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浓稠如墨的雾气,将三人吞没的瞬间,青铜宫殿的铜镜突然同时亮起刺目红光。李簪花在眩晕中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混沌的虚空,四周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面,每一块都映出截然不同的画面。
九幽的身影在她身旁剧烈扭曲,幽紫色的羽翼褪去,化作一袭破旧的青衫。当它转过头时,李簪花惊恐地发现,那熟悉的兽瞳竟变成了一双饱含沧桑的人类眼睛——是杜甫,那个曾在诗中悲叹“安得广厦千万间”的诗圣!
“这是......怎么回事?”李簪花声音颤抖。一块镜面突然飞至眼前,映出千年前的长安城。月光下,白衣胜雪的李白举杯邀月,而案头一朵素白簪花正轻轻颤动,被诗人伸手抚过花瓣的刹那,竟泛起灵光。
“原来我......只是你诗兴大发时偶然触碰的一朵花。”李簪花喃喃自语,泪水滑落。另一块镜面中,杜甫背着行囊跋涉在乱世,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色足迹,而他怀中始终揣着半块刻有凤凰纹的玉佩——与李玄冥的命魂玉佩竟是同源。
李玄冥握紧青莲剑,剑身突然迸发万丈光芒,将虚空照得透亮。镜中李白与他的身影渐渐重叠,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千年前,诗仙与诗圣因一场惊世之战,将自身神魂与法宝封印,等待有缘人唤醒。而面具首领,竟是当年堕入魔道的诗鬼李贺!
“原来我们早已相遇在千年之前。”杜甫(九幽)长叹一声,青衫无风自动,“李贺为追求永生,篡改命运轨迹,将我们卷入轮回。如今,唯有集齐命魂玉佩,才能打破这宿命的死局。”
话音未落,无数黑影从虚空中扑来。李贺的声音混着尖锐的笑声回荡:“你们以为知晓真相就能翻盘?不过是在我设计好的戏码里挣扎罢了!”李玄冥与杜甫同时出手,青莲剑与玉佩共鸣,而李簪花将自身灵力化作万千符咒,三人形成的剑阵照亮了整个虚空。
然而,李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李簪花身后,骨杖直取她的后心。千钧一发之际,杜甫飞身挡下攻击,青衫被鲜血染红:“小花,活下去......完成我们未竟的诗章!”
杜甫染血的青衫在虚空中猎猎翻飞,他咳出的鲜血滴落在破碎镜面上,竟化作古老的诗行悬浮空中。李贺的骨杖被青莲剑震得寸寸龟裂,却在接触到杜甫鲜血的瞬间,突然绽放出妖异的黑莲,将整片虚空染成墨色。
“诗圣的精血,正好用来祭炼我的命魂幡!”李贺的身影在黑莲中若隐若现,十二面漆黑幡旗从虚空中升起,每一面都缠绕着凄厉的冤魂。李簪花手中符咒被黑莲气息腐蚀,她望着逐渐透明的双手,突然想起青铜宫殿中“灵魂湮灭”的警告。
李玄冥的青莲剑与黑莲激烈碰撞,剑身上浮现出李白留下的剑意铭文。他猛地将命魂玉佩按在剑格之上,万千青光中,诗仙虚影踏月而来,手中酒壶倾倒,酒水化作星河冲向黑莲:“好个借尸还魂的把戏,当年未能斩尽你的魔念,今日便连本带利清算!”
李贺发出非人的尖啸,十二面命魂幡同时暴涨,将杜甫的鲜血尽数吸纳。李簪花突然感受到体内有股温热流淌——是李白当年轻抚花瓣时注入的灵气。她咬破舌尖,将精血融入符咒,大喊:“以诗为剑,以情为引!”万千符咒化作《将进酒》的诗句,与李白的星河剑意融为一体。
黑莲在诗剑合璧的攻势下开始崩解,李贺的真面目终于显露——他的半边身体早已化作白骨,另半边却维持着少年模样。“你们以为打败我就能跳出轮回?”他癫狂大笑,“看看你们脚下!”
众人低头,只见破碎镜面中浮现出新的画面:李玄冥与李簪花轮回转世的每一世,都在关键节点被李贺篡改命运。而此刻,现实世界中的青铜宫殿正在崩塌,无数锁链从虚空深处伸出,缠绕住三人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