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冰封海沟的刹那,陈土回头望了一眼那道在北极光中翻腾的巨大蛇形图腾,图腾的蛇眼似乎穿透了遥远的距离,与他左眼残留的黑色光纹产生着令人心悸的共鸣。婴儿胸口的胎记仍在轻轻颤动,银镯子光链末端的微型平衡之剑,像一枚精准的指南针,执拗地指向西方雪山的方向,那里,静心寺遗址的金光正愈发清晰。
“看来我们得先去趟静心寺。” 陈土收回目光,平衡之剑在手中微微转动,剑刃的金黑雾气与掌心的黑色蛇戒相互缠绕,“第一任阳面使者说百年后在那里见,还提到了平衡之剑的裂纹,这绝非偶然。” 他想起星芒中闪过的画面,真正的平衡之剑被插在静心寺的地脉水晶里,那裂纹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苏九儿的轮回镜悬浮在旁,镜面映出静心寺此刻的景象:积雪下的寺庙轮廓若隐若现,一道金光从遗址中心冲天而起,金光周围环绕着淡淡的黑雾,黑雾中似乎有无数只手在拉扯着什么。“那道金光是地脉水晶的力量。” 她转动玉笛,镜中景象放大,“你看金光周围的黑雾,和北海冰堡的气息很像,是第一任阳面使者在提前布局。”
李大魁将工兵铲扛在肩上,蛇戒碎片在铲头凹槽里发出微弱的嗡鸣:“老板,守渊族古籍里记载,静心寺的地脉水晶是‘地脉之根’的延伸。” 他回忆着古籍内容,“这水晶能稳固整个昆仑山脉的地脉,要是被那使者动了手脚,百年后地脉意识觉醒时,很可能会发生动荡。”
阿鲛的定海神珠在船舷边上下浮动,珊瑚冠的青光在甲板上投射出玄鲛族关于静心寺的古老传说:“祖父的残魂说,静心寺的地脉水晶里藏着第一任阳面使者的‘初心’。” 她指着传说中的插画,一位使者模样的人正将自己的一缕意识注入水晶,“这缕初心是克制他野心的关键,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老骆驼的船调转方向,朝着西方雪山驶去。越靠近昆仑山脉,陈土左眼的黑色光纹就越发灼痛,星芒中时不时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第一任阳面使者在静心寺埋下地脉铁碎片、他对着地脉水晶低语、水晶表面渐渐浮现出诡异的符文…… 这些画面像是在诉说着一个被遗忘的阴谋。
船行至雪山脚下的小镇时,陈土等人换乘了雪地摩托。小镇上的居民看到他们携带的兵器,纷纷露出敬畏又恐惧的神情。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走过来,指着雪山深处:“最近那里不太平,夜里总听到寺庙方向有奇怪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 他递给陈土一块护身符,“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说能在静心寺附近保平安,你们拿着吧。”
陈土接过护身符,发现上面刻着的纹路与守渊族的镇魂咒有几分相似。他的左眼星芒扫过护身符,看到里面藏着一缕微弱的地脉灵髓,显然是前人留下的守护之力。“多谢老人家。” 他将护身符收好,“我们就是去看看情况,不会惊扰到那里的安宁。”
沿着被积雪覆盖的山路前行,静心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遗址周围的积雪异常松软,像是被某种力量长期烘烤过。婴儿的银镯子光链突然绷紧,指向寺庙中心那道金光最盛的地方。陈土的星芒穿透积雪,看到地脉水晶就嵌在寺庙的地基深处,水晶表面果然布满了与平衡之剑相似的纹路,而在水晶的顶端,插着一把剑 —— 正是平衡之剑!
只是此刻的平衡之剑,剑鞘上布满了裂纹,裂纹中渗出淡淡的黑雾,这些黑雾正缓慢地侵蚀着地脉水晶。“果然和星芒中的画面一样。” 陈土握紧了手中的平衡之剑,“可这把剑明明在我手上,那水晶上的是怎么回事?”
