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收到沈逸辰被软禁的消息时,正在给雪球梳毛。电话是沈家的老管家偷偷打来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焦急:“林小姐,少爷被老爷关在老宅西院了,手机电脑都被收了,老爷说要断绝他所有对外联系。”
林悦的心猛地一沉,梳子差点从手里掉下去:“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少爷倒是没受伤,就是和老爷吵得很凶,老爷说要剥夺他的继承权。”管家叹了口气,“西院看守很严,我试过送消息进去,都被拦下来了。”
挂了电话,林悦看着雪球舒服地眯起眼睛,心里却乱成一团。她知道沈天行的脾气,一旦下了决心,就很难改变。沈逸辰为了她和家族决裂,被关在那个压抑的老宅里,她不能坐视不管。
她打开电脑,调出沈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和董事会成员名单。沈天行虽然是沈氏的掌舵人,但集团里还有几位跟着沈老爷子打天下的元老,他们对沈天行独断专行的作风早就颇有微词,只是碍于他的权威,一直没敢发作。
一个计划在林悦脑海里渐渐成型。
第二天一早,林悦换上一身干练的西装,去了沈氏集团附近的一家茶馆。她约了沈氏的元老之一,张叔公。张叔公是沈老爷子的得力助手,对沈天行当年用手段排挤其他股东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林丫头,你找我有什么事?”张叔公呷了口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林悦。他对这个林家的小姑娘有印象,上次股东大会上,她舌战群儒的样子,颇有几分当年林老爷子的风范。
“张叔公,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说沈氏的事。”林悦开门见山,“您也知道,沈董最近的一些决策,让不少股东有意见。尤其是这次狙击林氏失败,又因为苏小姐的事影响了公司声誉,股价已经跌了不少。”
张叔公放下茶杯,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听说,沈董把逸辰哥关起来了?”林悦看着他的眼睛,“就因为逸辰哥不同意狙击林氏?”
张叔公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天行这次确实做得太绝了。逸辰是个好苗子,比他父亲懂得变通,可惜啊……”
“张叔公,”林悦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很低,“沈氏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沈董的独断专行早晚会出事,逸辰哥是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人。”
“可他现在被关起来了,我们也没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林悦微微一笑,“沈董最在乎的就是沈氏的控制权,如果我们能制造出沈家内部动荡的假象,让他觉得外部压力大于内部矛盾,他说不定会暂时放松对逸辰哥的看管。”
张叔公眼睛一亮:“你想怎么做?”
“我需要您和其他几位元老配合,”林悦压低声音,“放出消息说,几位元老对沈董的决策不满,正在联合其他股东,准备在下次董事会上弹劾他。再让几家和您关系好的媒体推波助澜,制造沈氏内部分裂的舆论。沈董为了稳住局面,肯定会想办法拉拢逸辰哥,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张叔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一次。逸辰这孩子,不能就这么被埋没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氏集团内部果然暗流涌动。先是有匿名邮件爆料,说几位元老对沈天行的管理不满,正在秘密接触外部资本。接着,几家财经媒体纷纷报道沈氏集团可能面临管理层变动的消息,甚至列出了几位可能接替沈天行的人选。
沈氏的股价应声下跌,股东们的电话像雪片一样打到沈天行的办公室,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沈天行焦头烂额,一边安抚股东,一边派人调查是谁在背后搞鬼,却始终没有头绪。
周五下午,张叔公带着几位元老来到沈家老宅,名义上是看望沈天行,实际上是给他施压。
“天行啊,外面的谣言都传疯了,你得想办法稳住局面啊。”张叔公故作担忧地说,“再这么下去,我们手里的股份都要贬值了。”
“是啊,沈董,”另一位元老附和道,“现在这种时候,最需要家族团结。逸辰那孩子能力不错,不如放他出来,帮你分担一些?”
沈天行看着眼前这些老狐狸,心里清楚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但眼下股价下跌,股东施压,他确实需要一个能镇住场面的人。沈逸辰虽然不听话,但毕竟是沈家的人,由他出面稳定局面,总比让外人看笑话好。
“好,”沈天行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可以放他出来,但他必须答应,以后乖乖听话,不准再和那个林家丫头来往。”
张叔公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道:“没问题,我们会劝劝他的。”
当天傍晚,沈逸辰被解除了软禁。走出西院的那一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知道,这绝不是沈天行良心发现,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帮了他。
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林悦发来的:“出来了吗?老地方见。”
沈逸辰看着短信,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是她来了。
他转身对管家说:“告诉父亲,我会回去参加董事会,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说完,他迈开脚步,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前路或许依旧坎坷,但只要身边有那个愿意为他冒险的人,他就有勇气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