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深的天都要塌了。
放眼整个柳城,陆庭深一直都是被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
他成长的过程中,围绕着他的形容词从来都是称赞正面的。
身为首富家最受宠的小孙子,陆庭深从小学一路到高中都顶着学霸光环。
高考那年,他还考了个柳城理科前五,全省三十名的好成绩!
他一直都是家长们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身边的人都说他是锦鲤。
因为他不仅会投胎,会念书,就连相貌长得也是出挑。
陆庭深从15岁开始接触投资行业,这期间凡是被他钦点的投资项目,就算没有赚得钵满盆满,也都在盈利。
姑姑跟父亲都夸他眼光独到,很有投资天赋。
这20年的人生,陆庭深都活得顺风顺水。
久而久之,连他都相信自己是锦鲤,是气运之子了。
因此。
当宋宴辞今天三番四次劝他投资需要慎重考虑时,他根本就没有将宋宴辞的话放在心上。
他甚至还觉得宋宴辞太谨小慎微,畏手畏脚,没有京都宋家太子爷应有的魄力。
所以,当曜日科技的老板打电话约他吃饭时,他欣然赴约了。
他太自信,太相信自己的气运,自认为投资曜日科技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便迫不及待地签了投资协议。
一投资,就是两个亿。
两个亿啊!
陆庭深损失的不止是两个亿,还有他的骄傲跟自信!
“深哥。”
“警察来了!”
周一程站在窗户旁,目睹帽子叔叔们从车上下来,他懊恼地抓了把头发,郁闷又佩服地说:“小学妹还真是个牛逼人物,说报警就真的报警了。”
他还以为乔卿说报警是吓唬人的。
陆庭深走过来,飞快地瞟了眼楼下的帽子叔叔,他突然走到江羡语身前,揪住对方湿漉漉的黑发,逼她抬头跟自己对视。
听说警察来了,江羡语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会被陆庭深揪住头发,看到陆庭深黑眸中的怒火,江羡语好想放声大哭,却哭不出声来。
“江羡语是吧。”
陆庭深皮笑肉不笑地说:“到了警局,见到你哥后,帮我捎句话给他。”
“让他向上帝祈祷,祈祷他那颗脑子还能为我赚回两个亿。”
“否则...”
陆庭深松开江羡语,拿起纸巾嫌弃地擦着手指,随后将脏了的纸巾丢到江羡语脸上,冷笑道:“就只能拿他的狗命来抵债了。”
言罢,陆庭深拿出手机飞快地删掉了江羡语的微信。
“你留在这里配合警察问话,我先回去了。”按了按周一程的肩膀,陆庭深在警察赶来之前,先一步离开了包厢。
周一程坐在台球桌上,没什么表情地凝视江羡语,忽然说:“我劝你抓紧时间离开柳城,以后低调点生活。”
这是周一程的肺腑之言,听不听得进去,就要看江羡语识趣与否。
*
乔卿刚走出澜色会所,就注意到宋宴辞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德牧,慵懒地依靠在石雕栏杆边。
夜风撩起他额前凌乱的碎发,夜色下,那双桃花眸如漆般深黑,隔着马路无声地注视着她。
手机震动了下。
乔卿点开宋宴辞的微信头像,看到他说:【吃夜宵吗?我预定了包厢,有小龙虾。】
“姐,咱们去哪里吃小龙虾?”乔隽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乔卿关了手机,塞进裤兜,她说:“跟上。”
乔隽跟李暄赶紧跟上乔卿的步伐,随她越过斑马线,来到马路对岸的沿江步道。
“我靠!”
“好帅的狗!”
李暄一惊一乍。
他先注意到那条帅气威风的德牧,这才发现牵着德牧的主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宋宴辞。
“宴哥,你怎么在这里?”李暄有些纳闷。
乔隽知道李暄认识宋宴辞,因为他俩曾一起去过周国庆的家。
乔隽纳闷地问李暄:“你为什么叫他宴哥?”
而他叫的是辞哥。
李暄说:“深哥让我这么叫的。”
所以...
乔隽皱眉问宋宴辞:“辞哥,你跟陆庭深认识?”
宋宴辞颔首,望着乔卿回答乔隽的疑问:“陆庭深的奶奶是我的恩人,我们认识。”
乔隽哦了一声,李暄也没多问。
乔卿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他们的聊天内容上,她从来到马路这边,视线便一直盯着宋宴辞的狗在看。
好帅的狗。
看得出来乔卿很喜欢自己的狗,宋宴辞主动将牵引绳递给乔卿,“试试?”
乔卿接过牵引绳,见德牧没有反抗,这才满意地摸了摸它的狗头,夸它:“好狗。”
宋宴辞莞尔。
李暄也跑过来凑热闹,他弯腰摸了把德牧的脑袋,忽然歪着头问宋宴辞:“宴哥,你这狗叫什么名儿?”
宋宴辞诡异地沉默下来。
乔卿戏谑地看了眼宋宴辞,告诉李暄:“你宴哥的狗,叫爱卿。”
“啊!”李暄脑子缺根筋,当场惊呼:“卿卿姐,宴哥的狗跟你一个名儿耶!”
他碎碎念:“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宴哥跟我一样,喜欢你又得不到你的回应,只好寄情于狗狗求个安慰...”
越说到最后,李暄的声音越小。
显然,脑子缺根筋的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他都不敢抬头去看宋宴辞的表情。
偏偏,乔卿还嫌这把火烧得不够旺,继续往里面添柴。“是啊。这京都来的贵人就是不一样,给自家小狗取的名,都这么人性化。”
乔卿故意拍拍德牧的背,感慨道:“能跟宋先生的狗拥有同样的名字,真是小女子三生有幸啊。”
宋宴辞:“...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李暄在一旁憋笑难受。
李暄偷瞄宋宴辞,见他没有黑脸,也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
李暄赶紧转移话题:“卿卿姐,不是说要请我们吃夜宵嘛,赶紧的啊,我都饿死了。”
乔隽也跟着催促:“赶紧吃宵夜去。”
乔卿这才站起身来,问宋宴辞:“去哪儿吃啊?”
“先上车。”
宋宴辞的车就停在路边一个车位上,他先拉开后备箱,爱卿熟练地一跳,便钻进了后备箱。
李暄根本不敢劳驾宋宴辞给他开车门,他自觉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乔隽说:“你和卿卿姐坐后面。”
毕竟人家是亲姐弟,坐后面也没啥。
乔隽却一把搂住李暄肩膀,嫌弃地说:“你一身酒气臭烘烘的,你跟我坐,我姐坐前面。前面空气好。”
李暄一想也对,便乖乖地跟乔隽一起坐在后排。
宋宴辞暗中朝乔隽投去感激的眼神。
好小子,最强助攻非你莫属。
乔隽朝宋宴辞一抬下巴,表示都是小意思。
宋宴辞眼底闪过些许笑意,这才转身问乔卿:“老规矩,你开?”
乔卿下意识说:“我来...”
说完,乔卿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懊恼地咬了咬下唇。
在非洲战场历练期间,每次绝命逃亡的时候,都是乔卿掌控方向盘,负责甩掉尾随的敌人。
而宋宴辞则负责火拼断后。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