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风裹挟着苏格兰高地的寒意掠过黑湖,德拉科站在天文塔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内侧的疤痕。晨光穿透云层,将霍格沃茨的城堡镀上一层浅金,远处禁林的树梢上还挂着未消融的霜。
\"你果然在这里。\"
阿尔文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传来,银灰色长发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他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饮料,不是家养小精灵准备的南瓜汁,而是散发着辛辣香气的肉桂热红酒——当年他们在有求必应屋里最爱的冬日饮品。
德拉科接过杯子,指尖相触的瞬间,热红酒表面泛起细小的涟漪。十九年的分离,阿尔文依然记得他讨厌甜腻的饮料,记得他总爱在酒里多加半勺肉桂粉。
\"波特今早来找我了。\"德拉科盯着酒面上漂浮的肉桂棒,\"问我们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阿尔文轻笑出声,左眼角的细疤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救世主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他抿了一口酒,喉结滚动,\"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德拉科故意拖长音调,模仿着哈利警惕的表情,\"'放心,波特,如果我要颠覆魔法界,绝对不会选在魁地奇球场旁边开会。'\"
阿尔文的笑声惊飞了塔楼上的雪鸮。阳光穿过他们之间的空隙,在地面上投下交织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德拉科恍惚回到了六年级,那时他们总爱在宵禁后溜到这里,阿尔文研究星象,德拉科则假装预习魔药课——其实只是为了偷看阿尔文专注时微蹙的眉头。
\"西里斯和斯科皮成了朋友。\"阿尔文突然说,\"昨天他们一起给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出了个馊主意,把游走球涂成了格兰芬多的金红色。\"
德拉科挑眉:\"听起来像是韦斯莱家的风格。\"
\"不,这绝对是你的遗传。\"阿尔文晃了晃酒杯,\"记得五年级时你把所有格兰芬多的扫帚都变成了粉红色吗?\"
记忆如潮水涌来。德拉科记得那天阿尔文靠在扫帚间的门框上,灰眼睛里盛满促狭的笑意,看着他给每一把扫帚施变形咒。当费尔奇闻声赶来时,是阿尔文用一个精妙的混淆咒让他们躲过一劫。
\"你当时说——\"德拉科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马尔福,你的恶作剧品味简直和韦斯莱双胞胎一样糟糕。'\"
阿尔文突然沉默。他望向远处的黑湖,那里正有一群一年级新生在上飞行课,小小的身影骑着扫帚摇摇晃晃。
\"我错过了太多。\"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西里斯的第一次走路,第一次用魔法,第一次骑玩具扫帚...\"
德拉科的手指攥紧了酒杯。他想起斯科皮婴儿时期发高烧的那个夜晚,阿斯托利亚在病房里守了整整三天,而他站在走廊上,盯着窗外的月亮——想着如果阿尔文在,一定能调配出比圣芒戈更有效的退烧魔药。
\"现在补上也不晚。\"德拉科听见自己说,\"圣诞节可以带他们去挪威看极光,听说在魔法极光下许愿特别灵验。\"
阿尔文转过头,灰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你知道麻瓜的极光传说吗?他们说在极光下接吻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晨钟突然敲响,惊散了塔顶的鸽群。阳光穿过振翅的羽翼,在两人之间洒下斑驳的光影。德拉科望着阿尔文被镀上金边的侧脸,突然意识到——
十九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事,可以让救世主变成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可以让食死徒的儿子当上霍格沃茨校董,却没能磨灭阿尔文·莱斯特兰奇看向他时,眼底那一抹银蓝色的星光。
(黑湖对岸,西里斯和斯科皮正偷偷溜出城堡,两个男孩的围巾在晨风中纠缠在一起,像极了当年他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