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和平巷近,徐松原赶紧叫人先去宋家喊了宋爷爷宋奶奶,又让他再去叫徐桂英和宋信福。
留了宋会民看店后,徐松原就去了啤酒厂。
啤酒厂办公楼三楼。
走廊上围了不少人,前方喧哗不已。
宋安民先前的那舍友叫蒋成刚。
蒋成刚对徐松原道:“就在前面办公室里。”
围在门口的人都朝徐松原看了过来。
里面传来宋安民的怒吼声:
“我都喝醉了!我能做啥!大家都知道我醉了,老子裤子都没脱呢,什么流氓罪啊!你他爷爷的做梦!别赖老子身上了,老子行的正坐得端,随便你,你要报警就报警,我可不怕!”
一听报警,徐松原脸色大变。
门口的人让了路。
徐松原快步进去,扫了眼办公室的人,看向红脸脖子粗的宋安民。
赵昭就坐在对面,她还在抽抽噎噎哭着,身边两个小姐妹正在安慰她,时不时瞪宋安民两眼。
办公室安静一瞬。
“舅,你咋来了?!”
徐松原还特地在店里换了身衣服,黑衣黑裤,他这段时间长胖了,板着脸还挺唬人。
“怎么回事?”
“你是宋安民的舅舅?”说话那人就是宋安民的直属领导,员工们都叫他睿总,全名刑睿,是厂子老板的外甥。
徐松原点头,先给陈睿发了支烟,笑笑,“老三,怎么回事啊?”
宋安民怒声:“今天汇演,我喝了两杯酒就醉了,我准备回员工宿舍睡,结果醒来就却在赵昭的寝室里,我还奇怪呢,我都醉的不省人事了,我还能干啥啊!”
徐松原又看向赵昭。
赵昭泪眼朦胧,一副宋安民就是渣男欺负了她的模样。
“根本就不是!是宋安民离开后,他……他强行让我带他回去的!宋安民,你敢做不敢当,你不是个男人!”
宋安民一听又起火了,“什么叫我强行带你去的?!你是哑巴?不知道喊人?!就那么巧,你们寝室楼下没有阿姨?我一睁眼,旁边就是你?然后你的好姐妹就带着睿总来了!赵昭,你到处打听打听,厂里谁不知道你这些天缠着我啊,我要是真想做啥,还需要等喝醉了?”
走廊外又是一阵低语。
赵昭被宋安民说红了脸。
“你闭嘴!你这是对我人格的污蔑!我只是对你有好感,这有错吗?!”
“当然有错!你给我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就是错!是我要求你必须喜欢我的,厂里那么多男人,你就非得盯上我?老子都委婉拒绝你多少次了!”
赵昭这回眼睛更红了。
被气的。
“宋安民,你不是男人!”
“老子是不是男人轮不到你来评判!!滚滚滚,明明白白告诉你,今天的事,老子没错!你休想逼我跟你结婚!”
外面起哄声更大了。
那睿总一直没出声。
徐松原先一步上前关了办公室的门,又对赵昭说道:“姑娘啊,这件事呢,闹大了对女孩子的名声也不好,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老三性子虽然跳脱,但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你也说了,你之前对他有好感,也应该了解宋安民的为人,不可能就光喜欢他的皮囊吧,所以你放心,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们要怀着诚恳和解决事情的态度来面对现在的处境,你说呢?”
赵昭被徐松原的话架住,表情微顿,一时说不出话。
睿总这时也开口了。
“宋安民,你有没有印象一路遇到了什么人?”
宋安民一脸苦哈哈:“睿总,我当时都醉的不行了,只记得要回寝室的路,哪还记得别的啊,要不在全厂贴个告示,问问有谁见到过我?”
话落,赵昭身边的小姐妹愤怒极了。
“宋安民,赵昭喜欢你这么久,你这样对她,良心难道不会痛吗!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就这么被你毁了名声!”
说到这,睿总面色也变了,目光不悦的看了眼赵昭那边。
宋安民怒斥,“不就是想让老子娶她吗,做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是宋阳民带着爷奶来了。
“爷爷奶奶,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宋爷爷进门就先看了眼老三,又瞥了眼对面的赵昭。
刚才说话的小姑娘嘀嘀咕咕,“宋安民家的人都来了,赵昭,要不你把你家里人也叫来。”
赵昭还是一副楚楚可怜被欺负的模样。
宋爷爷沉声:“什么情况?”
宋安民三言两语说了。
宋爷爷半耷拉下的眼皮浮出精光,他温和开口:“小姑娘,你想让老三怎么做啊?”
赵昭咬了咬唇,不说话。
她身边的小姐妹愤愤不平,“肯定是对赵昭负责啊!不然以后她还怎么嫁人!”
宋爷爷表情淡了下来:“你是她的发言人?”
“你!”
赵昭拉了拉她,又对宋爷爷道,“这件事是宋安民的不对,你们是宋安民的长辈,你们说怎么做?”
宋爷爷语气缓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既然你问我们的意见,那肯定是先把这件事查清楚,该是宋安民负责的,他就负责,不然莫名其妙顶着个丑闻,他以后在厂里开展工作也不顺利,是不是?不然事情不查清楚,以后工友们,领导们,都对宋安民有意见,这不就得不偿失了?”
睿总点头,“没错,不管事情怎么样,必须查清楚。”
宋阳民摸着下巴,打量对面的人,“赵昭,为什么你的人会那么巧合打开门?”
睿总先一步开口:“本来汇演结束了,我们回车间要经过女寝,结果就听到了赵昭的尖叫声,所以我们才上楼了。”
紧接着,宋阳民又直白开口。
“既然宋安民喝醉了,赵昭没醉,怎么一路都没喊叫,按理说,宋安民喝醉了会脱自己的上衣,而你的衣服,又是谁脱的?脱了后,宋安民是睡着了?但你,没喝酒,你怎么会睡着?”
话音一落。
赵昭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烧。
从脚到头顶,都烧的厉害。
顾忌着赵昭的颜面,刚才睿总他们没有直接发问。
现在被宋阳民问出口,赵昭握紧手,你啊我啊的半天,又红着眼流泪,“我没说我没喝酒,我也醉了!”
徐松原此时又道:“你既然醉了,那你的话就不具有真实性,你又怎么能果断论定,是醉醺醺的宋安民强拉着你进你宿舍的,而不是你故意带宋安民回你宿舍?”
外面传来讨论声。
“就是啊,万一赵昭也醉了,是她故意带人家宋安民回去的呢。”
“而且,我早就听蒋成刚说过了,赵昭一直想跟人家宋安民搭讪,宋安民话都不跟她多说几句。”
“我中午就坐在宋安民隔壁桌,宋安民实在醉的不行才离开的,我看着他离开,也没见到赵昭啊……”
“行了行了,都散了散了,刚才撵过一次了,你们又来了,都不忙工作啊,指标都完成了?这么闲?!”
自宋阳民和徐松原说完后,赵昭就开始回避这问题,哭的更厉害了。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就报警好了!宋安民,一旦报警你就是流氓罪!”
宋安民梗着脖子,“行啊!报警就报警,谁怕谁啊!让警察介入,警察来查!肯定能查出端倪,别以为老子怕了你,老子要是真娶了你,才有问题!”
宋奶奶拉了拉宋安民。
“小三,你先别说话,咱们再谈谈。”
门再次被敲开。
这回来人是徐桂英和宋信福。
“爸妈,你们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