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言不语整个人懵了,不断的左右张望着这队人马和萧云锦。
虽然他知道萧云锦是个能打仗的公主,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萧云锦是个长公主。
在言不语的认知中,长公主这个称号可是皇帝的姐姐或者姑姑。
可是萧云锦怎么看,也都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相较于言不语的惊讶,萧云锦倒显得极为冷漠,眼神也变得冰冷。
言不语注意到了这样的场面,也是默默的骑在马背上,等待着他们的交谈。
空气中的压抑感极为凝重,一时间竟然让人想要逃离。
过了几分钟后,苏晴没有等到萧云锦的声音,缓缓起身看向了萧云锦。
\"长公主三载平北,为大周拓土千里,皇后娘娘特命奴婢奉上这盏仙露琼浆,聊表敬意。
随即,苏晴捧着鎏金托盘盈盈起身,白玉盏中的琼浆映着血色残阳。
言不语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晴手中的白玉盏,他想知道这个所谓的仙露琼浆是什么样的。
然而,当视线触及玉盏的刹那,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下的战马都察觉到主人的僵硬,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那碗被称作\"仙露琼浆\"的东西,全然不似他想象中的模样。
深褐色的浓稠汤汁表面凝着油花,几缕浑浊的蒸汽袅袅升腾,隐约还能看见漂浮其中的不明药渣。
倒像是山野郎中煎制的苦药,哪里有半分仙家灵液的仙气?
这反差让他僵在马背上,满心疑惑如乱麻缠绕。
只不过当他看向萧云锦的时候,却发现萧云锦那冷艳的脸上,布满了抗拒和隐忍。
那神情仿佛想要逃避,可却避无可避。
言不语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猛的回过头看着这队人马。
士兵甲胄泛着银光,宫廷侍女衣着华丽,与萧云锦这孤身一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会让一位开疆拓土的长公主,独自一人跨越数千里,从战场回到皇宫。
又为什么一位凯旋归来的将军,却没有隆重的军队百官迎接。
而是一位皇后派来的婢女,带着一碗不知什么东西的毒药来到此处。
言不语的眼神也变了,不再变得好奇和恍惚,反而有一种为萧云锦打抱不平的情绪流转其中。
“长公主,请用。”
苏晴看着萧云锦默不作声,只能恭敬的低垂着头,将手中的托盘朝着萧云锦遥遥递了过去。
“我要是不用呢?”
萧云锦终于开口了,眼神里的隐忍愈发的明显,周身第六境巅峰的气息也缓缓溢出。
原本温热的空气,此刻也在萧云锦散发出来的气息下,变得寒冷。
苏晴没有抬起头,只是恭敬且冷漠的说道。
“长公主,这是皇后娘娘所赐,不可拒!”
话落,苏晴身后的银甲士兵,纷纷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仿佛萧云锦继续坚持,他们便会出手。
萧云锦看着这一幕,冷笑出声,“呵,怎么本宫不想喝的东西,你还想抢来?你们……有那个实力吗?”
在萧云锦说完的那一刻,,一股无形且带着寒潮的威压,将苏晴这队人马纷纷压的动弹不了。
身体也在这个股寒冷的威压下,变得颤抖。
苏晴也是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长公主请三思而行,武王已出关!”
听到这句话的萧云锦神情愣了愣,随后强忍着自己的愤怒,收回了这股威压。
那双握着缰绳的玉手,也在此刻骨节泛白,修长的天鹅颈也浮现出了根根青筋。
就在萧云锦想要妥协着躯马上前时,一边突生。
“吁,吁~这马……”
只见言不语胯下的战马开始疯狂的打转,像是发疯一般开始抬高马蹄,重重的砸落而下。
苏晴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去,只是这一看,瞬间瞳孔地震。
粗壮的马蹄在她的眼中极速放大,不由分说的朝着她踩去。
言不语几乎是拼尽全身力气扭转马首,沉重的马蹄擦着她鬓边飞过,\"砰\"地砸在托盘上。
清脆的碎裂声惊飞了树梢寒鸦,白玉盏化作满地晶莹的碎片。
深褐色汤汁溅在苏晴月白裙裾上,蜿蜒如血。
空气中骤然弥漫开古怪的药腥味,混着泥土气息。
萧云锦有些诧异的看着惊慌失措的言不语,可很快她的目光就看到了马屁股上插着一枚金针。
顿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后看着言不语装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看了一眼苏晴。
方才还惊慌失措的言不语,此刻刻意放大的喘息声里藏着狡黠。
他佯装恼恨地抽打马背时,那道暗含默契的挑眉,让她眼底掠过转瞬即逝的暖意。
\"畜生,你发什么疯!\"
言不语的呵斥在风中打了个旋,带着刻意的夸张。
萧云锦唇角终于忍不住扬起,指尖无意识摸向了一侧的虚空。
这个莽撞却赤诚的男人,竟用最笨拙的方式,替她挡下了这杯暗藏玄机的\"仙露\"。
苏晴尖利的怒斥刺破凝滞的空气:\"大胆,找死!\"
随着银甲军的刀光出鞘,森冷的杀意如潮水漫卷。
言不语刚要开口辩解,忽觉脖颈一凉,一道裹挟着霜气的冰刃擦着鼻尖飞过,在地上犁出半尺深的沟壑。
他惊恐地看着胯下战马轰然倒地,温热的血溅上靴面。
还未等他反应,后腰便被一股大力提起,整个人跌进带着雪松香的怀抱
言不语错愕的看着自己又被萧云锦强硬的搂在马背上,整个人又气又无奈。
萧云锦低头满意的看了一眼言不语,随后看向了苏晴。
“打翻仙露琼浆的罪魁祸首,已被我斩杀,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
萧云锦语气冰冷,且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命令。
苏晴看着萧云锦如此强硬的态度,只能暗自咬牙。
她知道这次皇后娘娘给她下达的旨意已经被破坏。
而且还不是萧云锦所为,就如同萧云锦所说那般,罪魁祸首已死,无从追究。
她只能不甘的看着马背上那一袭红衣和那身穿黑袍的少年。
“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