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带着浓郁安神香气的寝殿内。
烛火被刻意调暗了,只留下床边一盏孤灯,昏黄的光晕如同暧昧的薄纱,笼罩着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拔步床。
萧翊珩被安置在层层锦缎之中。赵酩并未给他更换衣物,依旧是那身在挣扎和拖拽中变得凌乱不堪的素白中衣和天水碧裙裾。此刻,这狼狈的穿着,在昏黄光线下,在层叠的华贵锦被衬托下,反而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被蹂躏后的脆弱美感**。
他双目紧闭,墨色的长发如同泼洒的绸缎,铺满了枕畔,几缕黏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和眼尾那抹依旧未散、如同泣血的红晕旁。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两片浓重的阴影,掩盖了那双曾燃起锐利星火、如今却只剩下死寂的眼眸。因为后颈的剧痛和身体的极度虚弱,即使在昏迷中,他的呼吸也极其清浅微弱,唇瓣失了所有血色,微微开启着,透出一种令人心折的、毫无防备的**易碎感**。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像一尊被风雨摧折后、跌落尘埃的白玉雕像。那份**极致的残弱**,混合着**不容亵渎的清冷轮廓**,在昏黄暧昧的光线下,形成一种足以让任何占有欲膨胀到爆炸的**致命诱惑**。
赵酩就坐在床边。
他没有点灯,只是借着那盏孤灯的光,目光如同黏腻的蛛网,一寸寸、贪婪地扫视着床上这具毫无生气的“艺术品”。从散乱的墨发,到苍白的脸颊,到眼尾的红晕和朱砂痣,再到那脆弱微启的唇瓣,最后流连在微微敞开的衣襟下,那线条优美却透着病弱感的锁骨上。
空气里弥漫着安神香甜腻的气息和他自己逐渐粗重的呼吸声。一种混合着**强烈占有欲**、**施虐快感**和**生理性渴望**的火焰,在他眼底疯狂燃烧,几乎要将他所谓的“君子之名”焚毁殆尽!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亵渎**感,缓缓伸向萧翊珩冰冷的脸颊。指尖距离那细腻却苍白的皮肤,只有毫厘之差。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皮肤的触感——冰冷,光滑,如同上等的寒玉。只要再近一点……
然而!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赵酩猛地收回了手!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烫伤!
他霍然起身,背对着床榻,胸膛剧烈起伏,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在极力**克制**!那汹涌的欲望如同咆哮的野兽,在他体内冲撞,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他想要占有,想要彻底摧毁这份清冷,想要听到这具身体在自己身下发出破碎的声音!
*但是……不行!
赵酩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勉强唤回了一丝清醒。他强迫自己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床上那依旧昏迷、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影。
“呵……” 一声带着浓重**情欲**和**不甘**的、压抑的低笑从他喉间溢出。
他想要的,从来不仅仅是这具身体!
他要的是**征服**!
他要的是萧翊珩**心甘情愿**地低下那高傲的头颅!
他要的是那双清冷的眼眸里,为他染上**情动**的色彩!
他要的是那颗破碎的心,**彻底臣服**于他赵珩的掌控之下!
强取豪夺?那太低级了。得到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真心实意**的**臣服**!这比单纯的肉体占有,更令他**着迷**,更能满足他那**病态的掌控欲**和**征服的快感**!
“君子之名?” 赵酩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极其虚伪**的弧度,像是在嘲弄自己,又像是在安抚体内那头躁动的野兽,“是啊……本王是君子。怎能……做那等乘人之危、强人所难的宵小之事?”
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给这份等待披上冠冕堂皇的外衣。
他重新坐回床边,目光变得更加**幽深**,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耐心**和**残忍**的**期待**。他伸出手,这次没有触碰谢明澈的脸,而是用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狎玩意味,**轻轻勾起了萧翊珩散落在枕畔的一缕墨发**,缠绕在指间把玩。
“我的萧小姐……” 赵酩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和**不容置疑**,“好好睡吧。本王……有的是时间。”
“等你醒来……”
“等你……**主动**,来到本王身边。”
“本王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你唯一该仰望、该依附、该……**献上真心**的人。”
他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谢明澈冰冷的耳廓,如同毒蛇吐信:
“你的小狐狸……救不了你。只有本王……能给你一切。”
“本王……等着你。”
冰冷的夜,肮脏的角落。
姜凝妧瘫坐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脸上的泪水和脓血已经干涸,结成了丑陋肮脏的硬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身体因为寒冷和巨大的情绪消耗而不住地颤抖。
然而,那双曾经被绝望和自厌填满的眼眸,此刻却在黑暗中,燃起了两簇**微弱却无比坚定**的火焰!
萧翊珩昏迷前那穿透灵魂的呐喊,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中回响:
“她是我放在心尖上的明月!”
“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站在我面前!管他什么样子!我只要你!”
“妧妧!你听着!我只要你活着!”
还有他最后那不顾一切的挣扎,和赵酩将他如同战利品般抱走的画面!
这些画面,如同滚烫的烙铁,反复灼烧着她那颗被悔恨和自厌浸泡的心!但这一次,带来的不再是沉沦,而是一种**毁灭性的清醒**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恨自己不够勇敢?那就去变得勇敢!
恨自己不够努力?那就去拼命努力!
恨自己只会看着?那就去把他抢回来!
“明月……?” 姜凝妧抬起自己沾满污秽和干涸脓血的手,看着那丑陋不堪的皮肤。这一次,她没有立刻移开目光,也没有陷入更深的厌恶。一种近乎**麻木**的**狠厉**,取代了之前的软弱。她的明月,为了她坠入了泥潭,被毒蛇缠绕!她这块“淤泥”,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自怨自艾、腐烂等死?!
她猛地用这只肮脏的手,狠狠擦去脸上残余的泪痕和污垢!动作粗鲁,仿佛要将那层象征软弱的皮也擦掉!脸上溃烂处传来尖锐的刺痛,她却像是感觉不到。
“不够勇敢……那就用命去拼!”
“不够努力……那就榨干最后一滴血!”
“只会看着……那就把眼睛变成刀,把骨头变成剑!”
她扶着冰冷的假山石壁,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体虚弱得厉害,膝盖发软,眼前阵阵发黑。但她咬紧了牙关,指甲深深抠进石壁粗糙的缝隙里,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目光投向赵酩带走萧翊珩的那条回廊深处,那里灯火通明,如同张着巨口的深渊。
“萧翊珩……” 一个沙哑到几乎失声、却蕴含着**钢铁般意志**的名字,从她干裂、沾着脓血的唇瓣中挤出,“等我。”
“你不在乎我的样子……那好。”
“我姜凝妧,就算爬,就算烂到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她的眼神变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锐利、冰冷,燃烧着**不顾一切**的**复仇火焰**和**救赎的疯狂**。
“也一定……**把你从那个恶魔手里夺回来!**”
“解药……我会拿到!你……我也要带走!”
她不再看那轮孤高的明月,也不再沉溺于自己这副皮囊的腐烂。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终于亮出獠牙的母狼,拖着溃烂流脓、散发着恶臭的身体,一步一踉跄,却无比**坚定**地,**主动**地,朝着那片灯火通明、象征着极致危险的黑暗,**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燃烧的刀尖上,却又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