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客厅里，气氛有些微妙。
小小坐在苏母腿上，小手捧着一块苏母刚烤好的饼干，吃得满嘴碎屑，还不忘仰头问。
“外婆，这个饼干是怎么做的呀？爸爸也会做，但味道不一样！”
苏母看着天真可爱的小小笑着道。
“这是外婆的秘方，等会儿教你妈妈，以后让她做给你吃。”
苏晚晚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瞥向沉默的苏父。
五年未见，父亲的白发多了不少，眉间的皱纹也更深了，但那股严肃的气场依旧未变。
陆沉察觉到苏晚晚的紧张，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随后主动打破沉默。
“伯父，听说苏氏集团最近在开发城南的地产项目？”
苏父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嗯，不过遇到点资金问题。”
“如果需要帮忙，陆氏可以合作。”
陆沉说得轻描淡写，却让苏父手指一顿。
苏晚晚连忙插话。
苏晚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要强的男人。
“爸，陆沉在商业上很有经验，他之前……”
“不用。”
苏父打断她，声音有些冷硬。
“苏家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对于陆沉这个五年前让自己女儿怀孕的男人，苏父并没有什么好感。
空气瞬间凝固。
小小眨了眨眼，突然从苏母腿上滑下来，跑到苏父面前，拽了拽他的袖子。
“外公，你是不是生妈妈的气了？”
苏父一愣，低头对上外孙女清澈的眼睛，一时语塞。
小小歪着头，认真道。
“妈妈说，生气的时候要说出来，憋着会难受的，外公，你要不要和妈妈说说话？”
突然厨房传来一阵沸腾的声音，打破了几人之间的寂静。
“哎呀，我炖的鸡好了”
苏母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跑向了厨房。
“妈，我来帮你”
似乎是想逃离客厅压抑的氛围。
苏晚晚也是快步跟上苏母走向了厨房。
……
厨房里，苏晚晚和苏母并肩站着。
“妈，对不起……”
苏晚晚低声道。
“这五年，我太任性了。”
苏母摇摇头，对着道歉的苏晚晚道。
“傻孩子，是我们太固执了，其实你爸后来偷偷去江城看过你，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敢让你知道。”
苏晚晚愣住了。
“他……去过？”
苏母叹了口气。
“你爸那个人，嘴上硬，心里比谁都软，他只是拉不下脸来认错。”
............
不多时，苏母将一道道菜端上桌，小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满桌的菜肴直咽口水。
“外婆，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小小仰起脸问道。
苏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是啊，外婆特意给你妈妈做的，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
苏晚晚看着熟悉的菜色，眼眶微热。
红烧鱼、鱼香肉丝、蛋羹……每一道菜都勾起了她儿时的回忆。
她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好吃吗？”
苏母小心翼翼地问。
苏晚晚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
“好吃，和以前一样。”
同时苏晚晚也向苏父和苏母，讲述了五年前自己和陆沉的故事，然后道到现在陆沉回来找到她们母女。
在听苏晚晚讲述完后。
苏父看向陆沉的目光也是没有刚那样不善。
饭桌上，小小成了最活跃的人，她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叽叽喳喳地讲着幼儿园的趣事，逗得苏母笑个不停。
苏父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小小身上，这个活泼好动的外孙女已经在不经意之间打动了他。
陆沉察觉到了苏父的软化，主动开口道。
“伯父，小小听说您喜欢喝茶，于是带了些龙井，待会儿您尝尝。”
苏父“嗯”了一声，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小小有心了。”
饭后，苏母拉着苏晚晚去厨房帮忙收拾，小小则被苏父叫到了书房。
“外公，你要给我讲故事吗？”
小小抱着自己的小兔子玩偶，好奇地打量着书房里的书架。
苏父沉默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翻开第一页——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笑容灿烂。
“这是妈妈小时候吗？”
小小凑过去，眼睛亮亮的。
苏父点点头，手指轻轻抚过照片。
“她那时候和你一样大。”
小小歪着头。
“那外公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板着脸不说话？”
苏父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
“是啊，你妈妈小时候也总说我太严肃。”
小小眨眨眼。
“可是外公现在明明在笑呀。”
苏父怔住了。
是啊，他明明在笑。
...........
晚上，苏父站在阳台上抽烟，陆沉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伯父，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苏父接过茶，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陆沉，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直到刚才晚晚和我讲了你们的故事”
陆沉淡淡一笑。
“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会认为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现在我回来了，我只希望我可以让她们过的好就行”
苏父深吸一口气。
“以前的事，是我太固执了，晚晚她……从小就有主见，我不该逼她。”
陆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苏父望向远处，声音低沉。
“其实我只是怕她走错路，怕她以后后悔……可现在看来，她过得很好，小小也很乖。”
陆沉点点头。
“晚晚很坚强，小小也很懂事。”
苏父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是啊，这就够了。”
...........
第二天清晨，小小蹦蹦跳跳地跑到苏父面前，手里举着一张画。
“外公，这是我画的我们一家人！”
画上，五个人手拉着手，笑容灿烂。
苏父接过画，他蹲下身，轻轻抱住了小小。
“小小，以后常来外公家玩，好不好？”
小小用力点头。
“好！”
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苏晚晚也是露出了笑容
苏父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晚晚的笑容。
于是站起身，对苏晚晚道。
“晚晚跟我来书房。”
苏晚晚犹豫了一下，跟着父亲上了楼。
书房里。
苏父背对着女儿，目光落在墙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上——那是苏晚晚小时候的照片，她骑在父亲肩上，笑得灿烂。
“爸……”
苏晚晚声音微颤。
“当年，我让你打掉孩子，是怕你受苦。”
苏父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一个未婚妈妈，带着没有父亲的孩子，而且你还是一个公众人物，我怕你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
苏晚晚眼眶红了。
“我知道您是担心我，可小小是无辜的，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陆沉对我和小小都很好。”
苏父转过身，眼神复杂。
“你恨我吗？”
苏晚晚摇头，眼泪滑落。
“我从来没恨过您，我只是……只是赌气，气您不尊重我的选择。”
苏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到女儿面前，抬手替她擦掉眼泪，动作笨拙却温柔。
“这五年，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说了那些话。”
苏晚晚再也忍不住，扑进父亲怀里，哽咽道。
“爸，对不起……”
苏父紧紧抱住女儿，声音哽咽。
“是爸爸对不起你。”
楼下，小小趴在陆沉耳边小声问。
“爸爸，妈妈和外公怎么还不下来呀？”
陆沉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们在说很重要的话。”
正说着，楼梯传来脚步声。
苏晚晚挽着苏父的手臂走了下来，两人眼睛都有些红，但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容。
小小欢呼一声冲过去。
“外公！妈妈！你们和好了吗？”
苏父弯腰抱起外孙女，嘴角难得扬起。
“嗯，和好了。”
小小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外公以后要常笑，不要老是板着脸”
众人被逗得大笑，连苏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在这个时候苏家别墅的门铃却被按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