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子这东西和人有些像,对方弱势,一帮狼气势起来了,就连熊瞎子也敢干。但若是对方不怂,它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非得拼到底。
一般容易和人玩儿命的青皮子都是跟不上狼群节奏的老狼,或是被赶出狼群的公狼。
这些玩意儿只能单打独斗,捕猎时没了配合作战的同伴,战斗力下降的厉害,只能逮着啥是啥。
就比如老人小孩儿,比如屯子里养的猪羊等牲口,就是它们最喜欢的目标,上去就是干。
老五爷这一波拼死搏杀,青皮子一死两伤,那只被划开了半个脖子的青皮子大概率是活不成的。
这战斗力,还真把青皮子镇住了,一时间没有青皮子再敢往上冲了。
可他身后还挂着一只大青皮子呢,手里的镰刀不方便回身捅,老五爷胳膊肘往后捣了几下,也够不着,反倒疼得够呛。
旁边正好有个大松树,疼急了的老五爷斜过身,两步蹿过去扭身吭哧就撞到了树上。
青皮子被老五爷一下子撞到了树上,这棵树上的满是侧枝树疙瘩,就这一下子,把这头青皮子撞的够呛。嗤啦一声,老五爷的棉袄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青皮子从老五爷身上掉了下来,夹着尾巴猛地蹿进了大雪中。
只见这时候老五爷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了,棉袄棉裤被撕烂了多处,露出里面的棉花套子。
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没一会儿,老五爷就觉得背上、胳膊上、腿上的衣服都湿了。
此时的他多处受创,已经将近强弩之末,再来三个青皮子围攻,老五爷必死无疑。
不死死是另一回事儿,最起码气势上不能输。
"过来啊,来啊,杂种艹的,看谁弄死谁……"老五爷一边挥舞着短头镰,一边跳着脚的破口大骂。
别说,青皮子还真被他唬住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跑进了林子深处。
老五爷骂了有将近两三分钟,见再没有青皮子扑过来,心想你们要是不来,我可就走了,我也不想和你们打了,再来一回我可能真就打不过了。
走也不能空手走啊,自己被咬的这么惨,不得找补找补?老五爷扭头一看那头被他开了膛的青皮子此时已经一动不动了,他上去拽着青皮子的后腿,拖着就往屯子里走。
还没走到屯子里,老五婶子和几个拎着家伙事儿的邻居就已经迎了过来。原来是老五爷一直不回去,老五婶子不放心,到地头这边一看,脚印是跟着狼爪子印进了林子。
这可把老五婶子吓坏了,赶紧回去喊人。
老五婶子一看老五爷,差点儿眼泪都下来了。只见老五爷满头满脸白色的霜雪,浑身都已经不像样子了。就这还不忘拖着青皮子,给众人显摆呢。
要说老头当年那身体素质也是真好,流了那么多血也没啥事儿,回去包扎了一下,熬了点儿草药,没过多长时间就好了。
就是当初后背上被撕掉了一大块儿肉,到现在还能隐约看见伤疤那里有个浅坑。
老歪说:"也就是当年老五爷他运气好,遇到的那一队青皮子数量不多,要不然,他那天百分百出不了那片林子。"
"嗯呐,当时只要再给他右胳膊上来一下,等他拿不住镰,被拖倒在地,必死无疑。
其实老五爷那次都不算惊险,黄家那二小子小时候遇见那事儿才叫悬呢……"
老歪和马家老二给路平安讲着故事,三人一边讲,一边走,顺利回到了屯子里。
第二天,路平安还没起床,老歪和马家老二找到支书,把屯子附近有青皮子撵人的事儿跟支书说了,同时也向支书请求和路平安组成一个打狼小分队。
支书欣然同意,还让他家老四和莽子也加入了进来。接着他和会计挨家挨户通知了乡亲们,没多久,各家全都接到了消息。
小孩子们被勒令只能待在家里玩,老人们也不敢去林子里拾柴火、摘野菜了。各家养的牲口全都管控了起来,生怕被青皮子叼走。
路平安起床后把夹子取了出来,准备按照屯子里的老方法做个处理,去去铁腥味儿。
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用水加骨头、动物油脂一起煮开,然后把夹子放进去煮个大半个小时捞出来晾干就行。
正当路平安忙活着收拾夹子时,刘老四、莽子、老歪和马家老二来了。他们和路平安说了屯子里让他们几个成立打狼队打青皮子为民除害的事儿,眼看此时时间差不多了,吃了晌午饭正好就出发。
东北这边猫冬季节一天吃两顿饭,毕竟天短,上午十一点钟左右一顿,下午四五点一顿,其他时间大都窝在炕头上,吃那么多不浪费了么?
最近不是马上要农忙了么,有的人家已经改成三顿饭。路平安没啥事儿,又是一个光棍汉子,他也不缺营养,不需要养膘,还是两顿。
收拾好夹子挂在外面让它们自然晾干,路平安拿了一大块野猪肉炒了一大盆碗肉,卧了一盘鸡蛋,蒸了一盆白米饭,让四人也跟着吃了一顿好的。
这顿饭吃的,几个老乡是满嘴流油,心花怒放。
"老弟,也就是你了,有本事,要是别人家敢这么过日子,吃都能吃败家,哈哈。"
马家老二深以为然,谁家炒肉就放点儿辣椒和葱姜蒜,干炒啊?也不说放点儿蘑菇、萝卜干或是土豆子,这不是败家是什么?
可放到路平安身上,这就很正常了。他们来的时候支书正安排人在熏肉呢,那一大堆肉,不浪费点儿,啥时候吃的完啊?
吃过饭后,几人歇了有半个钟头,拎着夹子、背起枪,带了一些收拾野猪剃下来的碎淋巴肉和泡囊滚刀肉做诱饵,朝着通往林场的那条小路走去。
路上碰到乡亲们,大家乐呵呵的鼓励路平安几人好好打,争取把坏蛋青皮子挨个弄死,免得它们祸害屯子。
刘老四和老歪高高的昂着头,莽子和马家老二胸脯挺得老高,一脸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