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反应如电,一把拉住洪凌波的手腕!
陆无双眼见两人身影似乎朝柜门方向一闪,心下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用尽全力将沉重的柜门“砰”地一声合拢、关紧!
做完这一切,她才猛地想起门还没堵!立刻跛着脚冲到门后,用身体死死抵住房门,心脏狂跳不止,眼睛死死盯着那紧闭的柜门,仿佛要用意念确认里面的人千万别动。
杨过和洪凌波来不及犹豫,侧身挤进了那狭窄逼仄的木柜空间里。
柜内空间极其有限。两人几乎是拥抱式地紧紧挤在一起。
洪凌波背靠着冰冷的柜壁,杨过坚实的胸膛紧贴着她高耸的胸脯,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被无限放大,清晰可闻,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亲密和尴尬。
杨过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娇躯的温热、柔软和微微的颤抖。为了稳住两人的身形,避免发出声响,他的双手不得不轻轻扶住洪凌波纤细的腰肢。
那盈盈一握的触感,带着惊人的热度和弹性,让他心神一荡。
“洪姑娘……事急从权……得罪了……”杨过在黑暗中低语,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歉意,灼热的气息喷在洪凌波的耳畔和颈侧。
洪凌波此刻更是羞窘难当。紧密相贴的姿势让她浑身僵硬,杨过扶在她腰间的大手仿佛带着电流,所触之处一片酥麻,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黑暗中,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她敏感的颈侧肌肤,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气息。
这气息让她一阵头晕目眩,血液似乎都涌上了脸颊,烧得滚烫。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颗心脏有力的搏动,隔着薄薄的衣料,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掌心,震得她指尖发麻。
这个冤家!
洪凌波在心底无声地嗔怪着,一股说不清是恼是窘的情绪翻涌上来。
别人分明是冲着你来的…………
干嘛把我一起拽进这逼仄地方……
身体被紧紧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后背抵着冰凉的柜壁,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几乎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下可好……
就在这时,房间外清晰地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郭姑娘,就是这间了。”
“叩叩叩”的敲门声后,是郭芙带着紧张和试探的声音:“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杨过杨公子?郭芙求见。” 那声音努力平稳,却藏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紧接着是陆无双刻意拔高、带着睡意和不满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门!还让不让人睡了!什么杨公子牛公子的,不认识!这里只有我和我那口子。”
门外,武敦儒温和解释:“姑娘见谅,深夜打扰实属无奈。在下武敦儒,与舍弟修文陪同郭师妹寻人。杨过乃郭大侠故人之子,我们寻他已久,消息指向此处,恳请姑娘通融或告知一声。”
郭芙的心悬着。
这几个月,关于杨过“已死”的消息太多,每一次希望落空都像钝刀子割肉,心痛不已。
此刻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矢口否认,一股沉重的失落感沉沉压下。
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比刚才清晰,却更显忐忑:“姑娘,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杨大哥他……是爹娘极为挂念的故人,也是……我们从小认识的人。我们找了他很久,只盼能确认他平安……若他在,烦请告知一声,郭芙……求见一面,说句话就好……”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满是害怕被拒绝的脆弱。
柜子里,杨过清晰地听到了郭芙那小心翼翼、甚至带着卑微的“求见”,莫名地让他心头一震,扶在洪凌波腰间的手下意识松了松,身体微僵,眼中满是困惑。
洪凌波感受到他的僵硬,在黑暗中极轻地侧头,嘴唇几乎擦过他的下颌,用气声问:“她……好像真的很担心你?”
杨过没答,眉头紧锁。
门外,陆无双继续“表演”,语气更冲:“说了不认识!快走!再吵我叫人了!”
“算了……”郭芙的声音充满失落,带着一丝哽咽的颤音,“也许真找错了……别为难姑娘了……我们走吧……”
门外立刻响起武修文急切的声音,“芙妹!话不能这么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了找杨师哥,这些日子失望了多少回,心里有多难受。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啊!!也许……也许这次就对了呢?对不对?”
然而,就在武修文正在劝郭芙的的当口,陆无双房间的门却“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眼圈微红、强忍着泪意的郭芙,以及她身后一脸凝重和警惕的武氏兄弟。
陆无双堵在门口,双手叉腰,跛着脚也站得气势十足,一副被彻底惹毛的样子:“干嘛还不走?不是说了没有吗?你们还想搜屋子不成?”
郭芙吸了吸鼻子,努力稳住声音,目光却忍不住越过陆无双肩头往里张望:“姑娘……打扰了……方才听姑娘说……这里没有杨公子,只有姑娘和……姑娘的相公?” 她问得小心翼翼,带着最后一丝求证。
陆无双下巴一扬,语速飞快,带着三分不耐烦七分调侃:“是啊!就我和我那死鬼相公!怎么?郭大小姐还要查查婚书不成?”
“那……那敢问尊夫……”郭芙的目光在陆无双身后空荡荡的房间里扫视。
“他?”陆无双夸张地翻了个大白眼,手臂不耐烦地一挥,说得极其顺溜,仿佛演练过千百遍:“男人嘛,都是属野狗的!拴不住!谁知道这大半夜的又溜达到哪个野花野草的温柔乡里快活去了!说不定啊,”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眼神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那紧闭的柜门,“现在正和哪个姑娘抱在一块儿,亲热得紧呢!”
洪凌波听到陆无双这指桑骂槐、形容“相公”在别的姑娘怀里的话,联想到自己和杨过此刻紧贴的暧昧姿势,又羞又窘又觉得好笑。
武修文锐利的目光早已扫遍房间,唯一能藏人的就是那个巨大的雕花木柜。他眼神骤然一凝,迅速和身旁的武敦儒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武敦儒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故意将目光投向房间另一侧看似凌乱的床铺,沉声道:“姑娘,你相公他……”
就在武敦儒说话吸引陆无双全部注意力的瞬间,武修文早已蓄势待发!
他身形如离弦之箭,猛地一个箭步闪电般跨到那雕花木柜前,在陆无双惊愕的“哎!你干什么?!”尖叫声中,手臂灌注内力,带着决绝之势,一把狠狠拉开了沉重的柜门!
“哗啦——”
柜门洞开!
然而——
柜内空空荡荡!
只有几件叠放整齐的客栈备用被褥。
武修文、凑上前的郭芙、武敦儒,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紧张、期待,瞬间化为难以置信的愕然和茫然。
真的没人?
陆无双立刻抓住机会,叉着腰,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侵犯的愤怒:“喂!你们什么意思?大半夜闯进我房间,翻我的柜子?!看清楚了吗?没人吧!要不要再翻翻我的床铺啊?看看我床底下有没有藏你们要找的杨公子?!要不要把地砖也撬开看看?!”
陆无双这连珠炮似的质问,加上柜子里确实空无一人的事实,让郭芙瞬间涨红了脸,羞愧、难堪、巨大的失落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连连摆手,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不不不!姑娘误会了!是我们失礼!是我们莽撞!修文哥哥!快……快给这位姑娘赔不是!敦儒哥哥,我们走!快走!真是……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姑娘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拉着同样尴尬的武氏兄弟,匆匆离开了房间,脚步声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