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谢长宁骤然起身,因着太过惊慌,她不小心将一旁的茶盏扫落在地。
叶仲霖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仲霖你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我这就回国公府一趟。”她起身就走。
“母亲,我陪你一起去。”叶仲霖想陪她一起去,却被她拒绝了。
一上马车,谢长宁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接过杜妈妈递来的茶,慢条斯理喝了一口。
慌什么?
反正那些禁卫军,就是把国公府翻过来,也搜不出什么东西来。
国公府树大招风,这些年母亲与嫂嫂行事越发低调,几乎从不参加任何宴会,也不与那些权贵往来。
怕的就是被人捏着把柄。
国公府用的全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想在国公府安插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这才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倒是如今她刚从侯府搬出来,想在她这里安插人,可就容易多了。
谁能想到,她这是故意为之!
她都还没到国公府,谢临便把一封信送到她面前。
不出所料,她前脚刚离开,叶仲霖便迫不及待往外传递消息。
她打开一看,幕后指使之人,果然是长公主。
不用想也知道,沈妃定然也掺和了一脚。
只不过她困在深宫,行事多有不便,长公主向来是她的马前卒。
她们可真是好得很。
是时候除了长公主。
她把信递给谢临,让他恢复原样之后,按照叶仲霖的计划,给长公主送回去。
等她赶到国公府的时候,国公府灯火通明,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禁卫军,闲杂人等全都不得靠近。
谢长宁慌忙从马车下来。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不露脸呢?
她急忙上前询问情况,却被那些禁卫军,无情的挡回来。
他们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谢长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禁卫军闹出的阵仗,实在太大了,哪怕已经入了夜,还是有不少人,远远的围观。
人群中,一双冷幽幽的眼睛,幸灾乐祸盯着谢长宁。
不是旁人。
正是沈静姝。
可不要小瞧,京都这些乞丐,他们的消息最是灵通。
一听国公府被禁卫军给围了,沈静姝来的比谢长宁还要早。
禁卫军那是轻易出动的吗?
听旁边的人小声议论,说是国公府通敌叛国。
通敌叛国,可是要灭九族的。
这一回,谢长宁与国公府,全都死定了。
她无比庆幸,幸好她与谢长宁,再无半点关系。
否则,她也得死!
在收到叶仲霖的信之前,长公主便收到消息,这会她懒洋洋歪在贵妃榻上,半眯着眼,红唇轻勾,“这一回,总算能如愿除了国公府。”
倘若谢长宁知道,国公府败在她手里,只怕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长公主真是得意的很。
宫里。
沈妃同样心情极佳,等除了国公府,看谁还敢跟她作对?
马上就轮到太子了。
东宫。
太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谢家满门忠烈,镇国公岂会通敌叛国?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父皇为何就是不肯相信镇国公?
幸好,他已经派裴止,暗中帮助镇国公,只希望他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谢长宁站在一片寒风之中,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巷子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裴止坐在马车里,他一袭绛紫色的长袍,外头裹着厚厚的大氅,面容冷肃,波澜不惊的眸子沉静如水。
今日突然有人举报镇国公通敌叛国。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
偏偏是他的副将,江肃。
陛下最是多疑,这无疑触碰到他的逆鳞。
赶在禁卫军之前,他已经叫人暗中给镇国公递了消息。
应是足够他做准备!
再者,他不信,镇国公与她当真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既然知道叶仲霖是假的,还带他特意回了国公府一趟,焉知没有别的谋划。
今晚,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这一晚,于很多人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数千禁卫军,在国公府搜查了整整一夜,可以说掘地三尺。
最后,一无所获。
没有陛下的命令,他们不敢贸然撤离。
已经有人回宫复命。
天这么冷,谢长宁不能一直在外头等,她坐在马车里面,看着初升的太阳,唇畔闪过一抹笑意。
这一夜,总算熬过去。
半个时辰后,国公府四周的禁卫军全部撤离。
谢长宁迫不及待从马车下来。
杜妈妈扶着她,匆匆进了国公府。
谢玄换好朝服,正准备去上朝,他压低声音对谢长宁说了一句话,“昨日禁卫军来之前,裴止曾叫人给我传了消息,是江肃当着陛下的面,亲口举报我通敌叛国。”
谢长宁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她实在没有想到,裴止竟然会给大哥传信,这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
至于江肃,他果然迫不及待跳出来。
难不成之前她猜错了,江肃是长公主的人,而非陛下的人?
也不无这个可能。
对长公主而言,国公府覆灭已成定局,她自然无心一直等着。
昨晚她早早便入睡了。
这个时候她都还没醒。
直到魏嬷嬷神色慌张,从外头走进来。
“殿下,殿下……”魏嬷嬷一连唤了好几声,长公主才懒洋洋睁开眼,她一脸不悦,“出什么事了?”
魏嬷嬷不敢隐瞒,“启禀殿下,禁卫军在国公府,搜查了整整一夜,最后什么都没有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