苏九儿的轮回镜飞到水晶上方,镜面的光芒与水晶的金光相互交织,映出了一段影像:第一任阳面使者用某种秘法复制了平衡之剑,将仿制品留在了这里,而真正的平衡之剑之所以会出现在影像中,是因为他用了某种手段连接了两把剑的地脉气息,想通过仿制品的裂纹,影响真正的平衡之剑。
“他是想削弱平衡之剑的力量。” 苏九儿的玉笛指向仿制品,“等百年后,你拿着有裂纹的剑去面对他,胜算就会大大降低。” 玉笛发出一阵清越的响声,试图驱散围绕着仿制品的黑雾,可黑雾像是扎根在了那里,纹丝不动。
李大魁用工兵铲铲开水晶周围的积雪,守渊族纹路与水晶的金光产生共鸣,金光突然暴涨,将周围的黑雾暂时逼退:“老板,这水晶还有救!” 他指着水晶表面的符文,“这些符文是‘蚀脉咒’,只要用平衡之剑的力量就能清除掉。”
陈土走到地脉水晶前,将手中的平衡之剑缓缓靠近仿制品。两把剑的地脉气息相互感应,仿制品剑鞘上的裂纹开始发光,与陈土手中剑刃的金黑雾气产生着奇妙的互动。他的左眼星芒聚焦在仿制品上,看到里面藏着一缕第一任阳面使者的意识残念,正是这残念在操控着蚀脉咒。
“出来吧。” 陈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平衡之剑的金黑雾气顺着两把剑的连接点涌入仿制品,“躲在里面耍这些小手段,不觉得丢人吗?”
仿制品突然剧烈震颤,一道黑色人影从里面窜出,人影的模样与第一任阳面使者一模一样,只是身形更加虚幻。“陈土,你还是这么急躁。” 人影发出冷笑,“你以为清除了蚀脉咒就没事了?这水晶已经被我种下了‘引魂阵’,百年后,地脉意识觉醒时,这里会成为所有黑雾的聚集地。”
婴儿胸口的胎记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银镯子光链如同一条灵活的蛇,缠住了黑色人影。人影发出一声惨叫,身形变得更加虚幻:“混沌之力…… 怎么可能这么强!”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可光链越收越紧,将他的力量一点点抽走。
“你太小看混沌之力了。” 陈土的平衡之剑刺入黑色人影,金黑雾气瞬间将其吞噬,“也太小看这孩子了。” 随着人影的消散,地脉水晶表面的蚀脉咒渐渐褪去,仿制品剑鞘上的裂纹也变得黯淡。
李大魁趁机用守渊族纹路在地脉水晶周围布下镇魂阵,防止第一任阳面使者再次动手脚。苏九儿的轮回镜则映照出水晶内部的景象,第一任阳面使者的那缕初心仍在,只是变得十分微弱,像风中残烛。
“得想办法滋养这缕初心。” 阿鲛的定海神珠飞到水晶上方,珊瑚冠的青光注入水晶,“祖父的残魂说,初心能压制野心,只要让它恢复力量,或许能在百年后牵制住第一任阳面使者。”
陈土的左眼星芒与水晶中的初心产生共鸣,星芒中闪过一个方法:用混沌之力和地脉灵髓共同滋养。他将婴儿抱到水晶前,婴儿的银镯子光链轻轻触碰水晶,一缕纯净的混沌之力缓缓流入,水晶中的初心立刻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看来可行。” 陈土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他左眼的黑色光纹再次刺痛,星芒中闪过新的画面:百年后,静心寺的地脉水晶突然炸裂,无数黑雾从里面涌出,第一任阳面使者站在黑雾中央,戴着完整的金色蛇形面具,他身边的孩童眼神空洞,手中握着那把有裂纹的仿制品剑……
“他还有后手。” 陈土的脸色凝重起来,“这引魂阵没那么容易破解。” 他看向地脉水晶,水晶表面虽然恢复了平静,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婴儿胸口的胎记轻轻蹭了蹭水晶,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感应什么。银镯子光链末端的微型平衡之剑指向水晶深处,那里,一块小小的地脉铁碎片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与北海冰堡的寒脉阵气息相连。
“是他留下的‘引信’。” 陈土的平衡之剑刺入水晶深处,将那块地脉铁碎片挑了出来,“只要毁掉这个,引魂阵就暂时无法启动。” 他用金黑雾气包裹住碎片,碎片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渐渐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陈土等人站在静心寺遗址前,望着那道重新变得纯净的金光。第一任阳面使者的阴谋被暂时挫败,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百年大战前的一场小交锋。
“我们该回去了。” 陈土看了一眼雪山深处,“玄鲛岛的地脉守护枢纽还需要我们,百年的时间,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婴儿的银镯子光链此刻转向了北海的方向,像是在牵挂着那个被控制的孩童。陈土的左眼星芒也望向那里,星芒中,孩童正对着一块冰面发呆,冰面上映出的,是他自己摘下面具的脸,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挣扎的清明。
“他会醒过来的。” 陈土轻声说道,像是在安慰婴儿,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们也会找到彻底解决第一任阳面使者的方法,百年后的静心寺,赢的一定是我们。”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雪山深处时,静心寺的地脉水晶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水晶内部,第一任阳面使者的那缕初心,闪烁着比刚才更加明亮的光芒,仿佛在回应着陈土的誓言。而在水晶的最深处,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黑雾,正从一道细微的缝隙中悄悄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