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心里边有一些打鼓。他本来以为这通缉令是保安大队下发的。
没想到是竟然是侦缉队的人做的事情,而且抓一个贼,一个小贼,悬赏十块银元,抓到给五百,这数目显然太大了。
这是按照江洋大盗的水准来悬赏的。
那到底马小云犯了什么罪?
刚刚和马小云已经有过接触了,在他身上也看不到什么重案要案的影子。
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秦川脸上堆满了笑意,笑眯眯地将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这位官爷,咱不瞎!”
那侦缉队的警察怒道:“你他奶奶的,不瞎戴什么西洋镜,装酷吗?!”
秦川连忙解释:“不瞎,不瞎!但眼睛有点眼疾,强光刺照之下会流眼泪,所以就戴了个镜子。”
那警察不依不饶:“不瞎也不行,你这什么腿脚,就算是碰到了马小云那个贼人,你能追得上吗?”
秦川笑呵呵地道:“咱不瘸,不瘸。”
那警察瞪了他一眼:“不瘸你他奶奶的踮脚干什么?”
秦川挠了挠头:“这不是今早起床之后腿有点抽筋,所以踮个脚缓解一下。”
那警察狠狠地瞪了秦川一眼,骂道:“死骗子,装的是吧?
”秦川委屈道:“你看您这话说的,就有点难听了,真不是装的,眼有眼疾,腿有腿疾。再者说,咱算命的,那掐指一算,抓个贼还不轻松,这通缉令,算命的就接了,两位行个方便,行个方便!”
说着,秦川从自己的布袋里摸出了二十块钱。
走到了这两个警察的身边,悄无声息地塞了进去。
那两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开始和秦川说话的那个高个子警察咳嗽了一声:“行吧?抓不到贼,我就把你贴在这告示栏上,好自为之。”
秦川将那张通缉令叠好了,放在自己的布袋之内,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走了过去。
走了一会儿,看到了马小云的身影。
那家伙正在向一个路过的老先生下手,荷包很轻松地被他弄到了手里。
这家伙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便向一家茶馆走了进去。
那茶馆便是一品茶馆!
秦川心里有些无语,不对劲啊,若是这马小云真的惹上了侦缉队,犯了什么大案要案,他为什么还敢在这临封城的热闹街道上走动,而且还敢偷?这得多大的胆子!
摇了摇头,秦川也向那茶馆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茶馆的门口,正想往里闯,一个熟悉的店伙计又叫他拦了下来:“算命的就别往这里跑了,咱这儿不欢迎。”
秦川理都不想理他,从口袋当中取出了一个银元,向高空弹了一下,又稳稳地接在手心当中,问道:“在你这儿喝个茶够吗?”
那伙计皱了皱眉。
秦川却目无旁人地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
走进这茶馆之内,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发现马小云正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秦川走到了马小云的茶桌前,缓缓地坐了下来。
马小云看到了秦川,目光一凛,眉头也皱了起来:“那么多空桌子你不坐,偏偏坐我这里,干什么?”
秦川嘿嘿一笑:“咱俩有缘。”
马小云骂道:“谁和你有缘?”
接着压低了声音道:“你就不怕自己的口袋被撕个口子。”
秦川摘下了自己的布袋,将布袋放在了马小云随手可得的地方,道:“咱这布袋就放在你的面前,你要是能偷,那算是你的本事。”
说着,秦川的手指缝中竟夹着一枚锋利的刀片。
在看到这刀片的那一瞬间,马小云的目光顿时闪烁起来,眼神当中也流露出了一丝的惊愕和不解,骂道:“娘的,同道中人!”
秦川眯着眼,估计马小云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因为他还戴着那副墨镜。
秦川静静地坐在那里,问道:“兄弟,要不要算上一卦?”
马小云皱眉,“你这家伙到底是妙手门的,还是天机门的?怎么又是算卦,又是玩这妙手空空之术?!”
说完,瞪了秦川一眼。
“这年头不多经营点副业哪能填饱肚子?你说是不是?!”秦川咧嘴一笑:“我劝你还是算上一卦吧,我看你天庭饱满,但却内有凹陷,眉毛之间隐藏凶兆,可是大凶之兆,要不要我给你算上一卦,你来破财免灾?”
马小云骂道:“你们这些死算命的是不是都是这一套,先把人忽悠住了,让人又惊又怕,最后再想办法骗钱,这一套你往我姓马的这儿安,那可是找错了人。”
秦川笑道:“不算?”
“废话!再者说这大清早的还没有开张呢,哪有钱来算卦?”马小云哼了一声:“没钱。”
秦川眯着眼:“你刚刚不是弄了一个荷包吗?”
马小云一惊:“你怎么知道?”
秦川笑道:“算的呗,咱可是神机妙算,我就这么一打眼,一抬手,再闻一闻你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气味,就知道你这家伙到底今天是个什么样的状态,说了你有血光之灾,这便是事实,如果不找我这算命的破解,那恐怕是要倒大霉了,怎么样,现在咱们可以聊一聊了吗?”
马小云皱眉:“你想聊什么?”
秦川道:“先向你打听一点事儿……”
马小云狐疑地望着秦川道:“什么事?”
秦川道:“我刚来临封城,临封城新政府刚刚成立,应该多了一些部门吧,尤其是在这新警察局建立之时,有一些特殊的部门,我也并不太清楚,兄弟给划下个道,让我了解了解。”
马小云眉头紧锁:“你想了解什么?”
秦川道:“我听说在这临封城当中出现了一个侦缉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部门,干什么的?”
马小云一听“侦缉队”这三个字,脸色微微地变了,但片刻后便平静了下来,说道:“侦缉队是以前的侦查大队改的。”
秦川道:“哦,以前的侦查大队改的,那就是干着刑侦的买卖了,管着杀人越货,离奇凶杀案吗?”
马小云道:“表面上是这样,还有深层次的职权。”
秦川拉长了声音,“还有更深层次的职权?”
马小云道:“我若和你讲清楚了,你是不是要免费替我算上一卦?”
秦川笑道:“行吧,咱好说话。”
那马小云才向前探了探身,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道:“表面上这侦缉队是为了调查一些离奇的凶杀案,管着杀人越货的事情,做着以前侦探大队的活!但实际上他们却是一个私密的警察部门。”
秦川问道:“怎么个秘密法?”
马小云回道:“他们好像在暗中做着监察。”
秦川又问:“监察什么,监察谁?”
马小云道:“学生,记者,最重要的是……”
秦川追问道:“是什么?”
马小云道:“最重要的是监察地下党……”
秦川的目光为之一凛,心里边憋着一口气。
虽然刚进这临封城当中,但也通过市井上面的闲言碎语,了解到了他在被困于那小白楼当中,训练的这七个月时间内发生了很多的大事。
四月份有一场极为惨烈的清党行动。
七月份,汉口那边又传出来了更为严厉的措施。
可以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国共两党已经处于一种决裂的状态,有很多的地下党,共产党被暗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