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贾张氏这一次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护着儿子,反而指着地上哼哼唧唧的贾东旭骂道:“东旭!你自己身体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前阵子虚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才好了几天,你又动那歪心思!你给我省省吧!过些日子厂里就要考核了,你还想不想升二级工了?为了这个家,你就给我老老实实休息!”
贾东旭捂着肚子,一脸委屈地反驳:“妈!我这不也是想着给咱老贾家传宗接代嘛!我可是为了咱们家啊!”
贾张氏冷哼一声,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语气却软了下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儿子啊,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你也得为自己的身子骨想想!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和淮茹带着两个孩子怎么过?你把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强!”
这一番话说到了贾东旭的心坎里,他蔫了,拉过被子蒙头就睡,再也不吭声了。自己恐怕真的废了。
夜深了,秦淮茹却被肚子里的饥饿感给搅得睡不着。
最近被贾东旭缠着,她去方卫国那儿的次数少了,肚子里没了油水,家里这点粗茶淡饭根本顶不住。
她屏住呼吸听了听,确定贾东旭和贾张氏都睡熟了,便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摸黑去了后院。
然而,方卫国家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冰冷的大锁,告诉她主人并不在家。
一股彻骨的失望涌上心头。
她只能揣着空空的肚子,为了安全起见,赶紧折返。
当她走回自家小院时,心脏猛地一缩。
只见贾东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前,披着一件衣服,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脸上,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就像一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鬼,死死地盯着她。
被丈夫那双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的眼睛这么一盯,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炸起一层鸡皮疙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家伙,这狗东西压根儿就没睡着,一直在装睡等着自个儿呢!
她心里瞬间敲响了警钟,往后,可真得加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了。今儿个也算是她运气好,赶上卫国没在后院,要不然,非得被他堵个正着不可。
贾东旭的眼神让秦淮茹打心底里发毛,倒不光是做贼心虚,而是他那眼神阴森森的,活像是个死人,透着一股子死气。
秦淮茹看得自己汗毛直立。
这男人大白天就是一副暮气沉沉的短命相,到了这黑灯瞎火的晚上,就更瘆人了,跟个索命的厉鬼似的,多看一眼都觉得后脖颈子发凉。
“你干嘛去了?”贾东旭的声音跟破锣似的,又沙又哑,带着一股子审问的劲儿。
“我去趟茅房。”秦淮茹只能这么说。
这会儿可是冬天,天寒地冻的,大半夜的,除了上厕所,也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能出门的由头了。
这要搁夏天,还能赖说是出去乘凉,可现在,这借口最是天衣无缝。
贾东旭显然不信。他从床上爬起来,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媳妇儿,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想往她身上剜个窟窿。
他甚至走到秦淮茹跟前,围着她转了一圈,鼻子还凑上去嗅了嗅,那动作,活像一条警犬。
“你属狗的啊你!”秦淮茹被他这副德行恶心得不行,脸上满是鄙夷,冷冷地甩下这么一句,扭身就要回屋。
贾东旭不死心,又狐疑地朝着院门外黑乎乎的地方瞅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了,恶狠狠地说道:“别让我抓着你们的现行!不然,我叫你们俩一块儿吃花生米!哼!”
他当然没往方卫国身上想。
在他眼里,方卫国是个大人物,怎么可能瞧得上他媳妇。
他怀疑的头号对象,是那个傻柱。
那小子以前就没少给他媳妇儿献殷勤,有前科,很值得怀疑。
再一个,就是住在一个院里的许大茂,他刚跟秦淮茹结婚那会儿,许大茂那孙子闹洞房的时候就动手动脚的,眼珠子总在秦淮茹身上打转,这都得防着!
却说方卫国这会儿,人正在祝珊珊那温香软玉的床上。
儿子早就睡下了,当爹妈的自然还没睡。
两人先是干柴烈火,干干练练地来了一回。
这是祝珊珊生完孩子后头一回开洋荤,一次哪儿够,这会儿又缠了上来。
方卫国发现,这时候的女人,真是碰不得。
想不吃都不成,白白浪费了多可惜。这种事见的多了,方卫国也见怪不怪了,嘴上却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享受着,一边还哼哼唧唧地逗她:“嘿,你这是怎么回事啊?生完孩子就不能碰了。。”
“这不正好便宜你了嘛,嘻嘻。”祝珊珊倒是乐意得很,身子往他怀里又凑了凑。自个儿的男人,还是孩子的爹,这份感情可不一样,深着呢!
“你这……够咱儿子吃吗?”方卫国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放心吧,够吃,他那点儿量,都吃不完呢。以后啊,你天天晚上都来,我天天都给你吃。我一人养活俩,把你爷俩都喂得白白胖胖的,嘻嘻。”祝珊珊说着,看向男人的眼睛里,是那种如妻如母、能把人溺毙的温柔。
方卫国来到这世上就没了娘,开局算得上悲剧。
哪曾想,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现在倒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似的被人照顾着,有时候不吃还不行,硬往嘴里塞,真是挺烦人的。
好吧,是幸福的小烦恼。
“我尽量吧,”方卫卫国叹了口气,“天天晚上都来,有点儿不大现实。”
第二天,日头照旧升起,日子也照旧过。
下了班,方卫国骑着自行车刚到四合院大门口,就见一大爷易中海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明显是在等人。
见他近了,易中海喊了他一声。没等方卫国车停稳,他几步快走,身子一纵,麻利地就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说道:“卫国,载我一程。”