意志被禁锢的瞬间,获得了喘息之机!那致命的双重碾压消失了!他趁机猛地切断了与星轨仪的血歌链接,意识碎片如同惊弓之鸟缩回混沌之渊最深处。灵魂裂痕上暴涨的黑色纹路缓缓回缩,但侵蚀的程度明显加深,将军的“眼睛”似乎更加清晰、更加冰冷了。
“多…谢…” 陆砚的意念艰难地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波动,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和深深的警惕。他认出了这个无面人,正是星轨仪记忆碎片中那个自称寻找“星坠之核”的“归墟”成员!
穹顶上的无面人(叶无涯)似乎感应到了这丝意念波动,他那反射着星月光华的银镜面具转向李锐藏身的阴影方向(也间接对着血玉核心的方向),停留了一瞬。面具上没有表情,却仿佛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玩味。
他没有回应陆砚,也没有理会警惕的铜甲尸王和陷入凝滞的噬菌群。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台被星光锁链禁锢的星轨仪上,手中的黑色木杖再次轻点。
嗡!
星光锁链收拢,竟将那沉重的星轨仪基座连同核心的幽蓝水晶碎片一起,缓缓从母巢肉瘤上方剥离、托起!水晶碎片在星光锁链的包裹下剧烈挣扎,散发出抗拒的波动,却无法挣脱。
叶无涯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快速划动,指尖带起淡淡的星辉轨迹,似乎在勾勒某种复杂的星图。随着他的动作,被托起的星轨仪基座周围空间开始扭曲,如同水面般荡漾开涟漪,要将仪器吞没进去!
“住手!那是…重要的东西!” 李锐再也按捺不住,从阴影中冲出,举枪对准叶无涯!他不知道“星坠之核”具体是什么,但张启明和将军都提到的“钥匙”,很可能与此有关!
叶无涯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到李锐的警告。空间涟漪已经包裹了大半个星轨仪。
“砰!”李锐果断开枪!特制的脉冲子弹射向叶无涯持杖的手腕!
然而,子弹在距离叶无涯身体半米处,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被一层淡淡的、流转着星辉的屏障弹开,化为点点光屑消散!
“凡人…无知。” 叶无涯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清朗依旧,却带着一丝俯视蝼蚁般的漠然。“此物乃‘归墟’遗落之钥,非尔等可觊觎。此地污秽,非久留之所。” 他似乎在解释,又像是在宣告。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空间涟漪猛地一收!巨大的星轨仪基座连同那幽蓝水晶碎片,瞬间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母巢肉瘤上方一个空荡荡的位置。
失去了星轨仪的能量吸引(或者说压制),下方的噬菌母巢肉瘤猛地爆发出更加刺耳的嘶鸣!凝滞的噬菌群瞬间恢复狂暴!它们失去了共同的目标(星轨仪),立刻将怒火转向了最近的入侵者——铜甲尸王和…显出身形的李锐!
“吼——!” 噬菌聚合兽率先发动攻击!三道粗大的暗红酸液柱喷向铜甲尸王和李锐!
铜甲尸王被酸液喷中,铜甲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起青烟!剧痛让它更加狂暴,挥爪撕碎几只扑上来的普通噬菌体,血金火焰与幽绿尸火冲突得更加激烈,似乎随时会彻底崩溃!
李锐狼狈地翻滚躲避,酸液擦着他的战术靴飞过,将地面腐蚀出一个深坑!更多的噬菌体如同潮水般涌来!
穹顶之上,叶无涯收走星轨仪后,并未离去。他那无面的银镜面具俯视着下方陷入绝境的李锐和濒临崩溃的铜甲尸王,又似乎在感知着血玉核心内陆砚的虚弱状态。他手中的黑色木杖轻轻敲击着脚下的钢梁,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在思考。
“血歌…尸王…还有…守墓的气息…” 他低声自语,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归墟’的预言碎片…竟在此交汇?事情突然变得有趣了,有意思…” 他那反射着星光的银镜面具,似乎微微转向了李锐手中紧握的骨哨和腰间悬挂的数据密钥。
“此地不宜久留,鬼面与‘巡夜人’的鬣狗们快到了。” 叶无涯似乎做出了决定。他并未出手相助,也无意落井下石。身影如同融入星光般,缓缓变淡,消失前,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清晰地传入李锐和血玉核心中陆砚的意识:
“‘归墟’之门将启,‘黑塔’之影已现。不想沦为薪柴,便努力…活下去吧。我们…还会再见。”
话音落下,叶无涯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绝望的李锐、狂暴的铜甲尸王和汹涌的噬菌狂潮,在这片星坠废墟中,进行着血腥的困兽之斗。
血玉核心内,陆砚的意识在叶无涯消失后,重新被将军冰冷的侵蚀所包裹。“归墟…黑塔…薪柴…” 新的名词带着更深的迷雾和更沉重的压力沉入心底。叶无涯的立场暧昧不明,鬼面人及其背后的组织(巡夜人?)虎视眈眈,将军的意志步步紧逼…
而下方,李锐在噬菌体的围攻中,摸到了药婆给的骨哨。绝望中,他猛地将骨哨含入口中,用尽全力吹响!
“呜——————!”
一声苍凉、尖锐、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哨音,骤然在血腥的巢穴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