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看守所的探监室,冰冷得像个停尸房。防弹玻璃隔开两个世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刺鼻气味。惨白的灯光打在马强身上,将他映照得如同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囚服,但胸口和肩头的位置,洇着大片暗红色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脸上更是青紫交加,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嘴角破裂,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显然,他在里面过得“丰富多彩”。
沈昭坐在玻璃外,一身黑色风衣,如同沉默的墓碑。隔着冰冷的屏障,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解剖着马强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和那份强撑的凶戾。
马强咧开带血的嘴,露出一个扭曲而怨毒的笑容,声音因为牙齿漏风而显得含糊又嘶哑,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
“沈…沈老板…好手段啊…”他喘着粗气,牵扯到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把老子弄进来…你以为…你就赢了?”
他身体猛地前倾,额头几乎要撞到冰冷的玻璃,那只完好的独眼里爆发出疯狂的恨意和一种近乎变态的幸灾乐祸:
“老子栽了…认!但你也别想好过!!”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渣,狠狠砸向沈昭:
“缅北的‘龙哥’…托老子给你带个话…”
沈昭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马强舔了舔破裂的嘴唇,仿佛在品尝复仇的滋味,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恶意的蛊惑:
“他问你…**‘抢他货’的事…准备怎么了?!**” 他特意加重了“货”字,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沈昭的方向,仿佛能穿透玻璃看到她口袋里的蓝蝴蝶药瓶。
“龙哥的脾气…嘿嘿…可没老子这么好说话…”马强阴恻恻地笑着,肿胀的脸显得更加狰狞,“他丢了‘货’,折了人(指潜入城里的‘黑蝰蛇’),这笔账…他记你头上了!他说了…”
马强故意停顿,享受着制造恐惧的快感,独眼死死盯着沈昭,一字一顿:
“**——没完!**”
“他在缅北等你…等你…还有那个老不死的陈静…”马强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他说…他那儿…有的是‘好药’…能让你们…比老子在里面…快活…一百倍!嘿嘿…嘿嘿嘿…” 他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牵扯着伤口,又变成剧烈的咳嗽。
探视时间结束的刺耳铃声骤然响起!
“时间到!”狱警冰冷的声音传来。
马强被粗暴地从椅子上拽起来。他踉跄了一下,最后回头,隔着玻璃,对着沈昭,用那只肿胀得只剩下缝隙的眼睛,投来一个混合着极致怨毒和疯狂嘲弄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在下面等着你!
沈昭面无表情地起身,转身离开。探监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马强被拖走时含混不清的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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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内部,犯人放风结束后的监区走廊,弥漫着汗臭和消毒水混合的浑浊气息。两名狱警推着餐车,挨个牢房分发午饭。
轮到马强的单间(因涉毒及风险被隔离)。厚重的铁门下方送餐口打开。一个装着糊状饭菜的铝制饭盒被塞了进去。
“开饭了!马强!”狱警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狱警皱了皱眉,通过门上的观察孔往里看。只见马强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铺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嘴巴大张着,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如同离水的鱼!他眼球暴突,里面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恐惧!
“不好!出事了!”狱警脸色大变,一边用对讲机呼叫支援和医护,一边迅速掏出钥匙开门!
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两名狱警冲进去,试图按住抽搐的马强。混乱中,马强挣扎的脚猛地蹬到了地上的饭盒!
“当啷!”
铝制饭盒被踢翻,里面糊状的饭菜泼洒了一地!
“按住他!注射镇静剂!”赶来的狱医喊道。
就在一片混乱、众人注意力都在抽搐吐白沫的马强身上时,一名弯腰收拾地上狼藉的年轻狱警,动作突然僵住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被打翻的饭盒旁边,那片泼溅开的、糊着菜汤的污秽地面上——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块**约莫巴掌大小、边缘极不规则的…皮肤!**
皮肤的颜色惨白中带着死灰,显然是从活体上**生生剥下来的**!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块人皮的正中央,用极其精细的靛蓝色颜料,纹着一个栩栩如生、振翅欲飞的——
**蓝色蝴蝶!**
蝴蝶的线条妖异而精美,在惨白皮肤的衬托下,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邪性美感。纹身处似乎还带着未干涸的血丝和组织液,边缘卷曲,仿佛剥离时的痛苦还凝固在上面!
年轻狱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用戴着手套的手指,颤抖着捏起那块冰冷滑腻、散发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
**蓝蝴蝶纹身皮!**
“报…报告!”年轻狱警的声音都变了调,举起那块恐怖的人皮,“犯…犯人饭盒里…发现…发现这个!”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停止!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那块纹身皮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马强越来越微弱、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那妖异的蓝蝴蝶,在惨白的灯光下,无声地振动着死亡的翅膀。
*** 被注射了镇静剂的马强,抽搐暂时停止,陷入昏迷。但在被抬上担架、经过那块被狱警捏着的纹身皮时,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却诡异地、剧烈地转动起来!仿佛在无意识的深渊里,看到了比死亡更恐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