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不要你了
从猫头鹰棚屋回来后，我有整整一个月没理斯内普。
他来找过我两次。第一次是在图书馆，他抱着一本《魔法史》站在我桌前，犹豫了半天，把那支银羽毛笔放在了桌上，低声说“还给你”。我没看他，翻书的声音大得像在吵架。
第二次是在走廊，他被几个斯莱特林的学长推搡，后背撞在墙上发出闷响。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咬着牙没吭声，看着他往我这边投来一丝求助的目光——可我只是转身，加快脚步走了。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可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只会更难受。
他喜欢莉莉，就像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我再怎么闹，再怎么委屈，也改变不了。小说要按原着走，他的心意也像被设定好的程序，我这只突然闯进来的“变量”，根本无足轻重。
四年级的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我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好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惋惜地问我“真的不继续读了吗”，我笑着说“不了，我想家了”。
其实我哪有家可回。只是不想再待在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了。
回到蜘蛛尾巷那栋租来的房子时，斯内普正在客厅里看书。大概是放了暑假，他比在学校里放松些，黑袍子脱在沙发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黑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回来了。”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把行李箱放在地上。他跟了进来，站在门口，看着我把叠好的裙子塞进箱子，小声问：“你要去哪？”
“离开这里。”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毕业了，霍格沃茨待够了。”
他的脸色瞬间白了：“毕业？可你才……”
“我本来就是空降的四年级，现在走，正好。”我打断他，转过身看着他。他好像又长高了些，眉眼间开始有了后来那副冷峻的影子，只是眼神里的茫然，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
“这房子，”我指了指窗外，“我跟房东续租了一年，钥匙留给你。算是……租给你的。”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你要走？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我避开他的目光，弯腰拿起行李箱，“反正，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不仅刺向他，也割得我自己生疼。
他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为什么？就因为……因为莉莉？”
我看着他紧张的脸，心里那点残存的委屈突然变成了尖锐的讽刺。到了现在，他居然还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
“不是因为她。”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几道红印，“是因为我累了。西弗勒斯，我放弃了。”
“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吧，莉莉·伊万斯也好，别人也罢，都跟我没关系了。”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反正，我也不要你了。”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像被人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以前总想着把你从这破地方带出来，想着让你开心点，想着……”我笑了笑，眼泪却差点掉下来，“现在觉得，真是多管闲事。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
我拉起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经过客厅时，看到沙发上还放着我给他买的那件深蓝色长袍，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但我没回头。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在身后喊我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是我从未听过的脆弱：“姜浩月！”
我停了脚步，却没转身。
“你……你还会回来吗？”
我闭上眼，把那句“不会了”咽了回去，只是拉开门，走进了外面的阳光里。
行李箱的轮子碾过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声响。我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知道必须走。
就像当初不顾一切地想靠近他一样，现在，我也必须不顾一切地离开。
或许这样，对我们俩都好。
毕竟，谁也不能永远活在别人的故事里，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