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传递回各国后,其带来的效应远超预期。
罗斯帝国圣彼得堡冬宫,叶卡捷琳娜公主那份加密视频包裹送达时,沙皇尼古拉七世正在主持御前会议。巨大的屏幕上突然中断了枯燥的议程报告,切换为刑天机甲在天际折返撕裂云层的画面、那精确到令人胆寒的格斗动作、以及最后湮灭礁岛的恐怖一幕。整个殿堂落针可闻,半晌,沙皇才缓缓摘下眼镜,对着国防大臣只说了一句:“通知安德烈耶夫,之前谈好的那批订单,再加10%。付款条件……我们可以在黑海港口问题上做一点‘友好表示’。”
墨巴联邦总统府,总统看着视频中刑天神出鬼没的身影和那贯穿天地的毁灭紫光,沉默许久,最终在桌上一份关于“美洲豹IV型研发瓶颈”的预算申请报告上,签下了一个巨大的“x”。他拿起加密电话:“告诉迭戈,我方正式请求,希望加入大夏提出的‘刑天联合战术开发’项目,墨巴可以提供资金和部分亚马逊热带雨林的特殊资源矿点开采权作为交换。”
阿拉比联盟的几位石油大亨酋长,甚至暂时放下彼此间的小摩擦,齐聚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反复观看那震撼视频,眼神中除了狂热更有一种急迫:“我们必须拥有它!立刻!告诉我们的王子殿下,不惜代价!我们需要刑天在沙漠中竖立起来!用金子去砸!”
与此同时,在大夏共和国某处守卫森严的战略指挥中心内,大屏幕上正并列显示着刑天表演的现场画面和全球各地疯狂涌入的新闻报道滚动播报。一位身着笔挺军装的老者看着屏幕上刑天的英姿和如潮的赞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对着通讯频道,对刚刚返回格纳库的林震和李玉凰说道:“辛苦了,表演很成功。下面……准备开会吧,国际‘订单热线’……恐怕要被打爆了。”他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星火,已经燎原了。”
凯撒联邦,新亚历山大市,战略防御分析中心(SdAc)。
巨大的全息星图被暂时关闭,取而代之的是分屏播放的、来自不同角度清晰度极高的刑天一型(化名“project titan-x”)实战演示影像,以及猎鹰三型(代号“Griffin-III”)密密麻麻的性能指标和分析报告。室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只有大型计算机散热风扇的低吼和偶尔响起的、沉重敲击桌面的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结论无可争议。”威廉·霍克将军的声音如同经过砂纸打磨,他干枯的手指重重点在刑天做出那个匪夷所思的10倍音速瞬间转向镜头上:“无论是机动性、防护性、火力投送能力、还是能源核心效率的综合评分……那个大块头,‘刑天’,绝不弱于,甚至在某些关键领域,超越了我们的猎鹰三型! 这不再是猜想,是冰冷的、基于我们捕获的物理参数和实际破坏效果进行的超级计算机模拟得出的铁的事实!”
一位白发苍苍的技术中将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霍克,关键在于操作者!看看这些格斗动作!林震和李玉凰…他们的神经同步率、战场意识和操作精度…已经不是‘王牌’可以形容的。他们是怪物!我们的‘骑士团’精英在与他们同等的机动力下,根本做不出这种动作,这种对庞大机体重心的极致微操!刑天的性能潜力被他们发挥到了极致!”
“这不只是驾驶员的问题!”另一位材料学家接口道,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看看装甲硬碰硬时的能量溢散光谱!那是我们还没完全掌握的前沿拓扑材料!看看湮灭冲击波的能级波动和瞬时汇聚速度……这种高效的武器系统集成,我们实验室还停留在理论验证阶段!大夏…他们的‘星火计划’走得比我们预想的快太多了。”
长久的沉默。冰冷的现实像寒潮一样席卷了整个分析室。凯撒引以为傲、支撑其全球霸权数十年的猎鹰系列机甲,正面临被全面超越的危险。刑天一型展现出的不仅仅是性能,更是大夏在机甲理念、尖端材料和驾驶员能力上形成的体系优势。
“不能这样下去!”霍克将军猛地站起,双拳紧握,指节发白:“猎鹰三型是优秀,但在刑天面前已经失去战略威慑力!我们必须抢在大夏量产刑天,或者更可怕的是——推出他们的‘猎鹰二型’下一代产品——之前,把我们的‘project Aetos-IV’(猎鹰四型)送上战场!否则,这场决定未来战争规则的竞赛,凯撒会被大夏远远地、无情地甩在身后!我们将失去的,不仅仅是军事优势,而是战略主动权!”
时间,成了最紧迫的敌人。
然而,当霍克将军将这份裹挟着前所未有危机感和技术劣势确认的报告,连同那份震撼性十足的刑天实机视频(尽管是加密版本),一同递交到国会预算委员会时,等待他的并非预想中的全票通过和紧急拨款,而是一场疾风骤雨般的争吵和前所未有的政治风暴。
参议院冗长的听证会上,反对党(以及部分执政党)议员们拿着SdAc的报告,质问的焦点却不在那令人绝望的技术差距上。
“霍克将军!您要求追加拨款9000亿凯撒金元,加速猎鹰四型计划?”一位满头银发、以财政鹰派出名的资深参议员冷笑着拍桌子,“我们都知道军方装备项目一贯的预算黑洞!看看这个!”他身后巨大的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中,一个不起眼的条目被高亮出来——
“项目:Griffin-III维护套件 - 部件:titanium-Alpha quadrant紧固件(规格标准ctx-007)
采购数量: 1颗
采购价格: 89,200.00 凯撒金元”
会议厅瞬间炸锅了!
“9万金元?!就为了买一颗螺丝钉?!是金子做的吗?不!按照目前金价,这价钱能买一吨黄金!这还只是一颗!”另一位议员愤怒地咆哮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坐在证人席的霍克将军脸上。
霍克的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猪肝色:“参议员阁下,这不是普通的商业螺栓!这是用于猎鹰三型高应力区关节转轴、在极端温度、辐射和冲击环境下仍能保持结构强度的特种合金紧固件!它的生产和检验标准……”
“特种合金?”银发参议员不依不饶地冷笑打断,“最新的审计报告显示,同期采购的同规格替代品用于民用能源管道加固件,成本价不到50金元!就算军方采购贵点,200金元?500金元?顶天了吧?你告诉我这9万金元一颗,是拿去镶嵌钻石了吗?!”
这份由独立审计办公室捅出来的冰山一角采购案,瞬间点燃了所有议员对军方贪腐的怒火和民众积累已久的怀疑。SdAc那份关于技术劣势的沉重报告,以及刑天带来的巨大威胁,在这颗“9万金元的螺丝钉”面前,显得苍白而滑稽。它成了攻击武器采购预算最好的弹药。
“每一份猎鹰三型的维护预算里,藏着多少颗这样的‘钻石螺丝’?!”银发参议员穷追猛打,“猎鹰四型计划比三型预算膨胀了五倍!你们打算用钻石和黄金打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