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警灯在雨幕里划出刺目的光，两辆警车“吱呀”刹在酒吧门口。
林观鹤扶着苏妲站起来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竖——
李明刚才离开时那句“他们不会放过你”，像根细针戳在他神经上。
三个穿反光背心的警察冲进酒吧，为首的老周他认识，上个月送外卖时在巷口帮这大叔捡过摔碎的降压药。
老周扫了眼满地狼藉，目光落在苏妲泛白的指节上：“苏老板，怎么回事？”
“李哥喝多了发酒疯。”
苏妲扯了扯嘴角，发梢还滴着水，“麻烦你们送他去医院醒醒酒。”
她声音轻得像飘在酒气里的羽毛，林观鹤却看见她藏在吧台后的手正攥着碎玻璃，指背绷出青白的筋。
李明被两个辅警架着往外走，经过林观鹤身边时突然挣扎，鼻尖几乎蹭到他下巴：
“你等着！那东西要吃活人……”
话没说完就被塞进警车，车门“砰”地关上，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
警笛声渐远，酒吧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冰块在酒桶里融化的轻响。
苏妲松开手里的玻璃渣，掌心洇出细密的血珠。
林观鹤拽过纸巾按上去，触感比刚才更凉：“刚才吓着了？”
“不是。”
“三年前第一任男友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他们不会放过你’。”
苏妲仰头灌了口龙舌兰，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锁骨上，她指腹摩挲着吧台上的星芒纹，那是三年前男友亲手刻的。
“后来第二任、第三任……每个出事前都像中了邪似的重复这句话。”
林观鹤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碾了碾。
系统面板在他视网膜上跳动，隐藏任务的进度条刚跳到30%——看来这狐妖的局，比他想的深。
“其实……”
苏妲突然起身，黑色吊带裙扫过吧台，“酒吧还有个秘密。”
她转身走向吧台后的暗门，金属钥匙串在指尖叮当作响，“地下室藏着我爷爷留下的法器，说是能镇邪。”
“可最近我总听见下面有动静，像……像指甲刮棺材板。”
霉味混着潮湿的土腥气涌上来时，林观鹤的破妄眼自动睁开。
手机电筒光扫过墙面，青石板缝里渗出暗褐色的水，顺着墙根汇成细流，在地上积成个小水洼——
水面倒映着头顶的法器架，却多了张苍白的脸。
“那是避邪铃。”
苏妲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这串是雷击枣木刻的镇鬼牌，那面青铜镜……”
她的话突然卡住，因为林观鹤已经伸手按住最顶层的青铜鼎。
掌心刚贴上鼎身，凉意顺着血脉往上窜。
林观鹤瞳孔微缩——鼎身的饕餮纹里，正有黑红色的雾气往外渗，像被戳破的脓包。
系统提示音炸响：
【检测到被污染的镇邪法器（等级：中阶阴煞），建议立即封印，否则24小时内将引发阴煞扩散】。
“这鼎有问题。”
他扯过背包里的黄符，指尖快速结印，“你往后退。”
黄符拍在鼎盖上的瞬间，黑雾“嘶”地尖叫，鼎身剧烈震动，几枚铜钱从他口袋里掉出来，叮铃哐啷滚进墙缝。
苏妲攥住他衣角的手在发抖：“我爷爷说这是……”
“你爷爷要是活着，现在也得骂这鼎是个吃人的货。”
林观鹤咬开指尖，血符盖在黄符上，血腥味在地下室漫开，黑雾终于蜷成一团，“被阴煞反噬了。”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得找镇灵局弄点朱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震动频率快得像发了疯。
林观鹤接起来时，萧宁的声音带着风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
“观鹤！镇灵局总部被袭了！那些东西不是普通邪祟，能硬抗雷符……”
“位置？”林观鹤的背绷得像张弓，苏妲的手从他衣角滑落他都没察觉。
“云顶大厦b座！你快来……”
“啪”的一声，通话断了。
林观鹤盯着黑屏的手机，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萧宁是镇灵局特勤组组长，能让她慌乱成这样的，绝对不是普通阴煞。
他抬头看向苏妲，她正盯着青铜鼎上的血符，发梢滴下的水在地上洇出深色的痕。
“我得走。”他抓起背包，“这鼎我用三重血符封了，十二个小时内不会出事。”
苏妲突然拽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刚才说‘他们’是狐妖同党……可李明说的‘那东西要吃活人’……”
“我回来再查。”林观鹤反手握住她的手，拇指蹭过她后颈那朵桃花胎记，“等我。”
雨还在下。
他冲进雨幕时，系统面板弹出新任务：
【紧急任务：支援镇灵局总部，奖励：高阶雷符x5，破妄眼升级（可看破中阶幻象）】。
手机在掌心发烫，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雨声——那只藏在暗处的手，终于要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