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多打量着巴特尔这个曾经的玄月城守将。
心想:拓拔烈竟然任命这样的人担任玄月城守将,负责至关重要的物资转运,焉有不败之理?。
不过即便乌多不喜巴特尔,但对方的命运还轮不到他来决定。
\"我会转告林恩大人\",乌多淡淡道。
\"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其他牢房:“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
巴特尔脸上瞬间露出喜色,连连点头:“我明白的,乌多兄弟,拜托你了,替我多说几句好话,如果能渡过此劫,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离开地牢时,乌多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火把的光影中,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部落首领们,如今不过是铁链加身的囚徒。
而他自己,穿着崭新的皮裘,腰佩利刃,即将成为新秩序的一部分。
石阶尽头,一缕阳光刺破黑暗。
乌多眯起眼,突然想起小时候祖母讲的故事:草原上的狼群,永远追随最强壮的头狼。
……
议事大厅内,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林恩坐在主座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落在刚刚走进来的乌多身上。
乌多微微低头,狼皮大氅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腰间的弯刀泛着冷光。
他躬身行礼,沉声道:\"大人,属下无能,未能说服那些部落首领归顺。\"
林恩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神色。
他端起桌上的银杯,浅尝一口温热的红茶,淡淡道:\"无妨,本就是试试罢了。”
“那些部落首领若真这么容易低头,反倒让我意外。\"
乌多松了口气,继续道:\"大人,还有一事。”
“巴特尔托我转告您,他愿意效忠于您,只求留他一命。\"
\"巴特尔?\"。
林恩眉头微挑,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
\"就是那个因为醉酒误事、被活捉的玄月城守将?\"。
\"正是。\"
乌多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此人贪生怕死,毫无骨气。\"
林恩轻笑一声,要不是乌多提醒,他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林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这儿可不是什么废物收容所。\"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侍卫卡尔,语气随意却不容置疑:\"去,把那个巴特尔处理掉。\"
卡尔微微颔首,右手按在剑柄上,沉声道:\"是,少爷。\"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靴子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巴特尔恐怕不会想到,要不是他托乌多替他转告,林恩还想不起他这个人,这样的话他至少还能再多活几天。
现在倒好,马上就要去见长生天了。
乌多心中微凛,尽管早已见识过林恩的冷酷,但此刻仍能感受到那股不容违逆的威严。
\"乌多\",林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属下在。\"
林恩从桌上拿起一份羊皮卷轴,缓缓展开:\"那些归降的草原战士,我已经让人筛选过了。”
“剔除伤残者,尚有六百余人可战。\"
他抬眼看向乌多,目光如炬。
\"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银狼骑兵团的团长,统领这支队伍。\"
乌多心头一震,尽管此前林恩曾口头承诺过此事,但此刻正式任命下达,仍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立即单膝跪地,右手重重按在胸前,声音坚定而有力:\"乌多愿为大人效死!\"。
林恩满意地点点头,抬手虚扶:\"起来吧。”
“记住,只要你们忠心为我效力,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乌多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属下明白!\"。
\"去吧\",林恩挥了挥手。
\"去看看你的新部下。\"
\"是!属下告退。\"
乌多深深一礼,转身大步走出议事大厅。
阳光洒在他的狼皮大氅上,映照出他挺拔的背影。
他知道,从此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在草原夹缝中求存的部落首领,而是银狼骑兵团的团长——林恩麾下的一柄利刃。
……
青岚城外,草原联军的营帐如灰色蘑菇般散布在枯黄的草地上。
深秋的寒风卷着沙尘,将营地上空的狼头旗扯得猎猎作响。
黑鹰部首领约罗的大帐内,炭火盆中的火焰忽明忽暗,映照着几位部落首领阴晴不定的脸。
此刻约罗等几个部落首领,正围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案旁,案上散落着已经冷掉的马奶酒和几块带有余温的羊肉。
连日来的对峙如同一场缓慢的绞杀,让约罗统领的三万多骑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原来阿拉贡在得知拓拔烈领军转攻玄月城后,立即改变了战术。
这位年轻的统帅像是嗅到血腥的猎豹,每日必定派出精锐部队前来挑衅。
有时是重装步兵的方阵推进,有时是轻骑兵的骚扰射击。
就像一群恼人的马蜂,叮一口就退,却让人不得安宁。
青岚城外的地形成了草原骑兵的噩梦。
起伏的丘陵和纵横的沟壑严重限制了战马的机动空间,往日能席卷千军的冲锋阵型,在这里竟像是被捆住了四肢的巨狼。
更糟的是,阿拉贡把自己带来的金狮骑士团和其他贵族麾下的骑士,整合在一起。
加起来足有近万名骑士,阿拉贡将这些骑士分成三队,始终保持着严整的预备队阵型。
在其他部队对约罗他们进行袭扰时,这些骑士就在一旁压阵。
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约罗不敢全力出击。
\"该死的!\"。
血矛部首领狠狠啐了一口:\"我们草原上的勇士,什么时候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别看这样的袭扰规模好像都不大,但战损的数字每天都在增加。
约罗看着羊皮卷上的统计,眉头拧成了死结。
四千多人伤亡,其中超过一半永远留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这伤亡已经不比一场中型战役小了,对方这是在钝刀子割肉,想让他们慢慢流血而死啊。
更可怕的是,许多战士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那是士气正在崩溃的征兆。
\"首领,今天又有三个百夫长来请战。\"
亲卫队长多米低声汇报:\"他们说宁愿战死,也不想继续当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