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直播间露脸
空将手机支架调整到一个完美的角度，确保镜头只对准料理台和他那双沾着面粉的手。直播间标题简单直白：\"今日特制—风神杂烩菜（平民版）\"。他瞥了一眼右上角的在线人数：147人。都是熟悉的老Id，偶尔飘过几条弹幕。
\"大家早上好。\"空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自言自语，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今天要做的是改良版风神杂烩菜，用最普通的食材也能做出餐厅级别的味道。\"
他拿起半颗卷心菜，刀光闪过，菜叶已经变成均匀的细丝。弹幕里飘过几条赞叹。
【空哥的刀工还是这么厉害】
【今天怎么又做这么素的菜啊】
【主播不考虑做点肉菜吗？看着好寒酸】
空假装没看见最后那条弹幕，继续专注地处理食材。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切面都干净利落，胡萝卜丁大小均匀得像是机器切割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选择这道菜是因为冰箱里只剩这些便宜蔬菜了。
\"关键在于火候和调味料的搭配。\"空的声音依然温和，他将切好的蔬菜分类放好，\"即使是普通食材，只要用心，也能......\"
话音未落，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pK邀请。空的手停在半空，眉头微蹙。作为一个小众美食主播，他很少收到这种邀请，更别说接受了。
【空哥！pK啊！】
【对面是喵喵酱！百万粉的大主播！】
【快接快接！机会难得！】
弹幕突然活跃起来，在线人数也开始攀升。空咬了咬下唇。他讨厌这种哗众取宠的互动，但直播间右上角的数字已经跳到了300多，而且还在增加。
\"嗯...那就...\"他犹豫着点了接受。
屏幕一分为二，对面出现一个穿着女仆装、戴着猫耳头饰的可爱女孩。她的背景是精心布置的粉色房间，与空简陋的厨房形成鲜明对比。
\"你好呀小哥哥！\"喵喵酱的声音甜得发腻，\"我是喵喵酱~没想到美食区还有这么神秘的主播呢！\"
空只是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工作。\"你好。我正在做菜。\"
【好高冷啊】
【主播连脸都不露的吗？】
【肯定是长得丑才不敢露脸】
对面的弹幕飘过几条刺眼的评论。喵喵酱眨了眨大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小哥哥，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如果你赢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如果我赢了...你要露脸哦！\"
空的手腕一抖，差点切到手指。露脸？他的直播间从来只拍手和食材，连声音都很少提高。但此刻在线人数已经突破500，礼物也开始零星出现。
\"...好。\"他低声答应，心里盘算着大不了直接关直播。
pK开始后，空继续专注于烹饪，只是偶尔回应几句弹幕提问。他将蔬菜下锅，热油发出悦耳的滋滋声。与之相比，喵喵酱那边则是歌舞表演，各种特效礼物不断刷屏。
\"现在加入少量盐和胡椒...\"空的声音几乎被对面的音乐淹没。
【专注做菜的样子好帅】
【手好好看！脸一定也不错吧】
【对面太吵了，还是这边舒服】
尽管空这边礼物不多，但观众人数却稳定增长。pK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时，空甚至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输了。
\"耶！我赢啦！\"喵喵酱欢呼雀跃，\"小哥哥快露脸！不许耍赖哦！\"
空深吸一口气，放下厨刀。他伸手调整手机角度时，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镜头缓缓上移，先是露出他系着围绳的纤细腰身，然后是随意扎在胸前的金色长发，最后——
直播间突然安静了几秒，接着弹幕爆炸般涌出。
【卧槽！！！】
【这是美食主播？？？】
【妈妈我恋爱了！！！】
【这颜值不去做偶像？？？】
空的金色眼眸在灯光下如同融化的琥珀，长睫毛投下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无措。他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因为紧张而泛起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尖。嘴唇因为刚才无意识的轻咬而显得格外红润。
\"我...我可以继续做菜了吗？\"空小声问道，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弹幕突然疯狂刷屏。
对面的喵喵酱也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天啊...小哥哥你长这样为什么不做颜值主播啊！太浪费了吧！\"
空困惑地眨了眨眼：\"我只是喜欢做菜...\"
【不要移开镜头！】
【求继续露脸！】
【礼物刷起来！】
各种特效礼物突然充斥屏幕，在线人数直接突破一万。空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手忙脚乱地把手机调回原来的角度。
\"抱、抱歉...我还是习惯这样。\"他结结巴巴地说，重新拿起厨刀时差点拿反了方向。
与喵喵酱道别后，空本以为观众会迅速流失，但人数却稳定在八千左右。弹幕里全是讨论他外貌的，偶尔夹杂几条关于烹饪的问题。他机械地完成最后步骤，心思却完全不在菜上了。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谢谢大家。\"空匆匆结束直播，瘫坐在椅子上。
手机通知音不断响起——新增粉丝、私信、打赏提醒。空盯着天花板，感到一阵眩晕。他只想安静地做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公寓里，达达利亚猛地从电竞椅上站起来，差点打翻手边的咖啡。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心跳如雷。
\"找到了...\"他的声音微微发抖，\"终于找到你了...\"
屏幕上是空的直播间回放，定格在他那张茫然而精致的脸上。达达利亚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脸，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年前那个阴暗潮湿的仓库，十岁的他蜷缩在角落哭泣。然后一束阳光照进来——不，那不是阳光，是一个金发男孩向他伸出的手。
\"别怕，\"小小的空用袖子擦去他的眼泪，\"我爸爸说，勇敢的孩子会得到神之眼的。\"
在那个地狱般的两个月里，是空每晚抱着他入睡，是空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是空在他发烧时整夜为他扇风降温。而在获救前夕，他鼓起勇气对空说的那句话...
\"我们出去后，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保证会保护你一辈子。\"
空当时笑着点头的样子，达达利亚从未忘记。
他立刻充值了直播平台最高额度的虚拟货币，然后给空发送了一条私信：\"你的料理看起来很棒，能定制一份特制披萨吗？价格好商量。\"
达达利亚知道这很唐突，但他必须找个理由接近空。十年了，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光。
空收到这条高价定制请求时，正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他犹豫再三，还是回复了：\"可以，但需要您提供具体要求和地址。\"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简单的回复将彻底改变他平静的生活。就像他不知道，直播间里那个疯狂刷礼物的\"鲸落\"用户，正是他童年时在黑暗中互相依偎的那个橙发男孩。
达达利亚看着回复，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笑容。这一次，他绝不会让他的光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