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复没有一睡到底,中途有清醒的时刻,她被装在一个货物箱子里,但底下并不硌人,反而被铺垫了厚厚的柔软织物,货箱的空间也允许小小的她在里面活动。
林观复刚醒来想起来自己被人扎了一针,还没来得及发脾气,箱子就被掀开,一个白衣的男人拿着针头,她刚想要抬手说自己不会吵闹别扎,针头已经扎到她身上。
下一秒,林观复又晕倒了。
小小的她怒气值在不停地积攒。
一路上林观复挨了三针,等被从箱子里端出来时她身体已经攒满了怒气,被带到实验室的林观复极其不配合,这次他们再想要给她注射奇奇怪怪的药液,她的小肉手精准拍飞针管,药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地。
地面被蓝色的药液飞溅,旁边的助理忍不住说:“教授,上束缚装置吧。”
这么下去,他们协会的药剂都要被摔没了。
戴着眼镜的教授看向一脸“你们能奈我何”的林观复,“不行,损伤样本会影响基因的纯净度,实验结果不准确。”
可惜,他们不知道林观复是个多会得寸进尺的人,试探过后没得到惩罚,那她就会越发变本加厉。
林观复暂时在实验室内得到自由,暂时没有办法对她进行检测,她便在实验室内溜达,踹了一脚检测仪,“我饿了,要吃水果和小蛋糕。”
研究员面无表情地递给她营养膏,林观复根本没有接过的打算,看起来比军用能量棒还要难吃。
她一巴掌把营养膏糊在墙上,扯着嗓子喊:“难!吃!”
旁边的研究院都忍不住侧过耳去,翻了翻《幼崽养育手册》,刚想要研究一番,被打了好几针又没吃到想吃的,而且姐姐答应的冰淇淋也泡汤了,她直接开启拳打脚踢模式。
只要她能抓到的研究员,全部被她连环踢。
伤害没有,但一个个生无可恋。
林观复也发现把自己累得半死也造成不了伤害,干脆开启声波攻击,嗓子疼了还从兜里掏出常备的润喉糖塞进嘴里,她自幼话就多,润喉糖都是特制版。
润喉糖加上幼崽独特尖锐的嗓音嚎叫,实验室所有人的心率都显着飙升,哪怕实在受不了离开,脑袋里还能感觉到残存的嗡鸣声。
“我要妈妈!”
“给我爸爸!”
“快给我姐姐视频!”
“你们这是人贩子,要被抓起来关小黑屋。”
“我还要上幼儿园,你们这群坏蛋。”
林观复翻来覆去的几句话控诉着纯净协会的人员,100分贝的杀伤力震得基地没有安宁。
一开始说要保持样本健康的教授都妥协了,让研究员进去给林观复打镇定剂,再这么下去,别说研究和剥离她的情绪,他们本来的研究都要被耽搁。
林观复是乖乖被他们扎针的人吗?
研究员被迫玩起了追逐战,镇定剂在手里根本打不出去,反倒是实验室被破坏力极强的林观复改造完成了。
林观复一路灵活地躲闪,还仗着小身体到处钻来钻去,拿起摆放在桌上的记号笔涂涂抹抹,画出一个扭曲的笑脸;小手冲着仪器的按键不要命地乱按;爬上实验台将少有的纸质报告一洒。
“下雪咯!”
教授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忍不住捂住胸口,只能将林观复从实验室放出来。
林观复走出来时一边小心地躲避他们下暗手打镇定剂,一边还杀人诛心地夸赞道:“你们人还不错。”
如果她在家里这么做,巴掌早就落在屁股上了。
研究员一个个面无表情,还穿着整整齐齐的白大褂,光是看着都憋屈压力。
但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林观复对着纯净协会的伙食挑挑拣拣,一边吃一边吐槽嫌弃,这里的食物除了各种方便型的营养剂,就是纯粹把食物做熟,味道单调的比水煮都要难吃。
但她这次没有挑食,索要美食无果后还是乖乖地把现有的食物吃下去,她现在可是被坏人抓起来,如果没有力气肯定要吃亏的。
林观复把饭吃得干干干干净净,让本来以为她还要闹一场的研究员意外,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如果再闹,他们真无法保证还能如此平和地对待她。
“坏蛋给我难吃的东西,把我从姐姐身边抓走,还拿针扎我……我要告诉爸爸和妈妈,把他们都抓去养猪。”
想听清楚她嘟嘟囔囔说什么的研究员:“……”
林观复再闹腾也挡不住生理上的疲惫,她还挺有安全意识,强撑着不去睡觉,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努力不让眼皮合上导致她翻出了巨大的白眼,纯净协会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无语了。
下巴都不知道砸到桌子上多少次了还不愿意睡。
但最终林观复还是睡着了,被一群人抓住机会抬到实验台上。
教授望着面容乖巧的林观复,不懂她醒着的时候为何那么大的破坏力。
“看看她的感情中枢,小心操作。”
一群人并没有想要对她切片,只是这么多年很难遇见这样一个情感中枢完整的人。
研究员:“教授,是不是趁着她没醒来进行情感剥离?”
他们都是追求极致的情绪剥离,认为基因就该保持绝对的纯净性,情绪剥离是“帮助”情感缺陷患者更好地融入社会。
教授突然伸手落在林观复的头顶,“还没完全成熟,剥离风险太大。”
结果,一边的助理突然面色惊恐地盯着他的手,“教授,快——”
“啊呜!”
只见本来睡着的林观复突然睁开眼,一张嘴就不留情地咬住教授的手,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咬!洗!你!”
助理的惨叫声响起,努力将幼崽的嘴从教授的手上拔下来,分开的瞬间,还看到幼崽的口水粘连。
助理:“……”
他根本不敢看教授的脸色,胳膊皮都没破,但口水滴滴答答,对有轻微洁癖的教授而言还不如受伤。
林观复被抱走一点不害怕,就着助理的衣服把嘴角的口水一擦,倒打一耙,“哼,你们不抓我,我怎么会流口水?”
助理看着被口水打湿的衣服,他沉默了,没有把手里的熊孩子丢出去已经是人性在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