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简单地把之前和穆亚的信息交换内容告诉了小白和马吉克。
马吉克皱了皱眉，第一反应却是：“如果这个游戏是帕罗岛和那位神明一同弄出来的，那它们又有什么必要给予我们这些强大的技能和道具呢？”
这不是强行增加自己的收割难度吗？
江冉摇了摇头，轻声道：“有没有可能，这些技能也好，道具也罢，是蓝星意志和帕罗岛抗争的结果？”
马吉克一愣：“你是说……”
江冉走到大沙发前直接瘫了下去，一放松下来，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她懒洋洋道：“帕罗岛想要吞噬其他的星球，不可能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星球之间，一定也有些自我防御的手段，因此它们才会用尽手段，乃至把蓝星上的所有人都拖到这种末日游戏中来。
“就像你说的，如果这些游戏的内容真的完全由帕罗岛和大眼珠子‘定制’，它们怎么可能愿意把这些力量交到玩家手上，增加我们抵抗的能力呢？
“除非，这些道具和技能，根本就不是它们想看到的。或者，是为了维系某种平衡而不得已为之，又或者，干脆就是星球意志对我们最后的福泽。
“很久之前有人告诉我，那个大眼珠子真正想要的，是独立在星球能源之外的，独属于玩家们身上的那股能量波动。
“虽然她们告诉我说，游戏里的无限循环，其实是蓝星意志弄出来的，但我总觉得，未必没有大眼珠子的手脚。
“持续的循环，可以让它更好地将所有人都压榨干净，直到大家都变成没有情绪波动的空壳，就像帕罗岛上的那些人一样。
“它们唯一没想到的，大概就是在循环的过程里，或许是蓝星意志的帮助，又或许是来自玩家们的自救，原本单一的循环逐渐出现了无数的分叉路。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暂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支撑。”
一口气说完，江冉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但大眼珠子展现出的实力，依旧让江冉有些心惊。
她倒是希望自己猜测的一切都是对的。
事实上，之前她一直没想明白的，总觉得为什么大眼珠子一直在舍近求远的疑问，在今天也得到了一定的解答。
这游戏的内容，一定不是由某一方单独决定的。
因此才会出现之前那些让江冉觉得十分矛盾的设定。
想来，其实都是蓝星对玩家们的无形保护。
只是对蓝星而言，或许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十分吃力，帕罗岛就像是某种血吸虫一般，牢牢趴在蓝星上贪婪地吞噬着它需要的能量。
蓝星意志已经做到了它能做到的一切，接下来，就只能交给她们了。
因为太过疲倦，江冉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马吉克看过去却发现，她竟然在这种状态下睡着了。
无奈地笑了笑，他刚想动作，却见一旁的小白已经走上前轻轻抱起江冉，朝着楼上的卧房走去。
上楼之前，小白突然回过头来，声音平静：“主人不是你可以觊觎的存在，你应该知道主人对你的态度，所以，你最好摆正你自己的姿态。
“否则，主人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说完，便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
马吉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放在身侧的手已经握成了拳，眼神晦涩。
他知道小白说得没错，如果江冉醒着，看到他的样子，恐怕早就一耳光扇过来了。
自己如今能以近乎平和的方式待在江冉身边，完全是托他不死之身的福，江冉杀不了他，又不愿放过他，最后只能默认了他留下。
哪怕在江冉心里，他的地位可能还比不上一条宠物狗。
但马吉克有些无奈地想，自己大约是真的被江冉驯服了。
跟在江冉身边的这段时间，他前所未有的平静。不像之前在God手下做事，心心念念地都是如何杀了God。
可真的杀了他之后，马吉克又觉得索然无味。
直到他真的和江冉对上，才重新找回了些人生乐趣。
他本该因为如今的处境而觉得耻辱，可他悲哀地发现，哪怕是江冉对他态度最恶劣的时候，他都甘之如饴。
马吉克安静地站在客厅里，眼睛盯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
江冉这一觉睡得很沉。
但梦里，却不断闪回着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即使是在梦里，她也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些应该都是在循环里的自己曾遇到过的事。
可奇怪的是，她还看到了折舟。
但那个折舟，并没有对她刀刃相向，在获得那个“江冉”的信任之后，折舟带着她，传送到了一个像是神殿的地方。
而那个世界的江冉，原本带着轻松的笑容，却在折舟说了些什么之后，突然露出了极为愤怒的表情。
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江冉却像是能猜到折舟的话。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折舟吗？
或者说，这才是折舟和她之间该发生的故事。
而不是一刀下去，送江冉回到了一切的起点。
江冉突然就明白了，真正的转机来自哪里。
是莫名其妙改变了行动方式的“折舟”。
果然，当初大眼珠子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命。
场景一转，她看到了满脸血泪的自己，和满目疮痍的蓝星。
像是被什么极端的力量摧残过境，放眼望去，整片大地连一栋完整的建筑都看不到，更别提活着的生物。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那个“江冉”一人。
她神色迷茫又绝望地攥着自己手里的那本手札，似乎是在呐喊着什么。
可梦中的江冉听不到，她只是对那股全然的绝望感同身受。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拯救自己，拯救蓝星呢？
那本手札突然在江冉面前无限放大，直到彻底占据了她的视野。
在失去意识之前，江冉恍惚着看到了那本手札的封面：《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