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不敢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我记得雪洁怀小林的时候,孕吐反应特别严重。
她以前最喜欢吃鱼了,可淑娴端过来一条鱼,她别说吃了,连闻都不能闻,直接就吐了小凯一身呢!”
薛胜月同样一脸难以置信,附和道:“是啊,这怎么可能呢?当时我还特意带她去找老潘大夫号脉,
潘老大夫可是咱们这一带最有名的中医了,他都说雪洁怀的是男孩,而且还帮她开了些缓解孕吐的药呢!”
展翊驰却显得非常平静,“有一种秘药吃了以后,可以改变妇人的脉象,而且症状跟怀孕无异,这种药物以前是大户人家争宠用的,顾雪洁可能用了假孕药物!”
说完,他把目光转陈老太太和苗淑娴,“外婆,舅妈,我想问问,顾雪洁生孩子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在现场亲眼看到她生孩子呢?”
陈家的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她们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薛胜月若有所思地说:“雪洁生小林的时候,她还在村里教小学呢。
小凯当时去野外训练了,不在家,只有崔银花陪着她。
她在学校宿舍生下的小林,据崔银花说,她给那个接生婆买了点桃酥饼干、江米条、还有蛋糕啥的作为谢礼呢!
生下孩子的第二天,我和大嫂就带着司机把她从学校接回家坐的月子!”
陈子馨急忙问:“嫂子,那小林小时候是吃母乳长大的,还是喝奶粉呢!”
苗淑娴想都没有想的答道:“当然是喝奶粉了,雪洁喝了不少下奶的药,就是没有奶水,没办法只能喝的奶粉!”
展长峰也附和道:“对,不仅小林,就连乐乐也是喝奶粉长大的,
为这个我给他们两口子不仅贴补了不少钱,还邮过好多次奶粉!”
陈子馨越听越心惊,语气也变得更加急促起来,“那生乐乐的时候在哪儿生的,
生乐乐的时候顾雪洁可是已经从村里调回来了,她总不能还是找接生婆给接生吧!”
陈老太太拍了一下桌子,“也是凑巧了,乐乐是提前二十多天生的,
崔银花说多走动走动好生产,就带着雪洁去她二姨家参加她表妹的婚礼,
婚礼刚结束,她就发动了,就在她二姨家生的乐乐,
你嫂子去接她的时候,她二姨还埋怨,说什么把孩子生她家不吉利啥的,
你嫂子还给她买了一些糕点,一块布,还有一篮子鸡蛋做赔礼呢!”
陈子馨气的火冒三丈,“啪!”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哪能次次都这么凑巧,两个孩子铁定不是她生的,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展老爷子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说:“真是不可思议,咱们发现不了的话,情有可原,因为咱们又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
可小凯为啥也没有发现呢,她挺着个假孕肚,小凯总不能一点也察觉不了吧!”
陈老太太想了想,分析道:“雪洁怀孕后,反应特别厉害,崔银花就以照顾她为由,搬了过来,
甚至就连晚上睡觉,也是娘俩在一个屋里睡,就崔银花那难缠的劲儿,我感觉小凯难近雪洁的身啊!
而且,都是在怀孕四五个月左右,小凯就出外出驻训了,一直到孩子出生后才回来。
刚好错过了胎动最明显和肚子显怀的时候,怎么琢磨都像算好了似的。”
众人听了陈老太太的分析,也都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寻常。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越说越觉得其中有很多疑点。
展长峰心里暗自思忖:这个年代还没有dNA检测的技术,但也可以抽血化验一下血型来试试。
想到此,他开口道:“我们可以去幼儿园给小林和乐乐抽血化验一下,看看通过血型能不能发现端倪!”
陈子涛立刻摇了摇头,“我已经测过了,小林是o型血,跟小凯一样,而乐乐是A型的,跟顾雪洁一样,血型上看不出问题。”
说完,他扫视了一眼众人,“不过也别担心,昨天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件事了,只要孩子不是她生的,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展长峰冷哼一声,“孩子的事儿等调查清楚后再说,咱们先去处理一下顾雪洁写举报信的事儿,看看小凯是什么态度,
孩子的事儿先不跟他说,要是他一意孤行,坚持不离婚,到最后发现孩子不是他的,我看他怎么收场!”
中午吃过饭,不仅展家人,就连陈老爷子和陈子涛、还有苗淑娴和薛胜月也一块儿去了展翊凯家。
展翊凯正带着新兵训练的时候,二舅陈子润的警卫员小梁跑了过来,“展营长,你家里来人了,参谋长让你立刻回家!”
展翊凯随口问了一句,“小梁,你知道谁来我家了吗?”
小梁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没见到人!”
展翊凯心里跟打鼓一样,他想到了多个可能,难道是小舅子过来找他,但这好像有点不可能,因为小舅子没有这么大的脸,不可能惊动舅舅来专门找他。
最后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自己受了展翊驰的牵连,上面派人来找他了解情况,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便越发慌神,
甚至已经在心底盘算好,只要稍有牵连,立刻表明立场,与家人划清界限。
等风头过了,再找机会联系。
他垂着头,脚步虚浮地往家走。
离家还有五十米时,远远望见门口乌泱泱站着十来个人影。
看到外公、舅舅和舅妈他们并不感到意外,可令他震惊的是,竟然看到了二叔和阿驰。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阿驰和二叔不是正在接受隔离审查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细细一算从北省到南市的火车时长,他惊觉自己打电话询问时,二人其实早已恢复自由。
这才恍然大悟,那天母亲在电话里说的话全都是在试探他,而自己,竟说出了那么绝情的话。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看着眼前的一群亲人,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机械地挪动脚步走到家门口,又是怎样颤抖着手掏出钥匙打开门的。
展老爷子一声响雷般的呵斥声,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
“展翊凯,跪下!”
他膝盖一软,在展爷爷和陈老爷子面前重重跪下,
声音颤抖着说:“爷爷,外公,我犯什么错了,让你们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