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甜是真的没有想到,她听何大爷还有高大爷的意思,那徐老头还算是正直,毕竟为了救徒弟牺牲自己,可能当时他也没想过会没条腿,不然真不敢保证他还会不会救他那徒弟。
隔壁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徐老太太端了盆水往院子泼,回屋的时候还瞪了他们一眼。
“行了,也该做饭了。”韩大娘瞪回去之后,起身拍了拍屁股,腿也有些麻,跺了跺脚。
向甜也起身,“那我也回家了。”
景宇汌在沙发上继续打磨木头手枪呢,明天就得送出去了,得抓紧时间。
“回来了。”他时不时就透过窗户看向韩大娘家,虽然听不见,但也看见向甜变换的表情,觉得有趣。
向甜也实在是分享欲爆棚。
“你不知道!”向甜坐在沙发上就抓住景宇汌的胳膊。
“喝口水。”景宇汌端过去早就凉着的水,“慢慢说。”
咕咚咕咚喝了一整杯,还看了眼对面,没人才放心开口,“那徐老太太要徐钢柱和龚翠芬离婚,娶她娘家侄女。”
哪怕景宇汌已经做足了准备,还是被震惊的瞳孔放大。
“徐钢柱同意了?”
“韩大娘说没同意,不过徐老太太娘家侄女今天搬到她家了。”
景宇汌吹了吹手上的木屑,“吃饭吧。”
向甜没反应过来,她在这说徐家的事呢,他就要吃饭了?
景宇汌看着向甜,好笑的勾了勾嘴角,“等徐钢柱回来,绝对有得闹,我们还是先把饭吃了。”
有道理。
向甜去了厨房。
也没做复杂的,和了一点面,做个土豆疙瘩汤。
两人刚吃完,对面就爆发了激烈的叫喊声。
向甜凑到窗户前面,就看见徐钢柱手里拉着一个女人,一身碎花小袄,梳着两个麻花辫,小脸不算好看,但好在年轻,清秀一挂的。
可是她被拖拽着扔到了院子里,脸色涨的通红。
徐老太太拿着个鸡毛掸子追了出来,每一下都精准的打在徐钢柱的后背上,“你要死啊,要死啊你?”
徐钢柱一把抢过徐老太太手里的鸡毛掸子,在腿上一档,鸡毛掸子折成了两半。
吓得徐老太太哆嗦着手,半天没敢吱声。
就连地上趴着的女人也从放声尖叫变成小声的抽抽嗒嗒。
龚翠芬一手拉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脸上全是泪痕。
向甜透过窗户看得不太真切,但也能看出龚翠芬那一双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脸上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哭的,也肿得很高。
这种大杂院,但凡谁家有个事肯定都会聚集起来,也不全是为了看热闹,还是真要劝架的。
毕竟现在名声大过天,要是名声坏了,别说工作了,就是对象都不好找。
这名声坏了可不只是指自己,包括兄弟姐妹里面要是出现一个迎风臭十里的名声,那这一家子媒婆都不会给介绍,就是介绍也都是名声同样不好的。
这一个大杂院虽然只是邻居,可是真要嫁娶的话,那也是要打听的,要是人家说28号院啊,里面有个谁谁谁不行。
哪怕不是要嫁娶的那家,也是要考虑考虑的。
所以一般大杂院里的事,不涉及到人命之类的,能在大杂院里解决,邻里邻居的就都相互劝一劝就解决了。
几位年长的,高大爷,何大爷还有王大爷更是一马当先,自认为年龄最大,有义务帮助调节邻里矛盾。
这一吵架,中院后院也都聚集来了。
尤其还赶上了下班时间,好多人刚进大院就看见这一幕,瞬间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向甜在窗户里面也看不见外面了,“我们出去吗?”
“出去吧,都在外面,我们不去也不好。”
向甜立马拉开了门,还把刘芳吓了一跳,她也是刚接完两个孩子到家,还没开门进屋呢,就碰到这么一出大戏。
“好几天没看着你了。”刘芳打招呼。
“甜甜阿姨。”赵山海和赵山河那叫一个嘴甜,尤其是赵山河还跑过来跟向甜说,“我爸今天带了盒猪大肠,说让你们来家里吃饭。”
刘芳笑着点头,还举了举手里的网兜,两个饭盒,“没碰过的,等会儿过来吃啊。”
“谢谢刘姐,我们今天回来的早,刚吃完饭了。”
“啊?”刘芳也没想到,立马反应过来,掏出一个饭盒,“那你拿回去,明天吃,打开盖子,这个天坏不了。”
向甜想要拒绝,这一盒子猪大肠也是实打实的肉啊,也是因为他们两口子都在后厨,才有这福利。
“别拒绝了,上次吃你们那么多,我都不好意思,你快拿着吧。”
“行,那谢谢刘姐了。”向甜接过饭盒。
人群里的声音更大了,向甜也没心情再和刘芳聊天,踮着脚伸个头往里面看。
“滚,滚出我家。”徐钢柱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怒意。
可是徐老太太已经反应过来了,一巴掌打在了徐钢柱的脸上,“你跟谁能耐呢?那是我家,早就说我给你找媳妇,你看看你自己找的什么玩意儿啊?马上给我离婚。”
徐钢柱被打了一巴掌,连动都没动,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徐老太太,“妈,你真的要逼死我吗?”
“我逼死你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好。”徐老太太太了解自己这大儿子了,就是个窝囊废,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还在这跟她喊上了。
徐老太太脾气也上来了,指着自己的头,“你打死我吧!我也不活了。”
说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还往徐钢柱手上断掉的鸡毛掸子上凑。
徐钢柱两只手一甩,手里的鸡毛掸子落在地上虽然没有太大的声音,却也是真的把地上的徐老太太和马翠茹吓了一跳。
徐钢柱一言不发就往自家墙上撞去。
也幸好周围围着的人及时拉了一把,可是徐钢柱也真真实实撞在了墙上,脑门一个血坑,还有两溜血顺着鼻子两边流了下去,加上那充血的眼睛极其的骇人。
徐老太太也被吓住了,声音戛然而止。
只有龚翠芬哭着扑过去的哭声,“当家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