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宿命感，在这静谧的大殿中回荡，撞击着云水谣的心房。
云水谣听到这番话，原本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庞瞬间凝固，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与难以置信。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尖泛白，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鎏金手镯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情绪的波动，微微震颤，发出微弱的光芒。
“前辈，这……”
云水谣几乎是有些颤抖的想要张口，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怎么说不出口。
雅丹地貌的那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言不语为了自己，一次受伤，一次差点殒命。
这何尝不是他因自己而死，又因自己而活吗？
老天师没有说话，而是收回了表情，缓步来到了蒲团之上，缓缓而坐。
而大殿外，也传来了言不语在打清远屁股的清脆声响。
这道声响，让老天师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站立的云水谣。
“客人即是顺命之人，自然也知晓，你们二人已然绑定在了一起，所以命理使然，避无可避！”
云水谣微微颔首，神情满是疲惫，心中五味杂陈。
前路迷茫，充满未知，可她内心深处，是如此渴望将言不语留在身边，无论是在这现世，还是九域。
但老天师所说的言不语因她生而又死，轮回不止，却又让她留住言不语的想法开始动摇。
她抬眸看向老天师，眼中满是纠结与痛苦，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该问些什么，该如何是好。
此时的她，就像在命运的旋涡中挣扎，想要抓住言不语，却又害怕给他带来更多的苦难。
老天师看着云水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却还缓缓说道。
“客人来此，想必真实目的是问归途吧！”
老天师的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让云水谣疲惫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明。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仿佛那轻轻的点头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客人所问归途，恐怕只有来时路，才能给你答案！”
老天师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穿透房梁，似乎想要望向那遥不可及的天空。
云水谣微微一怔，口中呢喃着“来时路”，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思绪如脱缰的野马，瞬间回到了初来乍到的那一刻。
那片白茫茫的雪山，宛如一片纯净却又带着未知的世界。
当时，她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不偏不倚地砸进了言不语的怀中。
初到这个世界的她，眼神中满是警惕，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防备，当然，也包括眼前的言不语。
可随着时光缓缓流淌，每一次的相处，都像是在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而另一个“自己”的存在，像是一把双刃剑，带来困惑的同时，也让她对言不语的感情愈发复杂。
在那有限的时间里，言不语的一举一动，他的关心，他的陪伴，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一点点地渗透进她的心里。
曾经的警惕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言不语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在极短的时间内，悄然走进了她的心，成为了想要守护的人。
思绪在此刻停下，她却有些茫然。
在得知可以寻找到回去的路时，自己第一时间不是欣喜，反而是在回忆和言不语的点点滴滴。
云水谣沉默了，不知从何时起，回归九域成了不是她所追求的路。
老天师安静地坐着，像一尊古老的雕像。
一旁的烛火无风自动，摇曳的火光映在他脸上，让他微微一怔。
枯瘦的手指快速掐算，似在窥探天机。
片刻后，动作停下，他轻轻叹了口气，浑浊的目光看向云水谣。
“客人，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云水谣回过神，不解的看着老天师。
“前辈所请，晚辈丁当不会拒绝。”
“老朽的徒孙行事或许有所不妥，招惹了殿外的小友，还望客人能出手救下老朽的徒孙。”
老天师微微颔首，目光透着恳切，“作为报答，老朽会为小友点明生死劫，助他度过这一场劫难。”
云水谣一愣，随即展开神识看着殿外，却发现言不语此刻愤怒无比在和一位身穿黄袍的道人大打出手。
收回神识后，云水谣思索了一会儿，点头允道。
“前辈放心，晚辈这就去，还望前辈，为他……指明生路。”
说罢，她身姿一闪，如同一道幻影般朝着殿外掠去，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回忆到此，云水谣站在殿外，强忍着那股不安，停下了脚步。
她知道作为交易，此刻的言不语肯定在那位前辈的指引下渡过生死大劫。
所以，她只能强忍着不安，站在殿外，等待着言不语出来。
可她却不知道的是，言不语再一次的在大殿内，为自己谋划生路，将自己算计了进去。
此刻的云水谣神情复杂，看着院中的千年银杏树，脑海中全是在纠结是否要不要继续将言不语留在身边。
如果是在以前还好，找不到回去的路，她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在言不语的身边。
可现在，回归的路途已知，自己很有可能会踏上回归九域的归途。
“可是言不语呢？我真的要把他留在他原本的世界？让他避开与我的纠缠？安然渡过一生？”
这句轻声的反问，在云水谣的口中响起。
在这一瞬间，她感觉一愣，她有些分不清，是自己在问自己，还是哪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在问自己。
一股混乱的感觉让她沉默的站在树下，沉思良久。
时间悄然流逝，从正午到傍晚，天色逐渐暗沉。
阴沉的乌云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整个天空。
而沉浸在思绪中的云水谣却浑然不觉，依旧站在树下，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
就在这时，一声惊雷突然炸响，一道闪电如同一把利剑，划破了暗沉的天空，直直劈向大殿上方。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云水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
她猛地回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而就在她准备有所行动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灵力毫无征兆地涌入她的身躯。
一股不一样的灵力涌入了她的身躯。
“嗯？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